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曾經有一名畫師,畫技高超,憑借絕妙畫技,曾一夜之間畫下萬裡山河,更被皇家賜予非有詔而不畫的令牌。
賜名畫聖。
可作畫講究的是隨心所欲,畫聖不喜枷鎖賦予其身,故而甘願舍棄無上榮譽,隱居山林。
至今多年,畫聖之名無人敢用,京城之內多次派人尋找,卻都徒勞而返。畫聖也因此銷聲匿跡,至此不問世間。
前身不過一介書生,卻喜歡作畫遊山,最終放棄進京趕考,留在此地為天下人作畫。
顧易還知,青山小鎮原本也有一個名副其實的畫師,他天生雙目失明,看似無法作畫,卻能夠感應天地萬物,根據聲音來為他人繪畫。
後來,因為戰亂之年,不顧他人勸阻執意畫下血染山河,百姓餓殍滿地,屍山血海。
因此惹怒那群權貴,一夜之間滿門被滅,臨死之前他都不願意舍棄自己房間裡的畫技,最終在烈火焚燒之下和自己的畫像一同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無論幹什麽行業,只要觸碰到了那些權貴的底線,最終的結局只有死亡。
畫師的行業也就時間比較自由,隨心所欲,而不逾矩。
太隨心並不是很好,太所欲也並不妙,凡事適可而止,不可過量。
孔子曾言:“吾十有五而志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
………………
還未到家,天便黯淡無光。
今夜的天空被烏雲遮擋,看不到半點星辰,隱約間能夠聽到雲層之中乍響的雷鳴。
顧易點燃隨身攜帶的油燈,抬起頭,輕聲道:“追風,你得加快速度了,看樣子馬上就要下雨了。”
追風口中發出一聲驢叫,速度雖提升了許多,可上山的時間明顯要慢上好幾倍,自然不可能和下山一樣的速度回到家。
“桀桀桀,老大說了,你只要今天晚上伺候好我們哥幾個,就放你回家,不然的話,老子就把你的腿打斷,扔在山野裡自身自滅。”
“快點快點,我已經等不及了。”
“別特麽著急,我衣服還沒鋪在地上呢。”
途徑官道兩側的樹林,顧易耳畔旁便響起先前那幾道猥瑣的笑聲。
追風與顧易同時停下動作,扭過頭,看著森林裡的方向。
幾個身材魁梧的大漢猥瑣的舔著嘴唇,被他們圍在中間女子青絲凌亂,髒兮兮的臉龐蘊著怒意,嘴裡被塞著白布,不斷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女子雙腿與雙手被麻繩藏在身後。
從她那雙可以吃人的眼神不難看出,這幾個家夥一定是用不正規的手段才抓的她。
“娘子,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真別急,嘿嘿嘿。”
看清被綁起來的女子,顧易沉吟片刻後,也是立馬抓起韁繩就要離開,這可不是法制社會,而是殺人不眨眼的修仙世界。
若是因為救這個女人,給自己留下麻煩,甚至因此身死道消的話,那麽很顯然這筆買賣並不值當。
穩健的法則之一,就要確定對方的實力,如果沒辦法因此獲勝,那麽就趕緊逃跑。
以免引火上身。
況且修仙界每天死些人也很正常。
追風卻不為所動,任由顧易如何拉扯,倔驢般一動不動。
顧易有些無語,吹滅手中的油燈,道:“好好好,看看去,如果對方不是我們能夠對付的,還需趕快離開。”
追風靈性的聽後,也是拖著顧易朝著不遠處的山賊盜匪的方向走去。
為首的男人一把扯下女子口中的白布,猥瑣笑道:“娘子,我來了~”
“滾開,你們這些孽障!”
女子瞪著銅鈴般的眼睛,柳眉倒豎道:“我好心救你們,沒想到你們竟然恩將仇報,在我酒裡下**藥,你們還是人嗎?”
“人?”
大漢自嘲般的笑了起來,“這個世界人妖混雜,修仙者層出不齊,我們這些人都是被你們逼的落草為寇,否則誰願意過這種吃上頓沒下頓的生活?”
“畜生,禽獸,放開我,不然的話我殺了你們!”
“嘿嘿,娘子莫要著急,我們不會留下活口的,況且官府還在通緝我等,自然不能讓你活著離開,”
就在這時,銀光掠過。
為首的大漢當即捂著脖頸,噴灑出去的鮮血令其瞪大了眼睛。
大漢雙手緊緊捂著割破的脖頸,身體向後跌倒, 那雙眼睛瞪的老大,隱約間充滿了血絲。
其余土匪臉色一怔,不敢相信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大哥,呼吸略顯幾分急促。
女子同樣呆愣在原地。
噴灑的血液濺在女子的臉龐。
黑夜裡露出一雙淡紅色的眼眸,頓時嚇的盜匪們驚慌失措,“妖怪,有妖怪!”
“跑,快跑啊!”
剩下的盜匪們早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頭也不回的四散奔逃,碰到妖怪的第一件事就是跑。
別說怎麽知道的。
因為你不跑就沒命了。
可突然黑夜裡再次掠過幾道銀光,先前跑出幾米的盜匪通通倒在地上,脖頸處鮮血淋漓。
每一個人頭十兩銀子,顧易又豈能錯過?
茂密的叢林裡,顧易點燃油燈來到被綁的女子身旁,隨手拿起盜匪掉落的口袋,全部收入囊中。
追風也比較識趣,將被殺的幾人全部拖了過來,扔在地上,這可是好幾十兩銀子呢。
顧易拿起長刀,輕松劃破女子身後的麻繩,道:“姑娘,這裡的屍體你帶回去交給衙門,記得把錢送到安樂閣。”
女子抬起頭,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唇,問:“喂,有水嗎?”
顧易從驢背上拿出一個蛇皮袋,隨手扔在女人的懷裡,隨口道:“晚上的小鎮可不太平,你還是趕快回去,以免被邪祟附身。”
“你叫什麽名字,等我回去後,定要讓父親好好招待你。”
顧易瞥了眼女子那雙靈動的眼睛,直接坐在驢背上,道:“還是莫要知道的好,對你沒什麽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