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风流 30、你只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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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站在山坡上,风卷雪而来。

呼啸声不断,犹似猛兽怒号。

郭嵩阳却仿佛察觉不到此番喧嚣,他望着她,只觉天地寂静,群山黯淡,入目所及之处,唯她一人。

竟是彻底痴了。

天羽见状,不由得又想起当日在太室山峻极峰顶,他得知她即将返回关东,便故作潇洒的模样。

当时她想,既然他无心说破,那她又何必代劳?

于是顺着他的话,送上了一句很难说是真心还是随意的祝福。

后来下了山,他问她日后可能来关东拜访?

她倒百分百诚心地答了。

但答完之后,便没再放在心上。

她确实没想到,短短一年后,两人便在这长白山,再度见上了面。

汪剑通面对马老板这等几乎不参与江湖事的生意人,也要遮遮掩掩,不吐露真实身份,可想其为了乔峰的下落,特派丐帮弟子去郭家打听她的消息时,做得必定十分小心,但求不着痕迹。

他却能从中察觉不妥,而后毫不犹豫,日夜兼程,赶赴关东。

只为关键时刻,能助她一臂之力。

如此情深意重,便是再冷酷的人,也难免动容。

何况天羽本就不是冷酷之人。

她当初察觉了他对自己的好感,却装作不知,只因她觉得,一个人若连将喜欢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那这份喜欢便还不够深,至少不值得她主动去挑破,去回应。

他剑术好,生得英俊,个性也不叫她讨厌,倘若真好好追求她,她多半会意动。

但他不提,她也并不遗憾。

她那时就是这么想的。

可此时此刻,被他这么痴痴地望着,她忽然又觉得,只以言语来衡量情意深浅,倒是她狭隘了。

漂亮话易得,真心才难求。

“你打算一直这么看着我吗?”她微微歪头,眉眼含笑,有些玩味地问。

郭嵩阳闻言,仿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先是一怔,紧接着便低下头去,道:“......是我冒犯白姑娘了。”

“哦?哪里冒犯了?”她又问。

“我不该一直盯着你瞧。”他一边答,一边攥紧指尖。

天羽看他紧张,一时更加愉悦。

只听她淡淡一笑,道:“但我没觉得被冒犯啊。”

他反应了一下才抬头,“什、什么?”

“我说,我没觉得冒犯。”她一边说,一边朝他们身前平滑如镜的天池看去,“眼睛长在你身上,你想看,那便看呗。”

郭嵩阳听着她的话,心中一片兵荒马乱。

再看她说完后便专心赏起了景,仿佛那话根本不重要,只是随口一说,顿时更觉忐忑。

白姑娘是什么意思?他忍不住想,是单纯不介意他盯着她看,还是………………

他生怕自己自作多情,一时间有些不敢往下想,紧张之下,竟又下意识盯住了她精致姣好的侧脸。

等她察觉到他的目光,笑着偏头瞥来,他才猛然回神。

然后他便看到她倏然弯起唇角,灿烂一笑。

“你还真只看我啊?”她含着笑问。

她笑得轻盈、愉快,开口时,又多了几分戏谑,仿佛在逗他。

正是这种漫不经心的逗弄,叫他难以定神,只觉一颗心被彻底牵引,已然不属于自己。

不知过去多久,他听到自己近乎投降地承认:“......是。”

天羽便凑近半步,摆出“任他看”的架势来。

他顿时红了脸,低声道:“白姑娘,你莫逗我了。”

确实太不经逗了。

天羽退回去,故意道:“好吧,那咱们说点正事。”

“什么正事?”他问。

“一年多啦,你敲定你当初新悟的招式了么?”她眨了眨眼,好整以暇,等他回答。

他呼吸一顿,一时脸都热了几分,迟疑道:“......还没有。”

“是还没有,还是就没有所谓的新招式啊?”天羽又问。

此话一出,他终于彻底慌了。

“你……………你怎知道?”他下意识反问。

天羽再忍不住笑出声来,道:“郭兄,我没你想得那么迟钝。”

“去年中秋,你邀我去峻极峰顶赏月,原本不是想请我试招吧?”

郭嵩阳一室,心想原来她早已知道了自己的心思。

又想既然她都知道了,他还有什么好遮掩的呢?

“是。”他索性长舒一口气,坦然承认,“我原本是想告诉你,我早已喜欢上了你。”

像是一块压在心头的巨石骤然落地,也像是加在心头的枷锁忽然碎裂。

这一刻,郭嵩阳彻底轻松下来,不再惧怕她的回应。

他笔直地立在那里,心想哪怕她立刻拒绝,他也无妨的。

他可以继续与她当朋友。

一刹那风雪皆寂。

天羽也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有多早?”

大约是没料到她会有此一问,他愣了一下,才轻声道:“你愿意与我再比一场的时候。”

天羽稍一回忆,便想起了那究竟是什么时候。

而后弯了弯唇角,道:“居然这么早啊......”

她说得轻飘飘的,人也在悬崖边轻轻晃动,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云。

仿佛离他很远,又仿佛很近。

郭嵩阳轻嗯一声,便忍不住伸出手去,叫她小心。

她转过脸来,打趣道:“当日在这天池南坡上,差些摔下去的人可不是我。”

也不知是不是话说开了反倒没了顾忌,此时的他听到这句打趣,不仅面不改色,还低声一笑,道:“可我心悦于你,难免为你担心。”

她眼神微动,垂首往他虚揽在侧的手臂看去。

半晌,忽然抬起眼皮,目不转瞬道:“那你不该拉住我吗?”

郭嵩阳一怔。

下一刻,他再压不住唇角,指尖一动,顺势扣住她的腕。

他常年练剑,掌心之中,有明显的剑茧,但他又握得很轻,仿佛此时此刻,被他锁在掌心的,真是一片会散掉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