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計在於晨,吳咎進城後到達幫派駐地的第一件事便是傳授八極拳。
專門的傳法院現在自然是不具備建造的條件的,吳咎便將前院的演武場作為傳授拳法的地點,他只在每天的早上傳授拳法,幫眾分批次到演武場內學拳。
今天是第一次傳授八極拳法,吳咎先是獨自在場上演練了一遍,隨著他動作的展開,演武場上便只有他的拳腳擊打空氣的聲響,一時間場上“劈啪”聲不絕於耳。
演練到最後,吳咎想要將八極拳法的霸道凶猛展現出來,於是他便攻向演武場靠近院牆的一顆茶碗粗的柳樹。
斂神調息無極式,進步撞錘震天宇。
吳咎一招鐵山靠撞過去,柳樹的樹乾頃刻間便被靠後兩尺,仿佛一張被拉開的弓身,緊緊地繃著無法掙脫,直到吳咎松開身上的勁力,他便似離弦之箭直竄而上飛上半空,吳咎享受著這般仿佛飛鳥一樣的滋味。
直到柳樹所反彈的勁力完全消失,他這才使出沉墜勁落在地面上。
吳咎本來是想直接將柳樹砸斷的,但是想到自己煉體未成,雖然能打斷樹乾,但自己的身體卻受不住這般巨力,所以最後關頭他還是收住了力,不然定然是兩倍俱傷的結果。
此番演示雖有遺憾,但也還行,看到周圍幫眾敬仰的眼神,吳咎便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成功了。
唯有激起了他們的興趣,他們才會用心地去學。
接下來,吳咎便從八極小架教起,這是八極的基本功,樁功的核心便是“兩儀樁”。
是以,八極第一課,是為兩儀樁。
將動作傳下後,他便開始糾正下下面幫眾的動作:
八極拳的動作樸實簡潔,剛猛脆烈,吳咎演示了幾遍,他們便記住了,不過還是不得動作要領,吳咎便開始一一糾正。
“頭要頂,頸要挺,身要直,胯要坐動作乾脆,發力剛猛。”
經過吳咎的糾正,他們的動作上的問題已經不大了,不過想要練出功力來,還是要看他們日後的勤學苦練。
就在這時,門口的守衛來報:“門主,外面來了幾個衙門的人。”
“我知道了,你將人帶到會客廳,然後通知副門主來接待他們。”吳咎暫時不想主動將自己暴露出去,所以他便讓方雲山來接待。
門口守衛退下後,吳咎便來到會客廳隔壁的房間,準備聽一聽衙門的人要做什麽。
……
“方兄,剛聽說你高升了,坐上了副門主的位子。”
“原來是劉都頭,都是門主提攜,不知都頭此來有何要事?”
“說來確實有一件麻煩事要麻煩一下貴幫了。”
劉都頭頓了一下後繼續說道:“最近城裡發生了幾件案子,不知道方兄有沒有聽到什麽風聲?”
方雲山有些苦惱地歎了口氣,“都頭,你也知道老弟我是剛剛才上任副門主,最近幾天忙的是焦頭爛額的,哪有功夫關心其他事。”
“再說,這年頭城裡哪天不發生兩件案子,沒案子發生那才是出了怪事。”
“方兄說的話在理,不過現在出事的人比較特殊,他和知縣有一些關系,老哥這才不得已厚著臉皮來請方兄幫忙啊。”劉都頭苦著臉解釋道。
方雲山擺出一副好奇的模樣問道:“都頭這麽一說,老弟倒是來了幾分好奇,請都頭詳細說說怎麽回事?”
劉都頭便將綠柳瓦肆主和他家隔壁酒樓東家一起失蹤的事兒說了出來,接著又將城南屠宰場兩人被殺的事兒也說了一遍。
“老弟,我當時去現場看過了,也拷問了在場的夥計,可費了半天勁,愣是什麽都沒有查出來,所以我只能找老弟你幫忙了,你讓你的人打探打探如何,有了消息老哥一定不會虧待你。”
“發動幫眾辦事可不是一件小事,這樣,都頭稍坐片刻,我去請示一下門主的意思,不過不用擔心,我們門主為人大方豪爽,我去問問也就是走個過場。”方雲山起身向劉都頭解釋了一下,便走出了會客廳。
劉都頭也不拿大,起身拱手道:“那便有勞兄弟了!”
方雲山出了會客廳便往後院門主的臥房走去,吳咎在他出來後,也從側門離開了,追上了方雲山。
等方雲山快走到門主的臥房外時,吳咎出聲叫住了他。
“門主,原來你在這裡……”
吳咎直接打斷了方雲山的話,解釋道:“不用說了,你和劉都頭說話間,本座便在隔壁聽著。”
方雲山明白過來了,門主這是不想出面,這才叫自己來接待劉都頭,他便問道:“那對這件事,門主是什麽意思?”
“賣他一個面子答應下來,不過也不用大張旗鼓地去查,在大街上裝裝樣子就行了,不過我們不能白幫忙,城南的屠宰場我們要拿下。”
“屬下明白了,拿下屠宰場應該沒問題,我這便去和他談談。”
方雲山回到會客廳轉達了吳咎的意思,劉都頭雖然不樂意,但為了讓八極門幫他查案子,他還是答應了下來,方雲山送劉都頭幾人出門時,也承諾了,只要屠宰場到了八極門的手中,該給他劉都頭的好處一分的少不了。
劉都頭這才滿意地帶著衙役離開了。
……
這幾日,吳咎的日子過得很是充實,每天就是早上練拳換血、傳授幫眾拳法,下午到長喜瓦肆演出,賺錢的同時還能賺香火,傍晚便獨自回家,與家人嬉笑打鬧,一天的時光很快便過去了。
不過,平靜的日子裡也不是沒有煩惱,長喜瓦肆這個香火池子最近不怎麽漲香火了,每天來聽吳咎吹曲的就那麽幾個人,雖然熟客天天來每天都會穩定地貢獻幾十的香火,可吳咎不滿足啊,他想要更多。
為了吸引更多的人來欣賞他的曲子,吳咎專門向瓦肆裡聲樂勾欄的主事梅姨還有瓦肆主孟婆請教了一番。
她們認為吳咎只是吹竹笛的話過於單調了,最好找人配詞唱出來,如果能給曲子編排一個故事演繹出來的話,他們相信肯定能吸引更多的人來欣賞。
吳咎對他們的建議從善如流,他便讓梅姨幫他挑一些人來,曲詞他本來就有,只是他吹笛的同時沒法兼顧唱詞,這才沒有拿出來罷了。
吳咎首先拿出來的便是《渡情》,這首曲子他在瓦肆裡吹得最多,受眾也是最多的。
渡情的曲詞是由男女來對唱的,吳咎自然是遵從經典,他從梅姨提供的一大堆人裡挑了唱的最有感覺的兩個人,一個滄桑的中年大叔,一個妙齡的少女,雖然倆人年紀相差甚大,但是他們合作唱出來的滋味兒也是最動聽的。
三人排練了一番,直到吳咎覺得火候可以了,他這才讓梅姨安排他們上場。
上場前,吳咎三人周圍圍了不少人,這些都是勾欄的藝人,吳咎他們排練的時候他們便注意到了,吳咎他們的曲子是新的,唱詞和唱法也是不同於當下,所以大家都想看看吳咎幾人這次能否取得成功。
一些人對於孟婆還有梅姨對吳咎的偏袒、愛護感到不滿,此番過來便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思, 想要看到吳咎失敗的模樣。
“小郎,你可要好好表現啊。”孟豔林也來為吳咎加油鼓氣。
此時,梅姨走了過來,說道:“吳家小郎,該你們上場了。”
吳咎點了點頭,帶著唱詞的兩人從後台走了進去。
台下還是以前的老觀眾,吳咎三人衝台下的觀眾行禮,這才開始了他們的表演:
吳咎先聲奪人,明媚昂揚的曲聲馬上將觀眾的心思吸引了過來。
隨即唱詞的二人也開始唱了起來:
男: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西湖美景~三月天哪
春雨如酒~柳如煙哪
女:有緣千裡來相會
男:無緣對面手難牽
女:十年修得同船渡
男:百年修得共枕眠
女: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
男:白首同心在眼前
女: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
男:白首同心在眼前
……
如果說,曲子是靈魂的話;那麽,曲詞便是肉身,二者合在一起才能將曲子具現化,讓所有聽到的人都感受到這首《渡情》的美。
“好,唱得好……”
“唱得好,竹笛聲也美,令人身臨其境……”
“妙極了,看賞……”
台下的觀眾紛紛出言叫好,不少人直接往台上扔碎銀子還有銅錢,看台的管事連忙讓人提著籃子過去收賞錢,他們勾欄很少看到觀眾反應這麽熱烈的,管事別提有多高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