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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训练之后,晚上罗主任拿着从各处收集到的信息进行分析。
他在几个明显表现不合格的名单后面划上记号,目光落到顾云名字上时,眉头微微皱起。
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他仍然心有余悸。
顾云其他方面表现得都非常不错,唯独性格上似乎偏执了些。
这种偏执很容易让她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极端的事情。
作为少年班的班主任,罗主任对这类同学抱着一股既关心又害怕的态度,想想他肩上是要担责任的,真发生什么事情,他是首要负责人,难逃其咎。
不过......既然郑教授的意思是留下来继续观察,那就继续观察吧。
罗主任默默在心里给顾云划上记号。
这是一个需要重点关注心理状况的对象,哪怕之后留下来,他恐怕也得好好和她谈谈。
将所有学生的情况了解完毕后,得出的结论与之前和郑教授交流的结论相差无几。
表现得最突出的还属林小堂。
罗振海不禁觉得好笑。
这孩子当初来参加三中的“创造杯”时,他就一眼看中,那机灵活泼劲儿,看着就聪明。
后来和市一中附小的汪副校长一起去晋东小学抢人,人没抢到,他倒不是特别着急,想着以后三中要办少年班,这样的苗子迟早是三中的。
看吧,果不其然。
罗主任乐呵呵地想着,随手拨通一串熟悉的号码。
对面接通后,他笑容满面地邀请:“汪副校长,咱们好久没聚一聚了,最近忙吗?要不改天约出来一起喝喝茶?”
对面的汪副校长:“......”
“我说老罗啊,你是来炫耀的吧?”
“我炫耀什么哦,我都快要忙死了。”罗主任嘴,坚决不认。
“得了得了,你心里估计乐死了吧。”汪副校长毫不留情地揭穿他,“咱一中附小的好苗子都被你三中接收了,我看你忙得很乐意,忙得很开心呢!”
汪副校长对此愤愤不平,“林小堂去少年班也就算了,你看看阙星?和顾云也去了少年班,咱们一中附小难道是给你们三中输送人才的?”
“话说当初办少年班怎么不在一中办,论师资论环境,咱们一中都比三中要好!”
气头上的话当不得真,作为赢家的罗主任当然有这个胸襟允许对方说几句酸话。
“哎哟老汪啊,你别是不知道我身上的压力,这是咱们市甚至咱们省的第一个少年班,上头都在关注呢,要是办不好,你知道我心里承受多大的压力么?”
“现在我是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那么一群小孩子,年纪都不大,我是又要操心他们学习,又要操心他们的生活,多难啊。”
汪副校长对此:“......”
得,就知道这家伙是过来炫耀的。
“你就知足吧老罗,你身后不是有郑教授帮衬着么,大头的压力都是他顶着,真做不出成果也轮不到你担责,相反,要是做出成果来,你跟着鸡犬升天。”
“你现在肩上的压力,到时候都会化为你的荣耀,我就没见过这么好的事落到我头上,老罗啊,你自个儿偷着乐就行了,别在我面前炫耀哈。”
“再说了,那本来就是一群聪明的孩子,郑教授又找了一群厉害的老师,这能不出成果吗?”
“我听说少年班请了外教是不是?你瞧瞧你瞧瞧,好一点的大学才有外教呢!听说数学老师请的是梁教授,人家梁教授这个级别,教国内最好的大学都绰绰有余……………”
本来乐呵呵的罗振海听到此处,神色一怔。
糟糕,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明天梁教授要正式过来,他是不是得安排一下?
“老汪啊,不说了哈,我手头有点要紧事要处理,先挂了,有空再聊。‘
挂断电话,罗振海立即给郑教授拨号。
等到对面接通,他直入主题:“郑教授,明天梁教授过来,你看我要不要组织一下,安排一个简单的欢迎仪式?“
“别别别。”郑洋连声拒绝,“你别搞这种形式,老梁是个很低调的人,不喜欢乱七八糟的仪式,我说明天过去接他,他都没答应呢。”
BAX......
罗振海迟疑,“那我什么都不做,是不是太失礼了?让人家梁教授感受不到我们对他的欢迎啊。”
“欢迎仪式就别弄了,你要是真弄,反而弄巧成拙。”
郑教授的话听得罗振海心里一缩。
这位梁教授的古怪性情他有所耳闻,据说是不太好相处的人。
这种不太好相处体现在梁教授古怪的性格上。
现在的社会,处处都透着人情世故,梁教授偏偏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人,在人际关系这一项上处于明显的弱势。
正是这种弱势,让本该有更好发展的梁教授只在一所普通大学任职。
所幸郑教授是个识才的人。
少年班的数学这门学科交给梁教授,罗振海很放心。
“那梁教授明天什么时候到呢?就算不去接他,有些事情我也得和他交接,给他安排,总得要见面的呀。”罗振海问。
“大概是中午,放心,他会去你办公室找你的。”
郑洋交代完,准备挂电话。
放下话筒之际,他又补充一句:“明天晚上我安排一场饭局,我和你,再叫上洛克,一起给梁教授接接风,以交流之后的学习安排为名,我想他应该不会拒绝。”
“好嘞。”
罗振海答应下来,决定把明天晚上的事情挪一挪。
第二天上午,罗振海按着原来的计划,将同学们聚集到操场上。
昨天晕倒的顾云今天已经恢复如常,上午没有体能测试,罗振海放心让她参加。
“同学们,今天咱们不看书,也不跑步,咱们来讲故事,大家都坐下吧。”
话音一落,五十多个小朋友席地而坐。
罗振海看着地上一颗颗圆溜溜的小脑袋,不慌不忙地捧起保温杯,慢吞吞地继续交代:“咱们讲故事也不能瞎讲,要以“错误”为主题,编出一段故事来。
“现在才九点,这样吧,我给大家半个钟头的构思时间,半个钟头后再开始。”
宣布完规则,罗振海拧开保温杯瓶盖喝了一口热茶,随后也跟着同学们席地而坐。
这项测试能考验小朋友们的创造力、想象力、逻辑思维能力、语言表达能力等等,罗振海慢悠悠喝着茶,并不着急。
九月份的日光比起盛夏要柔和得多,阳光洒在身上并非那么灼热,一群学生蹲坐在操场上,个个皱眉凝思,埋头构思故事。
不知不觉溜过去半个钟头。
罗振海适时掏出手表,“好了同学们,时间到了,该开始讲故事了。
“这样吧,按着大家坐的顺序,一个个来前面,当着大家的面,把构思好的故事讲出来。”
安排好出场顺序,坐在前面中间位置的罗振海起身挪到一旁,将位置留给接下来上场的学生。
第一个学生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走到大家面前,期期艾艾地讲了一段生活中和好朋友因为错拿东西导致误会从而使两人关系破裂的故事。
不甚精彩,但也完整。
罗振海默默在心里点点头。
这样的程度已经算是不错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朋友陆续上台,编出的故事和第一位小朋友大差不差。
多半是以身边的人引入,比如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叔叔阿姨,邻居同学等等,听起来既有生活气息,也很容易被理解。
罗振海渐渐听得乏了。
大多数学生的故事没什么新颖的地方,有些稍有新意的,最后却圆不回来,虎头蛇尾,不知所谓。
小孩子的想象力不该止于此啊!
“我要讲的是古代一个人被勾错魂的故事。”
一道清亮稚嫩的声音突然传来,听得罗振海精神一振,他抬眸望去,喻子晋站在所有学生面前,不徐不疾地开口。
“从前村子里有个叫做张丰登的人,为人老实,性格很好。同村一个与他同样叫做张丰登的人,却是个十足的败类,无恶不作。”
“恶霸张丰登有次瞧中了一个同村长得漂亮的姑娘小春,就想对小春用强......”
“咳咳。”突兀的咳嗽声打断喻子晋的讲述。
罗振海用手掩着嘴巴,望了一眼操场上听得入神的同学们,低声提醒讲故事的人:“咱们要讲正经的故事哈。”
“老师,我的故事很正经。”喻子晋一脸自信。
TRS:“......“
真的吗?他不信。
“用强”这个词都出来了,这这这………………能正经到哪里去。
瞧瞧之前的学生都在讲些周围人的故事,怎么到了喻子晋这里,一下子就成了恶霸强抢民女的戏码?
再说了,这群小孩子知道“用强”是什么意思吗?
“老师,我还能继续讲吗?”见罗振海不出声,喻子晋询问。
罗振海沉默片刻,“行吧,你继续。”
“注意点用词。”
喻子晋转过身,接着刚才的话头继续道:“这个恶霸张丰登看上小春,想对小春用强,小春不肯,宁死不从,恶霸张丰登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气之下把小春掐死了。”
“掐死之后,心里害怕被人发现,就把小春推到悬崖底下。”
“古话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恶霸张丰登这件事虽然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但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些事情都被阎王爷瞧在眼中呢。
“阎王爷觉得这人罪孽深重,就派黑白无常把恶霸张丰登的魂魄勾到地府去,让他上刀山,下油锅。”
“结果要用刑的时候,刀山上的刀锋突然就没了棱角,油锅里的热油突然变得不烫了,你们猜怎么着,原来黑白无常勾错了人,把好人张丰登给勾到地府来了。
“阎王爷一看,这是勾错了,连忙让黑白无常把人家的魂魄还回去,为了表示对这种错误的补偿,阎王爷多送了好人张丰登60年的寿命,好人张丰登最后活到120岁,成为当地著名的长寿老人。”
喻子晋讲述完毕,底下鸦雀无声。
大家都听呆了。
仿佛在看小人书似的,有头有尾,曲折离奇,精彩极了。
一旁的罗振海也被他震住。
这故事真是他编的吗?
这绝对是小人书看多了吧!
不过客观评价,这种编故事的水平也的确很不错。
啪啪啪??
罗振海率先带头鼓掌。
底下的同学们紧跟着拍动双手。
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在操场上响起,过了好几分钟才停歇。
“喻子晋同学的故事非常精彩。”罗振海站起身总结,“不过我得说两句,故事精彩归精彩,大家还是要相信科学,相信马克思主义,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神。”
“好了,下一位。”
给同学们补充一点正能量后,罗振海继续坐在一旁听学生的故事。
由于珠玉在前,喻子晋之后的同学再上去讲那些平平无奇的故事,底下的同学们逐渐开始变得没那么有耐心,小声的议论慢慢传开。
“糟糕,我感觉我压力好大啊,喻子晋讲得太好了,这么一对比,我觉得我的故事非常无趣。”
“放宽心吧,大家都差不多,我的也无趣,没事,讲成喻子晋那样的才是少数。”
“这个会打分吗?会不会跟着这个表现给我们排名次,我怕我是最后一名。”
“放心吧,老师说过不会排名次,不会有什么影响,你想想大多数都讲得不咋地,咱们很安全。”
周围小声的议论声逐渐传入林小堂耳朵。
在一个学生讲完,另一个学生还没上去的空挡,她扯了扯前面一排喻子晋的衣角。
凑过去小声问:“哎,你相信鬼神啊?”
“相信。”喻子晋毫不犹豫地承认。
林小堂惊了,“你也相信因果报应?”
“对。”
“为啥啊?”林小堂不解。
喻子晋这样的人,看上去并不是那种神神叨叨的人,没想到一出口尽是些阴曹地府,黑白无常之类的词儿。
“你为什么相信这些?”林小堂是个正宗的无神论者。
喻子晋没吭声。
他垂着眸子,过了片刻,才反问:“你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林小堂追问。
“为什么人一生下来就不同,为什么有的人能出生在大富大贵之家,有的人却要出生在食不果腹的家庭?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很少想。”林小堂实话实说。
“我和你不同,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喻子晋转过脸,没去看她,“但我一直想不明白。”
“我一直在找这种问题的答案,直到某次我看到佛经上的解释,说是人上辈子做好事福报,这辈子才投身在富贵人家过好日子,上辈子作恶,这辈子才要受苦,我觉得我找到了一种解释这个问题的答案。”
“也许这个问题还有其他答案,但目前为止,这种答案比较能说服我。”
......
林小堂默默听着,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
她其实很少去思考这种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的哲学问题,她比较注重当下,注重活着的每一刻。
也许她潜意识里觉得人这短短一生,探寻这种问题没有太大的意义,只要不辜负生命里的每一段时光,踏踏实实过好现在的日子,就不算白来一趟。
可是人与人的际遇终究是不同的。
喻子晋的家庭与生活环境铸就他的三观和思想,长期处在困苦潦倒的环境中,他大概想为这样的人生找到一种解释。
“所以………………”喻子晋的声音淡淡响起,“我上辈子大概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林小堂一怔,抬眸望去。
只瞧得见喻子晋偏过去的半张侧脸,瞧不出他脸上的神情。
她想着出声安慰两句,旁边有人小声嚷道:“快看快看,轮到顾云了,顾云上去了!”
林小堂抬头一看,果然,顾云已经走到人群前面。
“你们猜顾云会讲什么故事?”
“我哪知道啊,不过应该会很棒。”
“能比喻子晋讲得更好吗?”
成为人群争议中心的喻子晋闻言,眉头一挑,也跟着众人的视线看向站在人群前面的顾云。
顾云早有打算,她望着底下一片期盼的目光,视线在不远处的林小堂身上带有挑衅性地轻轻掠过一眼,很快收回,不徐不疾地开始讲故事。
“我要讲的是我大哥和我二姐互送礼物的故事。”
话音一落,底下有人小声议论。
“原来顾云也是讲自己身边人的故事吗?好吧,我期望太大,有点失望。”
“我也是,还以为她和喻子晋一样,要编一个相当精彩的故事呢。”
“听起来好像挺没意思的,顾云都讲成这样,那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
底下细微的议论声,顾云权当没听见。
她按着自己的节奏,缓缓开口。
“我大哥和我二姐的生日离得很近,有一年,他们准备提前给对方备礼物。”
“我大哥有一块手表,手表只有表盘,没有表带,但是我大哥很宝贝那块表盘,那是我爸留给他的东西,他一直好好珍藏着。”
听到此处,原本没太大兴趣的林小堂逐渐觉得不对劲。
开始听到顾云要讲大哥和二姐的故事,她还真以为顾云要分享顾雨和顾露的事情,心里一顿排斥,压根不想听。
没想到听了两句,愈发觉得不对劲,这个故事脉络走向,怎么这么熟悉?
不远处,顾云的声音还在继续。
“那年市面上新出了一款很流行的发夹,我二姐有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二姐是个喜欢打扮的人,很想要时髦的新款发夹,但是没钱买。于是我大哥就把表盘卖了,给我二姐买了一只漂亮的发夹。”
听到此处的林小堂:“......”
得,终于知道熟悉感从何而来了,这真是顾雨和顾露的故事?
鬼信?!
顾云连细节都不改一下吗?
是欺负这群小朋友没看过这个外国故事?
“我大哥买了发夹之后,悄悄把发夹藏好,准备在生日那天送给我二姐,我二姐也在寻思给大哥买生日礼物,她知道大哥那个表盘一直没有表带,想给大哥买一条表带。”
“可是我二姐身上没什么钱,她全身上下除了那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没什么好拿去换钱的,于是她咬咬牙,把头发卖了,给我大哥买了一条表带,偷偷藏着,准备在大哥生日那天送给他。”
“后来的结果可想而知,到了生日那天,两人大眼瞪小眼,哭笑不得。”
故事讲完,这次不用罗主任带头,大家自发地拍手,一阵掌声经久不息。
“天呐,真没想到周围人的故事还可以讲得这么精彩!”
“我错了,我之前错了,原来就算是周围人的故事,也是可以分出高下的。”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吗,打死我都编不出这么好的故事。”
林小堂:“......”
不知道欧亨利听了是什么感觉。
顾云在一片掌声与夸奖中走下去,罕见的,罗主任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又上来几位同学之后,终于轮到排在倒数几位的林小堂。
罗主任打足精神,看着林小堂慢悠悠走上前。
林小堂清了清嗓子,漫不经心地开口:“我要讲的是一个很狗血的故事。”
“话说有一对教授夫妇,生了一个女儿,女儿越长大越奇怪,怎么个奇怪法呢,原来这对教授夫妻都长得又高又白,女儿却又黑又矮,夫妻俩都是一双大眼睛,女儿却是小眼睛,夫妻俩都是高挺的鼻子,女儿却一只塌鼻子,总之呢,没一处和教
授夫妻相像,你们猜是怎么一回事?“
底下的同学没料到林小堂会问他们,一时懵住。
回过神后纷纷猜测起来。
“难不成这女儿不是亲生的?”
“对咯!”林小堂接着话头继续讲,周围的同学凝神细听,罗主任也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所有人都没有留意到不远处的操场上,慢慢靠近的身影。
“其实啊,这一切是教授家的保姆在搞鬼,教授家保姆的妹妹刚巧也生了一个女儿,这个保姆心思很歹毒,心想自己妹妹的女儿跟着自己妹妹肯定过不了好日子,于是心一狠,就把自己妹妹刚出生的女儿和教授刚出生的女儿掉了包。”
“孩子太小,平时家里又都是保姆在照顾,教授夫妇对这个保姆很信任,压根没想到女儿被调了包,教授夫妇就这样把保姆妹妹的女儿抚养成人,好吃好喝地供着,一点也没有想到,他们的亲生女儿,正在某个乡村里过着食不果腹的苦日子。”
林小堂突然停了下来。
底下一众学生焦急地询问:“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没了啊。”林小堂小手一摊。
“啊啊啊啊,怎么就没了啊,后来结果是什么?”
“教授怎么没去找自己亲生女儿啊!”
“这故事就这么没了吗?断在这里好难受啊!”
......
一片哀嚎中,罗主任也颇为不满。
怎么回事,这个故事怎么听得他抓心挠肺的。
心里窝火,罗主任转身要去找自己保温杯喝茶降火,一转头瞧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影。
那是少年班未来的数学老师梁景勤教授。
“哟,梁教授您什么时候过来的?”罗主任连忙迎过去。
梁教授没接话,一双眼死死盯着不远处那个刚才绘声绘色讲故事的小女孩。
“她是谁?”
罗主任循着对方目光往后瞧了一眼,“哦,那是林小堂,也是您以后的学生。”
解释两句,罗主任连忙要带人去办公室,“您先等一下,我马上带您去交接一些事情,安排您的宿舍,对了,郑教授说是晚上安排咱们几个科任老师要聚一聚……………”
“聚一聚可以。”梁教授目光望向不远处的林小堂,“我要把她带上。”
罗主任:?
梁教授果然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