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冷漠,反而让太宰有了更多的谈兴,他嘟着嘴唇,耷拉着眉眼,像找到靠山一般的撒娇着,“呐呐~要给我报仇哦,实在是太痛了,伤口进了碎沙,护士小姐也很粗暴,洗伤口的时候痛得我都要哭出来了。果然,还是最讨厌痛了啊~”
羽仁彻眸光一顿,不合时宜的轻笑出声:“啊,我知道了。”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太宰在他面前说‘讨厌痛’,倒是听过他在森医生和中也面前嚷嚷着这样的话。他知道太宰在他面前总是会有所保留,像个热爱戏台的演员一样,矜矜业业的表演着不同的曲目。
可就是这么一个狡猾的小子,却是他在这个世界结下的第一份,也是最重要的缘。
虽然口头上威胁过对方会打断他的手骨腿骨之类的,但其实除了第一次的时候,羽仁彻在之后都未曾动过太宰一根手指头。
有些人会因为惧怕疼痛而屈服,但在太宰这里不适用。如今,倒是有些庆幸于自己之前对他的纵容。
若是要再多见几次他这副样子,羽仁彻觉得自己都要按捺不住脾性了。在经历过天元的挑衅之后,太宰又出了这件事,要不还是去学学占卜吧,看看他们羽仁家是不是近来运势不太好。
警察看到来的是个未成年的小孩时,还有些皱眉。在电话中声音听着有些失真,要将那个稳重而冷静的声线与面前这个都没他腰高的小孩子重叠在一起,有点难。
他伤脑筋的说:“你们有其他能来接的人么?我是说,成年人,监护人,家长这类的。”
“跟我说明就行,进来的是三个人,却只叫了我一人来,我总不能愧对这份信任吧。”羽仁彻脸上带着惯常的微笑假面,语气里带着无法拒绝的强硬。
警察咽了一下,明明早就习惯于应付各种各样的人,却在对着羽仁彻的时候,反而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把原因归咎于自己最近太累了。
反正横滨市警人手不足,一人当两个人使用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新闻。
中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因为森医生今天很忙,就没有叫他过来。”
五条悟则是坐没坐相的瘫软在靠背上,看起来不知道是在闭目养神,又或者是神游天外。
中也觉得把羽仁彻当家长这种事也不能怪他,谁让太宰的理由让他无法反驳呢。比起在非法边缘疯狂试探的黑医,还是羽仁彻更可靠一些。
可能是对方身上家长的气息太过雄厚吧。
这次事件说来也简单,并不复杂,那名人贩子早早就盯上了太宰,和同伙一起悄悄的跟在身后,等待恰当的时机将他掳走,而当时他指认五条悟时就是他们认为最好的时机。
羽仁彻有些疑惑:“当时周围有不少人,还有警察靠近,他们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在警察面前动手?”
“按照我们审讯的结果,他和他的同伙觉得当着警察的面动手才是最合适的,是非常嚣张的挑衅行为。因为是在车道上高速行驶,以当时的车速即便是警车追赶都很难追上,若不是遇上了中原君……”
警察看着中也的目光,带着淡淡的畏惧和谨慎。应该是从现场的同事口中知晓中也是异能者。
尽管异能者数量稀少,但横滨的市警接触到这类人的机会总是比其他地方多一些,口耳相传之下,不是什么秘密。
“高调的掳走富家子弟后再当街杀人抛尸,这也不是第一例了。前不久也发生过三起这样的案件,罪犯已经关押,后续的事情我们会跟进,到时候再联系你们。”
羽仁彻眨了眨眼,听起来这伙人背后还是有组织的,不然警察不会这么说。
笔录早在羽仁彻来之前就已经结束,而受害者连同不知道用什么方式也摘下了‘人贩子’名头的五条悟,一行四人就被/干脆利落的请出门了。
五条悟打着哈欠,觉得稀奇:“这就是横滨特产的体验吗?若是换在其他地方,总得商讨一下赔偿啊,追责之类的。”
放在其他城市这种案件是个大新闻,媒体会跟进,上头会施压,受害者家属更是会联合一气的在门口拉横幅发起抗议,但在这里,没出人命,就会被当成小偷小摸那样的寻常案件处理。
但若只是小偷小摸的话,市警估计连做笔录都懒得做吧。
中也倒没有那么多感慨,也不是不能理解警察敷衍了事的态度,在这里生活已久的人对这些公职人员总是缺乏着一些敬畏之心。但他对五条悟这种自然而然融入的态度有些不满。
“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哎,好歹老子也是受害者吧,施害者是你们两个。竟然给老子乱扣罪名。”五条悟提起这个就来气,不过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懒得和他们计较。
目光寻到了羽仁彻,对方正在和太宰小声窃语,看着太宰的打扮,五条悟不是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伙人会把太宰治误认为富家子弟。
能够在横滨过得像个小少爷的孩子,家里一般都有些势力,比起普通家庭的孩子,杀死这样的小孩更能给警察施加压力。
虽然是住在普普通通的出租屋里,太宰从衣服鞋子到书包,件件都是昂贵的高级货,这也能侧面证明了羽仁彻确实很在意这个同居人。
上次被对方怒怼一顿的理由还真的能站得住脚。
就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了。若只是抱团取暖的两个孤儿,也不用照顾到这份上吧。
注意到五条悟有话要说,在和中也告别之后,羽仁彻先将太宰送回租屋,目送对方进门,才将他带到一个僻静无人的角落。
“我听闻最近咒术界的麻烦事不少,很意外,竟然会在这里见到你。”羽仁彻语气带着嘲讽的意味,还有明眼人都能察觉出来的攻击性,“横滨算是你们的禁区,不是么?非特殊理由不能踏入。”
五条悟耸了耸肩。横滨市一直就是特殊的,特殊的地理环境和势力分布,曾有过一些世家往这里伸手,却差点被手连窝一块儿端了,付出了不少代价才撤出。
这里就如同野犬的窝巢一般,接纳着形形色色的人,但若肖想着不该想的东西,就要看能耐的。是包容性和排外性呈现着两种极端的奇异之都。
不过禁区这个名头却是近期才套上的,估计上头那群老头子跟政府做了什么约定吧。听闻是个在政府里很有名望的人出面促成的。
五条悟对羽仁彻的感官并不算坏,虽然上次碰了个硬钉子,但也没吃到亏。或者说,他应该要谢谢对方,给政府找了个理由搅动了咒术界的一滩死水。
作为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的现任家主,五条悟对咒术界那群老顽固可以说得上是厌烦,看待他们就像是看待家门口对面的垃圾场一样,且无论最后与政府达成什么样的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