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魏大回來看到這一幕時,不由地心塞了一瞬間,這些水果都是下面的人搜羅來的,他自己都還一口沒來得及吃呢。如今他的處境就好比盤中的果蔬,只能任由劉戴和程文瓜分。
不過他很快就端正了心態,現在他可是程文和劉戴的下屬,區區一些水果就能討得二人開心,他應該高興還來不及呢。
劉戴看到魏大安置好了女兒,他咽下去嘴裡滿滿當當的食物,招呼魏大挑個位置坐下,一副屋主的姿態。
魏大當了這麽久的幫派首領,誰敢這麽和他說話,他能讓那個人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不過現在為了讓自己還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陽,魏大滿臉堆笑地搬著凳子坐到了二人身旁。他特意坐在了程文身旁,同時笑容滿面地看向劉戴,竭盡全力向二人散發善意。
劉戴裝作不滿地冷哼了一聲,似是對於魏大牆頭草的行為不恥。他毫不客氣地開口道,“魏首領,你是不是忘了什麽東西?”他和程文早在剛才的閑聊中計劃好了這番對話,就等著魏大回來。
魏大死命回憶,但是實在想不出自己忘記了什麽,“還請柳大人明示小的,小的實在不明白…”
“魏首領還真是健忘啊。因為你部下的緣故,你還欠我們一筆靈材呢。”劉戴淡淡地說道,“我們”一詞的發音咬得很重。
魏大面色一變,想起他們之前向他索要靈材,自己正是因為不服才落到這步田地。原本他就拿不出那麽多靈材,現在劉戴借此作為理由向他發難,索求的資源只會更多。
果然不出魏大所料,劉戴的要求苛刻之極,就算把魏大賣了也湊不出那麽多資源。魏大面色鐵青,心裡乾脆打算直接刺殺劉戴得了,那樣還容易一些。不過一想到自己的女兒,魏大就感覺被抽幹了力氣,早知道不把他們帶到這裡了,這無異於是引狼入室。
就在魏大在心中暗暗後悔之時,程文突然開口道,“魏大既然替我們做事,那就是我們的人,對待自己的人何必這麽苛刻。”
這對於魏大來說是柳暗花明,他沒想到程文居然會為他說話,畢竟劉戴言語間已經向程文透露出了合作的意向,他自問自己論價值絕對比不上劉戴。
魏大到底不是普通人,腦子一轉就對現狀有所揣測。他猜想自己定然是無意中卷入組織中的派系鬥爭裡了,劉戴既然無法得到自己,於是就起了搶奪資源的心思,而程文自然要力保自己。
魏大身為當事人卻根本插不上話,只能滿臉感激地看著程文和劉戴反覆磋商。一番商討之後,賠償的數額定在了魏大能勉強湊出來,但是會肉痛不已的程度,這還是在程文放棄她那部分賠償的情況下。
可以說程文和劉戴一唱一和地榨幹了魏大多年的積累,他現在的兜比臉乾淨多了。不過程文怎麽可能隻圖謀魏大的錢財,雖然他已經是一窮二白了,但是這不是還有一條性命嘛,用好了也是一大助力。
劉戴不顧程文難看的臉色,用勝利者的口吻吩咐魏大讓出一間屋子,魏大隻得乖乖照辦。程文也要來了一間屋子,有些疲憊地揉了揉額頭,“讓魏幫主見笑了。”
魏大哪敢真的應下程文的歉意,而且起碼在魏大看來,人家是真心想讓他保留下來實力,可惜最後沒能成功。“臻大人哪裡的話,能加入組織之中就稱得上幸運了。區區一些身外之物,舍了便舍了。”
魏大在心中道:原本以為臻垚泊是那種無法無天的魔道武者,沒想到她還是很護短的,這樣一來也不是不能多和她親近,只是…
一想到自己等會要付出的資源,魏大就像是被人捏住了心臟,用心在滴血來形容也毫不為過。就算是這樣,魏大也要忍痛討好程文,如果他知道就是程文一手策劃的一切,不知道會不會氣得暈過去。
是夜,月明星稀,程文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這倒不是因為今天的收獲太大了,好歹自己也在外面闖蕩了那麽長時間, 還不至於一點氣都沉不住。她虛著眼從床上爬了起來,一腳踹開了房門,果然看到了一個黑影像是受驚的兔子一般躲了起來。
且不說動物會不會半夜在程文門前走來走去,單說有哪只動物能長到近兩米高,再結合剛才房間裡的腳步聲,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程文腳步匆匆地趕到了隔壁,嗓音裡壓抑著怒火,“劉戴!你半夜裡沒事跑到別人屋裡幹什麽?!”
劉戴早就料到程文會來,搓著手道,“來看看我們今天都得到了什麽好東西。”說著他掏出了一份清單,激動地在程文面前晃來晃去,“嘖嘖,魏大這麽多年的積累可真不少啊。”他像是一個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忍不住想和別人分享。
程文嘴巴一撇,心說:按照魏大的實力來說,你要是專心在曲沃城欺男霸女,能攢到的財富比他多多了。
她接過清單的手一抖,眼角抽搐了一下,口中念念有詞地盯著那張紙。劉戴側耳傾聽,發現程文正逐條念叨著上面的收獲,活脫脫一副財迷模樣,簡直比自己還要不堪。
感覺到劉戴鄙視的眼神,程文俏臉微紅,擦了擦嘴角不小心流出的口水,強撐著為自己辯解道,“我求道之心如何堅定,區區財富怎麽可能動搖我心。只是……有了這些俗物,我的求道之路就能走得更遠,何樂而不為呢……”
程文脫口而出一堆難懂的話,劉戴只是翻了一個白眼以做回應,任由程文來回翻看手中的清單。有時候看到了心儀的內容,她還會面帶笑容地在紙上做個記號,回頭再仔細閱讀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