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羽仁彻伸手捂着胸口的位置,心头血是比一般位置的血更为特殊的存在,每一滴都凝聚着他的本源灵力。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身体会陷入虚弱状态。
正因为这样,他才没有阻止伏黑甚尔离开,他不能被发现自己其实一直处在强弩之末的状态。好在对方本意并不是想杀他,不然谁死谁活还真不好说。
心头的思绪没有表现在脸上,他维持着一贯微笑的神情,对织田说:“我记得,一开始要从门缝里潜入租房的那只咒灵,在对抗时你不小心被伤到了吧。”
织田点头:“恩,躲得及时,只流了点血,幸好没毒。”虽然看不见,但异能先一步发动,否则就不是简单的受伤而已。
他低头看着右边大腿多出来的一道伤口。狰狞的伤口,看上去更像是被蛇咬过,上面还留着两个明显的牙洞。
“异能者接触过咒灵,就能看到它。同时,使用异能的期间也能伤到对方。”
织田思索着,他的异能趋向于被动,基本是在遭遇危机时才会发动,只要把握好时机,他的枪术也能杀死咒灵。
心情安定了许多。
“谢谢。”不明觉厉,但既然拿了好处,自然要心怀感激。
“不用谢。”能给天元添堵,恶心那群术师,很开心^v^
*
伏黑甚尔走着夜路,路上打了一波不开眼招惹他的黑手党,心里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那个诡异的小子,真的是人类吗?
他怀疑福地樱痴给了他假情报。又有一种技逊一筹的郁闷。
横滨的夜晚昏暗而混沌,吸进去的空气都带着沉闷的气味,扫了一圈,一辆计程车都没有,想撬辆车直接开回东京,又找不到合适的。
总不能对锁在树下的自行车动手吧,骑着自行车回去,不说腿会不会废,他也觉得降低格调。
如此伤脑筋时,听到了上空传来一阵压低的,透着一股阴郁的低吟。
“汝、容许阴郁之污浊,勿复吾之觉醒……”
听起来,像是一首诗句,伴随着和环境格格不入的意味,脚边的沥青路被一道黑红色的物体重击。
本能的跳离那个位置,召唤出咒灵抽出咒具,他沉着脸色,看着那个从高空中一路咆哮着俯冲过来的身影。
像人,又不像人。不是咒灵,更似咒灵。
脸上手上爬着深红色的条纹,目露凶光,就如同深渊异兽般,包裹在一层黑红色的气体之中,行动的轨迹带动着气流,就连肢体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
就像是头顶的空气被施与了重力一般。
黑红色的怪物双手凝聚着两团能量,像是失去理智的疯子一般扑了过来。
这是伏黑甚尔至今觉得最难受的一场战斗。不仅是那高速的重力粒子,每一发都像是核弹一般,若是被击中的话,即便是他也会受伤。
毕竟是肉/体之躯。
怪物周围的物体被抽取了重力,飘荡在空中,也一并朝他砸了过来。
对于近战而言,这种防不胜防的远程攻击是最麻烦的,尤其这怪物还盯准了他一个。
要命,身体变得越来越迟钝,双脚像是有千斤重,就连抬手都觉得艰难。
手里的咒具都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在一连串的远程攻击之后,怪物实打实的拳头击打在肉身之躯上,痛不说,感觉内脏都移位。
虽然他的离开,那个小鬼没有阻拦,但被引到了那个阵法的中心,确实觉得身体有什么东西被吸走了,精神萎靡不说,身体感觉到了疲惫。
偏偏在这时候,被这只怪物盯上。
无法发挥正常的实力,基本是被吊打,甚尔都生出一种自己会死在这里的感觉。
生命力大量的流失,他浑身是血的,软绵绵的躺倒在地上,每动一下都痛得撕心裂肺。身体的骨头不知道断了几根,而怪物还在慢慢的朝他走来。
一边走,手中凝聚的粒子随意的往外释放,地面坑坑洼洼,周遭的建筑物也受了大难,周遭一片狼藉。
毫无怀疑自己会像是那些东西一样,被夷为平地。
他趴在地上,艰难的抬起头,血渗入了眼睛,布满了红血丝,不甘的瞪着离他越来越近的怪物。
死亡在临近。
无路可逃,更无力逃跑。
在这种时候,脑海里像是走马灯似的闪过过去的一幕幕回忆,在禅院家度过的黑暗童年,离开那个家族后的堕落生涯,遇到了一生最重要的女人,还有第一次抱着小惠的场景,更有在那个女人的葬礼时,胸口空落落一大片的空虚之感……
视野逐渐的迷糊,恐怕等不及这个怪物的下一次凌虐,他就会因为大量失血和重伤死去。
看到了一只白嫩嫩,藕节般的小手,穿过重力的屏障接近怪物,准确的抓住他抬起的一只手臂。
红色条纹散去,口鼻耳朵淌血的怪物平静下来,那股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压迫感消失无踪。
怪物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孩子,虚软的倒进了那只阻止他的,小手的主人怀里。
他瞪直着眼,看着那个小孩对怪物化身的孩子说:“哈哈~抱歉啦~好不容易等到小彻和织田去隔壁房间做宵夜才溜出来的~也不算迟到,时机刚刚好呢~”
中也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啧,闭嘴吧你……”
“我都诚心道歉了,你看我真挚的眼睛。而且,之前练习过那么多次,第一次用在实战上,真是……无比恢弘的大场面呢。”太宰扫过一圈,视线从甚尔的头顶掠过。
下一秒,又停留在他的脸上。
甚尔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断断续续的边咳血边道:“是……你……咳咳,太宰……治!”
“是哦~”太宰双手穿过中也的腋下,有些艰难的抱着这个虚脱得快要晕过去的人。
此时的中也,因为第一次开了这么久的污浊,眼神已经弥散,迷迷瞪瞪的都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他只知道,他就想睡觉,狠狠的睡个一天一夜。
太宰却不让他睡过去,而是拍了拍他的脸道:“醒醒,待会还要吃宵夜呢,理由我都给你想好了。”
像拖米袋一样的,将中也拖到一边的儿童车边,将人塞进后面车斗一样的容器里。才擦了擦汗水,小跑着到了甚尔面前。
蹲下身,右手放在膝盖上,受伤的左手打着石膏,乖巧中带着一丝受伤的脆弱,用像是问大人要糖果一样的表情看着他,带着奶腔的嗓音清亮中透着纯真的意味。
“可惜呢~我没死,大哥哥你却要死掉了哦~”他的眼里闪烁着纯粹到让人恶寒的恶意,是纯真的邪恶。
“这份回礼,还喜欢吗?”
作者有话说:
金屋里的哒宰:小老头好慢啊!搞快点,小矮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