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人物,他就只想起他的名字和位置而已。
直到后面,他见到了织田作。
见到织田作之后,记忆犹如井喷一般的在脑海里汇聚,涨疼……
他庆幸于羽仁彻没有聪明到真的将一切都看穿。之所以会被误以为夏目漱石才是关键点,估计是因为当时没忍住泄露出了真实的心绪,还有那抹恐慌吧。
他曾经为了私欲,为了构建一个能让织田作唯一活着的世界,破坏了夏目漱石的三刻构想,逼走了森鸥外,将武装侦探社和异能特务科牢牢的踩在王座的下方无法动弹。
他亲手建立起来的那个庞大的黑暗帝国,摧毁了三刻构想的平衡。正因为他也见过真正的世界,那个三刻构想稳定运转的世界的模样,才会那么深刻的感觉到自己是多么卑劣。
因为一己私欲,他摧毁了太多的希望,创造了太多本不该出现的悲剧。
他对夏目漱石,是心虚的。
心虚得让他恼羞成怒,一波将人送进牛郎店。
——很稳,不愧是我!
羽仁彻不知道太宰短短一瞬间脑子里闪过那么多想法,他从壁橱里翻出被褥,并排铺在榻榻米上,对太宰说:“你想要分钱,是为了攒逃跑的资金吧。”
太宰:……织田作唯一活着还写小说的世界就我之前跳楼死的那个,这个世界里他是凉定了,我不得赶紧跑,找个风水宝地把自己埋了,眼不见为净?
——只要我死得快,我就当自己不知道!
“但我不想你离开我的身边,因此选择跟你说实话。”
太宰心头一哽,他上下扫量着一脸坦荡的羽仁彻,脑门上缓缓打了个问号。
很好,他能百分百确定这小子真的只有十岁!
你管你之前说的那些话叫实话?换个正常的十岁小鬼,估计早就吓得心脏骤停了好不!
“留下的原因,说了那么多,其实真正的中心思想就一个——”羽仁彻深吸口气,眼神游移,用轻如羽毛般飘逸的声音说,“我不想一个人睡觉。”
太宰:“……哈?”
“我是说,一个人睡不着。以前虽然也是一个人在房间里睡,可外面都守着人。”既然都说穿了,羽仁彻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开诚布公。“金子没了就没了,但人总要有,我就想有个人陪我睡觉。”
说完,羽仁彻像是放下一件心事般,松了口气,轻松的朝太宰弯了弯眉眼,提溜着他的后领走向洗手台,让他赶紧刷牙准备睡觉。他之前洗澡的时候顺便把牙刷了,所以需要刷牙的就太宰一个。
牙刷了一半,太宰吐出了一颗牙。羽仁彻也不意外。“你今天吃了那么多,本来就松动,掉了正常,还有一颗呢,估计也快了。”
用手帕将太宰的牙包起来,放进里间矮柜的抽屉里,和他包着自己两颗门牙的手帕并排。毕竟是从身上掉下来的东西,对灵能者来讲,这种东西不是能随便乱扔的。
就连他和太宰掉的头发,他都会小心收集起来再集中处理呢。
做完这一切,他拉着有些精神恍惚的太宰躺在被窝里。值得一提的是,他们睡一个被窝。儿童用的被褥并排在一起,连成了一个能供大人睡的宽被褥,然而两个孩子挤在一起,就像是挤在一张床上一样。
羽仁彻单手揽着太宰的腰,让他背对自己的胸膛,脸埋在他的后颈,呼出一口气:“之前就想这么做了,你睡觉都没声音,没什么真实感。”
以前付丧神们都在门外制造动响的,太宰睡觉呼吸轻,还是抱着更有感觉。羽仁彻闭上眼睛,说了句晚安,三秒内秒睡。
太宰僵硬得像块石头,一动不敢动。
太宰:你倒是睡得着……我睡不着啊!
作者有话说:
之前没抱一起的时候,羽仁彻基本一点动静就会醒,太宰则是睡得跟死猪一样。毕竟首领宰以前四年没睡觉,又死过一次,对睡眠就接受良好,就算羽仁彻要弄死他,他也会睡得很香,甚至觉得睡梦中死掉也是一件美事,简称无所畏惧。
现在,羽仁彻睡得很香,太宰则……允悲。
——
如果要用什么东西来形容现在的小彻
答案是:刀
毕竟是刀养大的
其实他和哒宰之间,是双向救赎的故事
——
哒宰所说的无法承载的危险,就如人天生害怕利器一样,刀是能伤人的工具,哒宰是人,但刀不是
——?
第40章
羽仁彻是伴随着雨声醒来的,在他起身的瞬间,怀里的太宰裹着被子咕噜噜的朝外滚了几圈,背部触及墙壁时停了下来。他眼底带着青灰色,显然是一晚上没睡。
鼓着腮帮子,孩子气的朝他嘟着嘴,像是一只被激怒的河豚一般,在警告对方不要靠近。
羽仁彻没理他,扫了眼架子上的闹钟,显示早上六点零五分,比他平时的起床时间晚了近半个小时。晚起的原因不是他昨晚难得一夜无梦好眠,而是外面的天气。
轻轻的拉开窗户,雨水拍打在栅栏上,一滴水花溅在他的脸上。栅栏间的间距并不紧密,透过缝隙看到上方的天空布满了乌云,太阳不见踪影,在雨幕之中视野与外界隔了一张灰色的网。
雨从昨夜下到现在,没有停止的迹象,老旧的下水口无法应付这么多的雨水,积水过了鞋底,出行人比昨天多了一些,打着伞匆匆走过,从上而下看去像是一朵朵移动的彩色蘑菇。
“你今天不能出门了。”羽仁彻关上窗户,顺手在玻璃上画下一个防御符,符纹闪烁一下消失无踪。“你再睡一会,我去打听下情况,顺便买早餐回来。”
虽然存粮足够,但现在下着大雨,黑手党即使再不安分,雨天也会妨碍他们的出行,现在是出门查探的好时机。
太宰没意见,巴不得羽仁彻快点走,将整个空间留给他一个人。他不关心羽仁彻要去做什么,这小子的武力值比中也还强,保命方法无数,不到十岁就甩了绝大多数大人好几条街。
没有羽仁彻的室内空旷又静幽,太宰团吧团吧着身体,窝在角落慢慢的睡了过去。小孩子的身体就是容易嗜睡,放在他上辈子的时候,整整四年没睡个整觉都不觉得困,现在一晚上没睡,反而困得让他眼帘不受控制的上下打架。
睡醒之后,羽仁彻还是不在,靠近玄关的矮桌放着早餐,牛奶、炒面面包和煮鸡蛋,已经凉了,上面留了一张字条,是羽仁彻的字迹。
‘牛奶倒进锅里煮热了再喝,鸡蛋敲开壳放进去一起煮。’
太宰撇了撇唇,他不知道羽仁彻是几点回来又是几点出去,只觉得自己的警惕性太差了,竟然连人回来一次都没有发觉。不过,倒不是什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