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腦海中一段塵封的記憶也是被緩緩揭開。
說起來,自己和秦婉月,兩人倒是有些同病。
王平原先居住的地方並不是88號村子,而是10號村子。
他的母親是個老實巴交的婦人,只知道任勞任怨的乾活。
當然了,他也有靈植夫家庭女人的通病,喜歡抱怨和嘟囔。
他的父親也喜歡酗酒和打人。
剛開始的話,他只是打自己和娘親。
後來有一次,他掄起了碩大的巴掌,想要打剛剛學會走路的弟弟和妹妹。
王平的母親用身體擋在了弟弟妹妹的身前,饒是如此,父親依然是不罷休。
那年,王平大概十三歲,他做出了一件自己一直都在想,卻始終都沒有做出來的事情。
他從廚房裡拿出一根堅實無比的柴火,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量,朝著父親的後背就來了一下。
父親踉蹌倒地,扭頭用怨毒的目光盯著渾身發抖的王平,不停地叫罵。
那個時候的王平非常恐懼和慚愧,他感覺自己畜生不如,竟然是敢打自己父親。
這已經違背了三綱五常。
他清楚地明白,自己的這種行為會受到所有人的唾棄和指責。
然而,他並不後悔。
那個時候的王平,想到父親碩大的巴掌差點落在弟弟妹妹身上,想到自己和母親常常受到他的毆打,他當即就怒了。
憤怒不僅幫助他戰勝了恐懼,還幫助他衝破倫理道德的底線。
在父親準備站起來的時候,他手中的木棍再一次落了下去。
這一次不是一下,而是數下。
他一邊打一邊數落父親的種種罪行,直至他疼得認錯求饒。
後來,母親一邊給父親塗藥,一邊數落王平的不是。
再後來,父親好像是被王平打醒了。
從那以後,他雖然偶爾還會酗酒,但是,卻再也沒有打過母親和自己。
在王平十五歲那年,母親積勞成疾,生了一場重病。
家裡面沒有錢醫治,王平眼睜睜地看著母親病死在床上。
去世之前,母親緊緊地握著王平的手,用很是微弱的語氣開口,囑咐他是家裡的長子,一定要照顧好弟弟妹妹。
母親去世之後,父親越加放縱和憊懶。
小小的弟弟妹妹基本上都是王平自己一個人在照顧,地裡面的活也全都是王平一個人在乾。
即使是這樣,喝醉之後,父親還天天埋怨苦和累。
到後來,父親還沾染上了賭博的惡習。
家裡面的靈石和物件基本都被父親賭博輸了。
有一次,父親又賭輸了,想要將兩歲左右的弟弟妹妹賣掉。
得知這個消息後,王平偷偷將弟弟妹妹藏了起來。
父親還不上賭債,來了家裡面一堆人,對他一頓拳打腳踢。
有個人失手打死了父親,丟下五塊下品靈石就匆匆逃走了。
王平將那五塊下品靈石藏了起來,沒有告訴任何人。
家裡面的親戚們美名其曰要幫王平照顧弟弟妹妹,實際卻是瓜分了他們家的鍋碗瓢盆。
王平隨便找了一個地,刨了坑將父親埋下。
他拿著五塊下品靈石,帶著弟弟妹妹來到88號村子,租房,承包田地,用稚嫩的肩膀撐起了支離破碎的家。
在弟弟妹妹小時候,王平告訴他們,父親和母親是在圍剿邪祟時犧牲了。
他們都是很好很好的人,是保衛楓葉城和落霞宗安寧的英雄。
他用自己上輩子了解到的知識和道理教育弟弟妹妹,並將一些道理說成是父親的遺訓。
啪啪啪!
厚重的烏雲在天空不斷聚集,突然,黃豆般大的雨珠從空中墜落而下。
剛開始並不算多,只有稀稀疏疏的幾個。
不一會兒的功夫,雨珠連成了線條,又變成了一張張巨大的雨幕。
王平背著秦婉月在重重雨幕中前行。
金光術被他施展開來,凝聚成半球型光壁將兩人罩住,雨水落在光壁之上,匯聚成涓涓細流而下,並未淋到兩人。
“下雨了,對我而言,這算是一件好事呢。
雨水能夠衝刷我和婉月的氣味,以及我們兩個的蹤跡。
這樣一來的話,不論是圍殺婉月的那些人,還是追殺我的那兩條白蟒,都很難找到我們。”
王平很是高興地在心中喃喃道。
夏天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
急促的暴雨過去後,很快,籠罩天空的雲層散開,露出了湛藍無比的天空。
隱約間,更是浮現出彩虹。
王平踩著水窪繼續前進,感覺差不多了,方才停了下來,打算找一個地方休息一下。
他找到了一個空間寬敞的樹洞,不巧的是,裡面有兩條黑色的大狗熊。
“打擾了!”
王平對兩頭狗熊訕訕一笑,當即轉身就走,準備帶著背上的秦婉月再去找地方。
然而,兩頭黑狗熊卻是不幹了。
它們從樹洞裡面跑了出來,一左一右地站到了王平身旁,拍打著自己的胸脯對他怒吼。
“嗯,兩位的意思是想要將樹洞讓給我們兩個?”
王平用溫和的語氣對兩頭狗熊詢問道, 他顯得並不慌張。
說話的同時,他更是展露了一下自己的手段。
霎時間,周圍的靈氣開始凝聚,變成一條條乳白色的細線,朝著他的身體遊走而去。
以他所在的位置為中心,方圓三丈之內的靈氣都變成了這樣。
如此不可思議的一幕有些嚇到兩頭黑狗熊。
它們當即是朝著後方倒退了幾步,盯著王平的獸瞳露出驚恐之色。
在這個時候,王平抬起了自己的手指,對準了十余丈外的一塊巨石,長約一丈,高約三尺半。
咻!
靈氣凝聚成繡花針狀,從王平的食指指腹飛出,目標是那塊堅硬無比的巨石。
轟!
伴隨著一道爆鳴聲浮現,那塊巨大無比的石頭當即炸裂開來,碎裂成無數塊,如雨點般朝著四面八方散落而去。
兩頭狗熊只是野獸,都還未曾吸收天地靈氣開始修煉,實力也就比普通人強上一點而已。
見到這一幕之後,它們當即是匍匐王平面前,渾身都在忍不住地顫抖。
“哎呀,大家都是朋友,你們剛剛吼我那兩下,我並沒有生氣。
你們用不著這樣啊!
畢竟,你們都把樹洞借給了我,不是嗎?”
王平笑吟吟地看向兩頭黑狗熊說道。
他沒有再和對方開玩笑,而是背著秦婉月進入了樹洞,將其輕輕地放在一塊鋪著厚厚乾草的平整大石頭上。
然而,在看到秦婉月現在的狀態後,他的臉色瞬間就是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