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朋友的电话犹如救命稻草般出现。
朋友告诉他有一个合适的工作可以帮忙介绍,但是老板想亲自面试他。井锦一听,整个人瞬间精神了起来,能让老板亲自面试的,定然是很好的岗位。
来到约定时间,井锦早早起来洗漱打扮,换上自己最贵的那身正装,目光中是势在必得的自信。
但当他推开会所包厢的门,整个人却愣在原地。
“阳夏……”
第71章
宽敞明亮的包厢里,仲阳夏姿势随意地坐在沙发上,旁边站着杨柏。
井锦怔愣了片刻,重新挂上一抹自然的笑,从容地走了进去。
他缓步来到仲阳夏跟前,目光流转,轻声说:“好久不见,阳夏。”
依旧是那副看起来清纯天真的模样,仲阳夏静静地打量着他,过两秒用下巴示意对面,“坐。”
井锦面上不显,但心里却很是没底,放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地动了动。
仲阳夏为什么突然见他?
总不会是知道他现在的凄凉状况,念起了旧情,突然发善心要给他个工作岗位?
不太可能。
仲阳夏不会去原谅一个背叛者的,他很清楚。
那么,仲阳夏见他是为了什么?
坐下的一瞬间井锦眉心一跳,突然就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和他们都有牵扯的人。
“猜到我见你是做什么了?”仲阳夏似乎看穿了井锦的内心,突然开口。
“我……”井锦乖巧地将双手放置在膝盖上,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疑惑,“我不清楚。”
仲阳夏抬手放在唇边,目光如炬,盯着井锦的眉心,突然嗤笑一声,“演技果然不错。”
“阳夏!”井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眼眶迅速泛红,却又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深深的眷恋,“我知道你恨我……如今的结局也都是我的报应,我一直都想赎罪,你要是想出气,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有怨言的。”
仲阳夏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像是在看一条落水狗一般,目光中有戏谑,还有阴冷玩味。
不知怎么的,井锦心头突然咯噔了一下。
“听说,”仲阳夏停下动作,像是在谈论天气一般,“你最近很是窘迫?我倒是可以帮你一把。”
这对于现在的井锦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但又很快目露迟疑。
仲阳夏不可能突然这么好心。
突然降临的利益,必然伴随着相应的代价。
果然,仲阳夏很快便表明目的,“我要当初的真相。”
“真相?”
“关于林雨生和我的所有事,真正的真相。”
原来如此,井锦仿佛突然拨开了云雾,却又陷入新一轮的不可置信,“你不是已经把他甩了吗?”
仲阳夏突然沉了脸,冰冷的目光如同利剑般刺向他:“需要我再问一遍?”
暗自咽了口唾沫,井锦很慢地移开了眼,谨慎地说:“真相,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你难道自己没有查过?”
“听说林雨生小时候和你是很好的朋友。”
仲阳夏视线从井锦的脸上慢慢下移,落到他的臂膀,“但是你假借着朋友的名义,却经常暗暗欺负他,哄骗他去山上摘杜鹃花,却把他推下树摔晕后自顾自离开,不管他死活。”
当然也不止于此,即使隐藏得再好,也总会有人偶尔目睹,井锦时常表面对着林雨生真情实意,背后尽使绊子。
冤枉污蔑、栽赃嫁祸给林雨生的事,井锦不知做过多少起。
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且当初就没几个人知道的事突然被翻了出来,想来仲阳夏是下过功夫的。
井锦瞳孔微动,连忙摆手辩解,“那都是小时候孩子玩闹啊!怎么可能……我没有,明明是我说话得罪他,他对我下药我们才决裂的,你不是也看过我身上的疤吗?”
仲阳夏不耐烦地皱了下眉,冲杨柏示意,“多说无益,先把他右手废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被仲阳夏以一种稀疏平常的语气说出来,却好似一道闪电劈在井锦头顶,他立刻站起来,惊恐道:“你说什么?你,你们要做什么?!”
青天白日的,仲阳夏竟然敢……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窜进来两个身着黑色正装,人高马大的彪悍打手,他们反手将门一关,老鹰捉小鸡似的把正要往外跑的井锦按趴在了桌面。
其中一个打手把井锦的右手强行拉直放在桌上,等着仲阳夏发号施令。
“仲阳夏!!”井锦脸颊压在桌面上,像是溢出来的面团,他终于稳不住情绪,惊恐地大叫着:“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好歹跟过你两年,而且,而且……”
仲阳夏突然打断他的呼喊,冷漠道:“放心,会给你医的。”
“不要!救命!!”井锦不要命一般地尖叫挣扎起来,“放开我!救命救命!”
一个打手捂住井锦的嘴,另一个打手猛地垫起脚,高高地扬起手肘,蓦地往下砸,肘尖准确无误地砸在井锦右手的手腕处。
只听见“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声音在包房里听得非常清晰。
一瞬间,手腕传来剧痛,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同时扎进了骨头里。井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汗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到桌面上。
他根本叫不出声,张着嘴只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他的手腕骨折了,仲阳夏竟然真的敢废了他的手!
一波接着一波的痛感袭来,让井锦几乎昏厥过去,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啊——”
两名打手退开,井锦就如同破抹布一样从实木桌上滑落在地,他紧紧抱着右手手臂,蜷缩着躺在地上,痛苦不堪。
恰巧这时有服务生推门进来上茶,井锦抓住机会翻爬起来,单手拽住了服务生的裤子,“帮我报警,帮我报警,他们要杀了我!”
谁料那个服务生面色不变,像是没看见一般地挣脱了井锦的手,来到一边恭恭敬敬地给仲阳夏斟了茶,随后再次忽略井锦的哭喊声,贴心地关上了门。
没人会帮他,井锦凄凉地认清现实。
这些私人会所就是设立来给某些大人物“方便”的。
公理正义,并不是时时处处都能渴求得到。
仲阳夏对他的狼狈模样从始至终冷眼旁观,等井锦稍微缓过点儿气,他才慢悠悠地说:“你不是最清楚有钱能使鬼推磨?如今又还在期待谁能来拯救你?”
没人会来救他。
井锦浑身颤抖着跪坐在地,望向仲阳夏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我记得你很是宝贝你的这张脸。”仲阳夏毫无温度地说:“毁了吧。”
根本没有一丝情面可言,就像是随手丢掉垃圾一般的简单,仲阳夏就要毁掉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