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才明白施闻钦说自己脑袋疼,所以才会烦江羽秋把耳机塞进他耳朵里。
施闻钦中度脑震荡,确实不能听太多噪音……
江羽秋气短了几分,语气也没那么冲,“好,这事算你有解释,那你干什么装哑巴?”
施闻钦否认,“没装。”
江羽秋冷冷道:“没装?那我跟医生问你,你怎么什么也不说?”
施闻钦不愿回答这个问题似的,眼睛撇向一旁。
江羽秋不依不饶,“说话!”
施闻钦还是那句话,“没装。”
江羽秋刚要怼他,忽然觉得不对劲,盯着施闻钦那张瘫着的脸看了三两遍。
施闻钦始终不跟江羽秋对视,这反而让江羽秋更加确定心里那个想法了。
“你该不会……”江羽秋高高挑眉,“是个结巴吧?”
施闻钦目光移到江羽秋脸上,很不高兴的样子,唇线拉直,“不是。”
江羽秋:“那你说句完整的话,要超过三个字的。”
施闻钦:“我不。”
江羽秋再也绷不住,大笑起来:“自尊心还挺高,结巴就结巴,装什么哑巴!”
看施闻钦这个样子,他应该不是先天结巴。
可能是脑袋受伤,导致语言系统有了一点问题。
施闻钦不满意江羽秋的笑容,也不满意江羽秋对自己的评价,但他从江羽秋的笑容里品出了其他意味——
承认错误!
江羽秋估计是知道冤枉自己了,现在正在心里自责把他扔到医院不管。
施闻钦觉得自己比江羽秋更擅长控制情绪,也要更聪明,明察秋毫,他该包容江羽秋。
于是,施闻钦主动走进了出租屋,大度地宽容了江羽秋,没让他给自己道歉。
施闻钦压根不去想,在知道江羽秋把他抛下那刻,陷入不知道去哪儿的迷茫。
“等一下!”
身后传来江羽秋的声音。
施闻钦转过头,不解地看向江羽秋。
江羽秋被施闻钦的理直气壮无语到,“谁让你进来的?”
施闻钦很自信:“我自己。”
江羽秋第二次气笑,想问他,你老几啊,你想进就进!
深吸了一口气,江羽秋压下情绪,“你摔坏脑子了,我不跟你计较,但我们丑话说在前。”
施闻钦觉得江羽秋说话一直挺“丑”的,但他仍旧选择包容。
江羽秋说:“想进我的家门可以,不过要守我的规矩!”
“从今以后,我指东,你就不能朝西,我要你做什么,你必须立刻马上去做。还有,不能挑食,不能乱动别人的东西,更不能跟我玩心眼!”
施闻钦皱眉听着,期间无数次想要打断江羽秋,告诉他,他的这番话有许多漏洞。
但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的条理都没有他这么清晰,他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他这样,尤其是江羽秋。
江羽秋看起来不算聪明,施闻钦应该原谅这种不聪明,毕竟……
除了这里,他确实没地方可去。
施闻钦幅度很小很小地点了一下头,想让江羽秋看出他虽然不情愿,但他尽量在包容江羽秋。
江羽秋显然没看出施闻钦的小九九,不耐烦道:“说话!”
施闻钦用力抿了一下唇,半晌才“嗯”了一声。
江羽秋这才侧身放施闻钦进来。
施闻钦再次打量这间出租屋,很难想象这种地方居然会有人住,而且以后他也会住在这里。
尤其是床,很窄,也很硬。
施闻钦排斥睡在这张床上,正打算问问江羽秋能不能换一张床,江羽秋主动开口了。
“床睡不下两个人,你以后打地铺。”
施闻钦猛地看向江羽秋,似乎不能理解打地铺的含义。
在江羽秋眼里,施闻钦没有选择的权利,拍板睡觉的问题后,江羽秋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他问施闻钦,“你吃晚饭没?”
施闻钦还沉浸在睡地上的震撼里,没有轻易回答江羽秋提出的问题,倒是肚子适时传来一声响。
江羽秋听到了,拿了两盒泡面,“你吃红烧,还是海鲜的?”
施闻钦没说话。
江羽秋看出施闻钦的嫌弃,没好气道:“不准挑食,有的吃就不错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江羽秋还是翻出一根火腿肠,俩卤蛋给施闻钦加餐。
-
住院部的护士又给江羽秋打了一通电话,问他有没有跟施闻钦联系,人失踪了。
吃完饭,江羽秋只好带施闻钦回医院。
路上,江羽秋突然问,“对了,我给你的钱呢,你看见没?”
施闻钦还是不怎么爱说话,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叠钱。
江羽秋数了一下,还剩下178,他随口一问,“你买什么了?”
施闻钦说:“打车。”
江羽秋看了他一眼,“所以你能找过来,是因为记得路?”
施闻钦有些许骄傲地扬起一点眉梢,出租屋去医院的路线有点复杂,但他记性很好。
江羽秋收起零钱,自言自语了一句,“还以为你自己走过来呢。”
施闻钦不擅长看人脸色,但偶尔又有那么一丝敏锐。
他压下眼,低声说,“走了……很久,才打车。”
江羽秋不愿意再讨论这个话题,抱起手臂,“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搞得他好像在欺负病患似的,他俩本来无亲无故,就算他真把施闻钦丢到医院了,江羽秋在道德上也没有任何瑕疵。
施闻钦看着江羽秋撇过的侧脸,观察了好一会儿,突然说:“水杯。”
江羽秋的眼睛移过来一点:“什么?”
施闻钦抬起怀里的水杯,直勾勾盯着江羽秋:“你,买的,我记得……拿,你给我,买的。”
你给我买的水杯,我记得拿着呢。
知道施闻钦想表达的意思,江羽秋嘴角抽动了一下,没说话。
施闻钦还在观察他,最后终于确定,江羽秋是吃这一套的。
那就好。
这样他就可以赖上江羽秋,直到他恢复记忆。
施闻钦终于放心了,还当着江羽秋的面,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
-
自从施闻钦把说他烦的误会解开后,江羽秋心里的疙瘩没了,对施闻钦的偏见也消失大半。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他对施闻钦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点点的愧疚。
想当初他刚穿越过来,心态再好,面对无学历,无存款,无朋友的困境,心里多少不是滋味。
施闻钦现在的情况比他当初还糟糕……
江羽秋不经意碰到施闻钦的袖口,大衣的布料柔软平滑,质感很好。
江羽秋忍不住捏了两下,心里那点愧疚慢慢就摸没了。
虽然施闻钦受了伤,没了记忆,还举目无亲,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