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乾眼中冷光隱去,雖說他的家產都隨身帶在黑石洞天空間之中,除了被燒掉的房子,幾乎沒有什麽損失,但大家這份情,他得記住。
“蘇小公爺,客氣。”
“我們應該做的,不用客氣。”
“都是鄰居,總不能看著你的房子燒成灰不是?”
大家紛紛罷手。
“兄弟們,回吧。”
蘇乾點了點頭,帶著跟他一起過來的捕快,往縣衙回了。
“蘇乾,就這樣回?不收拾收拾。”
有一捕快忍不住問道。
你家都燒成這樣了,你只是過來看了一眼就回了,感覺燒的不是你的家啊。
“先這樣吧。”
蘇乾罷手。
現在被朱家給盯上了,不先把朱家收拾了,估計他把房子整理好,前腳一走,後腳就會有人繼續點火了。
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
他可沒有那麽多的功夫時刻防著朱家,朱家想找他麻煩,為了避免麻煩,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在朱家消失。
回到了縣衙。
蘇乾第一時間找上了柳芒。
想要讓朱家徹底消失,以蘇乾現在的力量,還有點不夠,必須要柳芒出手。
“蘇乾,你小心一點,這次燒的是你的家,下次燒的可能就是你的人了。”
柳芒提醒的道。
他之前為什麽不動玉山縣外那些山匪,就是因為那些山匪後面有諸多千絲萬縷的關系,一旦動了,各種糟心的麻煩就來了,這次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他也不會出此下招。
“聽說大人正在為逐漸上升的糧價搞得頭疼,我倒是有一點不成熟的想法,不知大人願不願意聽。”
蘇乾點頭的道。
“哦,說說看。”
柳芒臉上露出猶有興趣之色。
這幾天,玉山縣城的糧價一路飆升,普通粗糧都飆到兩百文一斤,那價格,看得人的心一顫一顫,哪怕他這個玉山縣令親自出面,約談了不少糧鋪的掌櫃,都不起什麽作用。
“殺雞儆猴,而且這隻雞,最好是領頭雞。”
蘇乾出口說道。
“你小子可以啊,借刀殺人,都借到我的頭上了,你可知道朱家在玉山的力量。”
柳芒目光如炬。
“大人,朱家的人就算力量再強,在官府面前,也不過是土雞瓦狗罷了,只要大人同意,這個事我來乾就行,不需要縣衙的人出手,只要讓張捕頭配合就行。”
蘇乾嘿嘿一笑。
“說說你的想法。”
柳芒不得不承認,他有點心動了。
在他得到的信息中,朱家就是玉山縣糧價不斷飆升的幕後推手之一。
當然,不僅是玉山縣,就是其他郡縣,同樣有類似的推手。
不過,其他郡縣如何,他管不著,但玉山的糧價不能漲得太狠,要不然他好不容易才穩下來的局面,就會在頃刻之間崩塌。
兩百文一斤的糧食,時間一長,不說玉山城普通居民,就是玉山縣衙拿著俸祿過日子的公差都不一定吃得起。
要是單憑蘇乾,再加上張漢,就能把問題給他解決了,他不介意做一次蘇乾的刀。
憑借抓住鬼手盜的功勞,上面已經傳下消息來,只要他能穩住玉山縣的局勢,清河郡守即將空出來的座位有很大機會能把他推上去,讓他無論如何在這個時候都不能出差錯。
朱家手中掌控的商會糧鋪在這個時候趁機讓糧價瘋漲,漲的不是糧價,而是在斷他前程。
“四個字,縱民為匪,放流民進城,衝擊朱家各個店鋪和朱家老宅,我跟張捕頭混在人群之中,襲殺朱家核心力量,徹底將朱家給滅了,一個世家的覆滅,相信應該是能震懾住不少人。”
蘇乾眼中寒光一閃。
“縱民為匪?”
柳芒神情一頓,上下打量蘇乾,好像是要重新認識蘇乾,這得是多大的膽子,才敢說出縱民為匪這四個字。
城外流民,那一個個每天過得都是有上一頓,沒下頓的日子,連路邊的樹皮野草都被啃禿嚕了。
甚至要不是有官府設置的粥鋪接濟,路邊的土都能給你吃沒。
這個時候將諸多流民放進城,還放任他們攻搶有諸多糧食堆積的店鋪,一個個能爆發出什麽能量,連柳芒都不敢想象。一群餓狼,一群饑腸轆轆,看見滿山肉食的餓狼,無論什麽阻擋在他們面前,都要被撕成碎片。
“大人如果相信我,把事交給我操作就行了,到時你把所有的事都推到我身上,絕對不會連累到大人。”
蘇乾出口保證說道。
“讓我想想。”
柳芒不斷來回踱步,在衡量著得失。
半個時辰後。
柳芒一咬牙,做出了決定,同意蘇乾的建議,但有一個要求,那就是滅完朱家,必須盡快撤回城外,否則就不要怪他派官府的力量強行鎮壓。
“還請大人為我準備一張朱家各個店鋪的分布圖,等我消息,到時打開城門,放流民進城就行。”
蘇乾笑道。
“這個沒問題。”
柳芒作為玉山縣令,城內一些店鋪背後的力量他比誰都清楚。
很快,蘇乾就拿到了朱家店鋪分布圖,沒有在縣衙多留,往玉山城外走去,花費了一定功夫,在流民中找到幾個腰背佝僂,臉有溝壑,皮如乾柴,嘴唇有些發白的老者。
別看這幾個老者,好像隨時都會撒手而去,但蘇乾能找上他們,自然是有找上他們的道理。
這都是各個氏族之中族老級別的存在,在各個是氏族中有莫大的威望,蘇乾謀劃的事能不能成,就看這幾位了。
“幾位族老,我叫蘇乾,縣衙捕快,今天過來,主要是為了一件關乎伱們生死的大事。”
“大家聚在這裡,為的不過是粥棚免費派發的米粥,但大家算過沒有,哪怕只是每人一天一碗稀粥,那消耗的糧食又有多少,我可以明確告訴大家,現在城內的糧價一直居高不下,普通糧食都漲到兩百文一斤了。”
“本來在城外設置免費粥鋪,縣令大人就已經頂著極大的壓力了,現在這麽恐怖的糧價,縣衙財政壓力非常大,每天采購糧食都不知道要花掉多少錢,再這樣下去,到時哪怕縣令是有心,也是無力了。”
蘇乾言之鑿鑿的道。
“兩百文一斤的糧食,這些黑心商人,良心真是被狗給吃了。”
有一老者,咬牙切齒。
他們之前賣糧,最多不過是十文一斤罷了,現場城內大多糧食,都是從他們手中收走的,現在轉手就是二百文一斤,搶錢都沒有這麽快。
“蘇大人,不知道我們能做些什麽?”
有一老者,面帶憂愁。
有免費粥鋪,雖然過得半死不活,至少還有點活著的希望,要是把粥鋪撤了,就真是連活下去的希望都沒了。
“城中那些商人,心既然黑了,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我有一個想法,能讓你們獲得糧食,但可能會死人,就不知幾位族老願不願意做了。”
蘇乾沉吟的道。
“蘇大人,但說無妨。”
有一族老點頭。
“進城搶糧。”
蘇乾沒有保留,將他的想法給講了出來,一個字,搶,我放你們進城,帶你們搶,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膽量了。
“蘇大人,你說這麽做吧。”
“這件事,我們幹了。”
“到時要殺要剮,來找我們幾個老頭子就是了。”
幾個族老對視一眼,都是從各自眼睛之中看到了驚意,進城搶糧,這無論是放在哪裡,都是殺頭的罪。
甚至說嚴重一點,那就是造反。
不過,哪怕造反,這件事他們也幹了,都快要餓得活不下去了,還管你殺不殺頭,就算是造反,他們也幹了。
“麻煩幾位族老,去找一些信得過,有一定組織能力,能指揮得動大家夥的人叫過來,多找一點,能找多少找多少,人越多越好。”
蘇乾笑道。
對此,幾位老者沒有什麽意見,很快將上百號人給蘇乾叫過來了,這些人在成為流民之前,都是各個村的村長,在諸多流民之中,有一定威望。
上百位村長到位,蘇乾將從柳芒手中得到朱家店鋪分布圖拿了出來,讓他們各自負責一個店鋪,到時帶人進城,四處開花,聽他指令,直接開搶,能搶多少,全看他們本事。
“蘇大人,這不會出什麽問題吧?”
有一村長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別的縣城,一聽說搶劫,都是全力打壓,玉山縣倒好,默許,甚至是鼓勵他們搶,這也太瘋狂了一點吧。
“牛老三,哪來那麽多廢話,一切聽蘇大人指揮就是了,蘇大人讓我們幹什麽幹什麽就是。”
有一村長,眼冒綠光。
在官府暗中支持下光明正大搶劫,天下還有比這個更刺激的事?
如果有,那就是像他們現在一樣,在快要餓死的時候讓他們敞開了搶。
“你們能搶的地方,只有剛才各自給你們指定好的店鋪,別到時搶紅眼了,六親不認,要真是那樣,就不要怪我蘇某人不講情義,第一個拿你們祭刀。”
蘇乾出口警告。
伴隨著話音,腳步用力一頓,砸出一個坑,讓在場的諸位都見識一下他的武力,給他們一個強有力的震懾,別到時給他搞出什麽么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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