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雖是他們中的頭目,名為沈三,但是其心神一時被劉戴所攝,他猶豫片刻後竟公然否認道,“我,我只是局外人,並非他們中的一員…”
經此一喝,不僅惹得周圍看客哄堂大笑,還連累了包圍劉戴的眾人士氣大跌。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劉戴先聲奪人,已經使得沈三進退失據。但是劉戴猶不滿足,他緩緩抽出背後的大斧,獰笑道,“你們誰想先來試一試?不要急,每個人都有輪到的機會。”
劉戴當然不會等待對方有人應答,他之所以在動手前喊上這麽一句話,心中自然有著自己的思量。
其一是出於謹慎,試探一下對方背後是否有武者撐腰,順帶提前通知對方自己要動手了,避免被他人說做是無恥偷襲。
其二是既然偽裝了身份,那就乾脆偽裝得徹底一些,免得被其他人發現破綻。等到摸清醉仙樓的大致實力之後,再做長遠打算。
至於其三嘛,那就是劉戴覺得程文剛才講了那麽一通道理,自己要是無動於衷,那不就正好印證了程文的評價。
從這一點就能看出,其實劉戴並不缺乏智慧,只是經驗太過淺薄,再加上習慣於用武力粗暴地解決問題,所以這些小聰明也就只能在偶爾才會閃光了。
劉戴手持武器,幾個跨步衝向敵人最密集的地方,那裡正是沈三藏身的地方。眼看劉戴在其中大殺四方,沈三心中暗暗叫苦。他知道自己這次算是栽了,只希望大哥能夠把自己救出去,畢竟自己這次也算是奉了大哥的命才招惹上了這個瘟神。
沈三一邊在不驚動他人的情況下腳底抹油,一邊色厲膽薄地催促周圍人圍殺劉戴。但是大家都不蠢,之前是劉戴兵鋒迎了過來,大家來不及逃跑,這才不得不抵抗一二。現在可是要讓自己等人上去送死,賣命的事情可就不是這個價錢了。
所以盡管沈三連連催促,不過他周圍的人還是越來越少。這還是劉戴手下留情的結果,被打倒的人往往只是痛的倒在地上呻吟,只有個別吹噓自己犯下大罪的人才會被斬首。
眼看劉戴步步逼近,沈三不由地慌了神,他衝著劉戴討好地笑了笑,“這位前輩,其實我們並無惡意,我在開始前還特意囑咐他們不能傷到您,這一切其實都是誤會啊。”
天可憐見,劉戴才年僅二十余歲,考慮到煉體期武者足以壽二百,如今的劉戴還只是煉體期武者中的孩子,結果反倒要被四十歲的沈三稱呼一句“前輩”。
劉戴隨手拎起了一個倒在地上抽搐的家夥,那人看到劉戴的一瞬間就渾身發抖,和他剛才神氣的樣子大相徑庭。那人一邊痛的止不住吸氣,一邊還要在臉上堆滿笑容,“爺,您這是?”
劉戴隨意撇了他一眼,“對面那人剛才說的話是否屬實?他有沒有交代過不能傷到我?”
那人面帶猶豫,心中揣摩劉戴的意思。眼見手裡中的無賴遲遲不說話,劉戴的臉上逐漸浮現出不悅之色。這下那人哪還敢拖延,連忙表忠心道,“對面那人雖然無恥,但是他說的話確實是真的。他在指示小人的時候確實有這麽說過。”
劉戴眉頭皺起,左手一松,那人直接癱坐在了地上。正當他惶恐不安,生怕自己的答案惹惱了眼前的瘟神之際,劉戴揮了揮手讓他走開。他如蒙大赦,忙不迭地逃離了劉戴身邊,就算是連滾帶爬也在所不惜。
程文和劉戴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知道劉戴此刻心中所想,適時地提醒道,“他們不一定是手下留情,也有可能是有什麽圖謀。記得別傷了他的性命,說不定他的腦袋裡裝了不少驚喜呢。”她的言語中夾雜著嘎嘎怪笑,任誰都想不到這層黑紗下面是一個正值花季的少女。
沈三目露凶光地看向程文,要不是她勾起了劉戴的殺意,現在自己的處境至少會好上不少。不過忌憚很快取代了心中的殺意,從程文的語氣來看,她的地位和劉戴平起平坐,這也就意味著她的實力極有可能和劉戴相差不多。
畢竟按照沈三的經驗來說, 只有相近的實力才能達成合作,不然實力更強的一方總會傾向於把對方吃乾抹淨。
聽那妖婆剛才的語氣,沈三毫不懷疑她能做出那樣的事情,再考慮到她剛才想要挖出自己腦袋裡的秘密,沈三不由地打了個寒戰。若是落到她的手裡,恐怕連死亡都會變得彌足珍貴。
劉戴覺得程文裝的有些過頭了,可是自己卻也不好退讓,隻好略帶不悅地擺了擺手,冷哼道,“臻副隊,你還沒資格指使我。”
程文狡黠一笑,沒有對劉戴的話做出任何回答,默認了“臻副隊”的身份。她在心中暗道,劉大哥和我果然是好默契,這樣一來就算醉仙樓店大欺客,至少也能讓其有所忌憚,畢竟其惡名在外,不得不多做幾手準備。
不過這樣最多只是讓人稍有懷疑,卻還是不足以唬住別人,程文自襯劉戴的修為足以撐起更大的一面旗。不過謹慎起見,她並未繼續加碼,而是先在心中計算好,之後再視情況決定是否要把這個牛皮吹起來。
沈三的眼珠轉個不停,看樣子這兩個人似乎有些許的矛盾,並不是鐵板一塊,如此一來說不定就能多出一些挑撥的余地。
他掏空了身上所有的口袋,以示自己已經沒有威脅。隨後沈三後退幾步,保證和劉戴之間的距離足夠,臉上強裝出鎮定的笑容說道,“呵呵,之前的事情確實是我們做的不對。二位皆是人中龍鳳,此次前來想必身負重任,何必在我這種小人物身上浪費時間呢。若是此次二位高人能放小的一條生路,小人定然不會讓二位白白遭受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