季月舒躺在浴缸里等了好一会儿,都快睡着了,才听见敲门声。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拎着抽拉袋,慢慢的从门缝里递了进来,悄无声息的放在了地上。
季月舒满意的轻哼两声,吐字不清的向他道谢,“麻...麻烦你了...”
磨砂玻璃门外伫立着的高大身影沉默一会儿后,转身离开了。
他...为什么不说话?
也没趁机推门进来...做点什么坏事....
季月舒偏着头,迟钝的思维转了转,想不明白,索性很快将这点微妙的疑惑抛在了脑后。
等她拖拖拉拉的洗完澡,一杯香槟带来的酒劲儿已经快要过去了,脑子逐渐清醒过来,之前醉醺醺的对着盛西庭做的那些事也在同时变得格外清晰。
她怎么会那样……..…
简直让人尴尬的头皮发麻。
季月舒咬着唇,对着镜子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偷偷摸摸的推开浴室的门,轻手轻脚的穿过廊道,趴在客厅的墙边偷窥。
盛西庭正坐在沙发旁,低头拿着手机,双眉紧皱的慢慢滑动屏幕,听见动静后抬头瞥了她一眼,另一只手不着痕迹的收拢握紧,将什么东西飞快的藏了起来。
他那一眼,冷厉,锋锐,让季月舒心里狠狠打了个突。
像是逃课被教导主任抓了个正着的小学生,她立马从墙角走了出来,老老实实的站直了身体,眼巴巴的看着他,“盛西庭..........我好了,你...你要不要去洗澡?”
这句话,完全就是明晃晃的邀请。
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说到后面,脸都红透了。
盛西庭收回目光,最后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那些文字,关掉手机站了起来。
他没说话,朝季月舒点点头,漠然的和她擦身而过,去了另一间浴室。
季月舒在了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茫然了好一会儿。
他的反应,为什么是这样...
因为他的冷漠,季月舒开始对自己刚才隐隐的主动感到后悔。
直到听到他漫不经心的声音隔着门清晰传来,“小公主,你还不去吹头发,是想和我一起再洗个澡吗?”
还是那个不要脸的味儿!没变!
季月舒的脸再次红了起来,瞬间将心里冒上来的不安和疑惑抛在了脑后,几乎算得上落荒而逃的跑远了。
不过盛西庭洗澡一向很快,季月舒的长发还没吹干,就被身后突然出现,围着半截浴巾的男人顺势接过了吹风机,慢慢的帮她吹起来头发。
麦色手指在漆黑长发间穿行,透过面前的梳妆镜,季月舒偷瞄了一眼刚洗完澡的男人。
他身上仍然带着湿润的潮气,滚烫的麦色肌理之间蒸腾起水雾,又在块垒分明的肌肉上凝结成细密的水珠,被酒店暖黄色的灯一照,粼粼泛着光。
像带着蜜的糖糕,诱人的不得了。
原本只打算偷看一眼的视线,就这么凝固在了不久前才仔细摸索检查过的地方。
“看够了没?”身后的男人带着笑的声线不疾不徐的响起,一边耐心给她吹着头发,一边垂眸看向镜子里的她,揶揄的问,“要不要再仔细摸摸?“
季月舒脸红的快要烧起来了,赶紧别开脸收回目光。
两个人都再没说话,只有吹风机轻微的嗡鸣声还在响动。
但空气却肉眼可见的寸寸升温。
静默之中,一只灼热的手缓缓抚上她通红耳尖,轻轻揉捏几下后,缓缓向下,沿着耳后泛红的敏感肌肤缓缓摩挲。
成年人的心照不宣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季月舒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水润双瞳抬起,瞄了镜子里的唇角上扬的男人一眼,咬着唇没阻止。
接下来的事,就很顺理成章了。
喝过酒、泡过澡的身体本就没什么力气的,被他抱在怀里,稍微拨弄几下,就变得绵软起来,红着脸任由他来去。
除了最开始的时候遇见了一点阻碍,后面简直顺畅的不像话。
“这么乖?”盛西庭双手托起她,然后放手由着她重重的跌落,在她长长的抽泣中,忍过她用力的缩绞,哑着嗓子问她,“是想我了吗?”
季月舒双手无力的在他坚实肩膀上抓挠,神志逐渐昏沉,听见他的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整个人趴在他怀里急促的喘,受不了的哭,“...盛西庭......等....等一下....好不好?”
但掐在她腰上的手依旧不为所动,带着她结实的抬起又落下,好不容易从密集的缠绕中脱身后,才慢条斯理的低头追问,“有没有想我,嗯?”
说着不等季月舒回应,就突然站了起来,抱着她大步往卧室走。
季月舒浑身软的根本抱不住,整个人用尽全力的缠在他身上,又随着他的走动,无力的往下滑。
盛西庭体贴的托着她往上垫了垫,让她顺利的攀在自己身上,柔韧的肌肉在发力的瞬间绷紧,变得坚硬,清晰的在她掌心弹跳。
太过超载的感官让她思维混沌,什么羞耻,矜持全都被抛在了脑后,所有神经全都被他占据,理智被他带来的汹涌浪潮冲击的支离破碎。
“想你的……”她张了张红肿的唇,涣散的双瞳用力眨了眨,缓慢聚上焦后,又仰头去吻他的喉结,“我每天都........在想你……”
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这么诚实。
盛西庭一手扣着她纤薄的背,将她用力按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抬起,沿着侧面腰线优美的线条往上,抚过她的肩颈和长发,在她吻过来时,含住她柔软唇舌,细细密密的吻她,又在她即将窒息之前,为她渡上一口气。
反反复复的缺氧,让季月舒昏昏沉沉的,只剩下本能还在带着身体扭动,让盛西庭发出一声闷哼,意犹未尽的放开她后,又再次强势的拜访。
短短一截路,走的季月丢盔弃甲,软绵绵的只知道抽泣。
盛西庭靠着床头,坐了下来,慢慢的轻拍她的背,安抚着怀中仍在颤抖的人。
两人之间紧密相贴,彼此相连着再没了间隙,刚刚才洗完澡的身上,全是滑腻的汗,连不久前才被吹干的头发,都湿润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季月舒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他翻转了一面,仰头坐在他怀里,大脑空白的细细喘气。
“既然小公主这么想我,那...”他深吸了一口气,带着笑慢悠悠的往外拔,“我当然要努力回报才行。”
说着又低下头吻她。
季月舒颤抖着,根本压抑不住自己错乱的呼吸,接连不断的深吻和冲击让她眼眶里堆满了水声,眼尾挂着生理.性的眼泪,长睫湿漉漉的,睁着眼含糊不清的呜咽。
全身心都不自觉的朝他敞开。
这一刻,她无比的确信,他不会伤害她,她清晰的知道,他是爱着她的。
因为,她也一样。
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季月舒恍恍惚惚的,好一会儿都分不清自己在什么地方。
身上黏腻的感觉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但依旧酸痛的不行,她动了动指尖,察觉到身后有人,“盛西庭....?“
声音哑的不像话,与其说是在叫他,不如说是无意义的气音。
“嗯?”身后的男人动了动,懒洋洋的应了一声,“我在。’
季月舒眨了眨肿胀泛红的眼皮,涣散的视线重新有了焦距,看清了垂眸望过来的男人。
晨光之中,他的额发散乱,将浓黑长眉遮挡,柔和了他身上过于锐利的气质,脸上挂着腾足的笑,整个人都显得慵懒又温煦。
眼前的岁月静好,和昨晚的凶狠纠缠,割裂的像两个人。
如果熟悉的坏家伙没继续赖在她身体里不走的话,那昨夜的一切就更像一场梦了。
“你……你先出去……”
季月舒没想到他居然还在,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赶他走。
她一说话,柔软的内里就像被赋上了灵魂,不自觉的狠狠咬了他一口,盛西庭闷哼一声,低头瞥了她一眼,慢悠悠的直起身体,带着她也一起坐了起来。
盖在两人身上的薄被缓缓滑落,露出布满红痕的润白细瓷。
微曦之中,他留下的所有印记一览无余。
“盛西庭!”季月舒尖叫一声,四肢并用的爬开,笨拙的往旁边躲,不可置信的睁圆的双眼看着他,“……你干嘛啊!”
被她又吸又绞又压的折腾了一圈,盛西庭彻底苏醒了过来,被她骂了,他沉默了一瞬,潜藏着危险的目光眯了起来,一时分不清她究竟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不过他不打算和她纠缠,干脆利落的翻身下床,将裹成蚕蛹的姑娘从床单里剥了出来,一把抱起,朝卫生间走。
即便已经坦诚相见了很多次,但季月舒依旧很不习惯,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脸,把自己藏进他怀里,不死心的挣扎,“...放我下来,我自己过去……”
“别说话。”盛西庭被她的额角直跳,停下脚步后,深吸了口气,忍耐的提醒她,“老实点。”
被他抵着威胁,季月舒都不知道自己还要怎么老实。
她欲哭无泪的僵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战战兢兢的看着盛西庭耐心的给她擦洗,甚至还想试着给她刷牙,季月舒吓了一大跳,赶紧抢过牙刷,“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又小心翼翼的低头,觑了那个恶棍一眼,发现他已经快要冷静了,于是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了一些。
她松了一口气,叼着牙刷又赶他,“胡茬都出来了,快点去洗漱啦!”
盛西庭闻言,摸了摸下巴上青色的胡茬,随后笑了起来,低头故意用胡子去刺她,“还敢嫌弃我,长本事了是不是?”
季月舒尖叫起来,她和他在镜子前笑闹成一团。
好不容易等两个人都洗漱完,看着穿上居家衣服,恢复人模狗样的盛西庭,季月舒坐在餐桌边,不自在的挪了挪位置。
盛西庭坐到她旁边,目光从一桌子的早点上扫了一圈后,伸出的手顿了顿,将一杯热牛奶端到了季月舒面前,“躲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季月舒朝他皱了皱鼻子,接过牛奶,正准备喝下,鼻尖敏锐的嗅到一股腥味儿,熟悉的恶心感又泛了上来,她心里一跳,一下子想起来,巡演这段时间,自己都没吃避孕药。
想到昨晚盛西庭弄进去的那些东西,她的指尖一颤,整个人都慌了起来。
但抬眼对上盛西庭注视着她的沉静视线,她又慢慢的镇定下来,皱着眉头将杯子里的牛奶喝掉后,飞快的夹起一块甜点咽下,压住了嘴里的异味。
心里藏着事,还没吃两口,就吃不下了。
季月舒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转身往放着行李箱的房间走,“我吃好了,盛西庭你慢慢吃。”
盛西庭偏头,沉沉的看着她走远,没说什么的点了点头,继续不紧不慢的吃着自己的早餐。
等了一会儿,仍然不见她出来,他才慢悠悠的起身,迈着长腿跟了过去。
季月舒正半跪在地上,皱着眉头看着被自己翻的乱七八糟的行李箱发呆。
...明明之前就放在箱子里的啊,为什么找不到了呢?
察觉到有人靠近,她慌乱的盖上箱子,仰头看着他,勉强扯了扯唇角,“...你怎么来了?“
见他不说话,她欲盖弥彰的解释,“等很久了吗?...我就是找个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找不到了...”
“你是不是...”盛西庭逆着光,脸色被阴影模糊的晦暗不清,在季月舒慢慢睁大的眼神里,他慢慢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白色小药瓶,捏在掌心,一字一顿的问她
“在找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