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那些烂事就不会捅到你的跟前,你看不见,就什么都没有。”
“我叫你闭嘴。”仲阳夏的声音冷冽如冰,带着警告的意味。
“我知道你为什么痛苦。”‘仲阳夏’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那是一个暗红色的荷包,他拿在手里上下抛动着玩。
“你接受不了他骗你的事实,却也接受不了他离开你,你明明讨厌他不想再喜欢他,可是又控制不住地心疼他担心他,你明明不想再见到他,可是他真的不生活在你身边了,你又接受不了……”
‘仲阳夏’夸张地大笑着,伸出手指着仲阳夏,一抖一抖地,“自我矛盾,自我拉扯,自我迷茫。嘭!你疯了。”
仲阳夏对对方的嚣张态度感到无比厌恶,他讨厌别人在他面前摆出一副了如指掌的姿态喋喋不休。他紧握着拳头,突然大步跨上前去,抬手便是一拳,正中对方的右脸。
“啊呀!”
鲜血瞬间顺着‘仲阳夏’的嘴角滑过下巴往下滴落,像是衔着一片玫瑰,可他却诡异地笑着,喉结抖动,“看,被我说中了,你破防了。”
“滚。”仲阳夏指着门,整张脸被黑色阴霾笼罩着,“立刻。”
“滚不了。”伴随着这句话,‘仲阳夏’的身影突然消失,又立刻出现在床边。
他的嘴角受伤流血,有一滴挂在下巴上摇摇欲坠,两秒后,终于滴落到锁骨上,开出一朵小红花,“你为什么怀疑他给你的钟情蛊解药是假的?”
那颗所谓的钟情蛊解药,实际上是一颗糖。
甜到汪心的糖,沾了头发灰烬,又甜又涩,还带着一点苦,仲阳夏记得那个味道,永生难忘。
“是因为你认为它没有起效。”
‘仲阳夏’抬手抹了一把下巴上的血,鲜艳的红色非常刺眼,他收起笑容,像是感慨,像是无奈,“你真的中蛊了吗?”
仲阳夏没怀疑过吗?
当然不是。
现在无论怎么看,钟情蛊这玩意都荒唐可笑且不切实际。
但当初的仲阳夏所处的环境太复杂了,见识过林雨生的手段,又经历林雨生欺骗的事实,事业上毁灭性的打击,奶奶绝症的现实,他不痛苦吗?痛苦的。
他以为的真爱,是场骗局。
他将林雨生一棍子打死,将他们的爱情全盘推翻。
他接受不了,他要结束。
“你于是不断不断给自己洗脑,都是因为钟情蛊,没有这个你根本不会喜欢林雨生,你不要骗子,你不要喜欢骗子。”
‘仲阳夏’来到仲阳夏面前,用手里的那个暗红色荷包一下一下戳着他的胸膛。
“可你的心脏不听从于你的大脑,于是你执意疏远,冷漠对待。”
但所有的所有都有一个仲阳夏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前提,他之所以能够正常地生活,正常地工作,是因为在他的潜意识之中知道:林雨生是不会离开的,林雨生还活在他的世界里。
陈叶就是将他们捆绑在一起的绳索,她在,他们就断不了。
可陈叶的离世,让仲阳夏第一次察觉到他们的关系已经摇摇欲坠,来到了尽头。
“你想重新建立一条绳索,你让他去你公司上班,他不去,他还要和你离婚,你恼羞成怒,你把他关起来!”
‘仲阳夏’歪着头,又嬉笑起来,“哇哦,你看看你,一团糟。你不该放他走,你以为你可以适应没有他的生活,白开水天天喝没感觉,可有一天突然没有了,你就疯了。”
“你不行,你没有林雨生就是不行。”
那半年里,仲阳夏尝试过各种各样的方法将生活拉回正轨上,让自己变得正常。
他服下所谓的解药,甚至一个人去看过医生。
“啧啧啧,”床边站着的‘仲阳夏’夸张地摇着头,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仲阳夏,你居然得了分离焦虑症。”
窗外的火焰砰砰砰地拍着窗户想要挤进来,窗帘也受不了高温变得卷曲,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无人知晓的秘密被掀出来,连同空气中的味道一样令人窒息。
仲阳夏冷冷地看了一眼,转过头俯视着林雨生,“那又如何?他在这里。”
哪怕就这样一辈子,也行。
那些理不清楚的就不理了,解不开的就不解了,只要林雨生在这里,就行。
“他会离开的。”‘仲阳夏’的身影又突然闪现到了窗边,他把暗红色的荷包贴着玻璃,荷包隔空燃烧起来,发出黑色烟雾,“你不想承认自己的感情,但他已经学会勇敢地分开。”
说罢,他突然朝着床上的林雨生冲过去,仲阳夏心中一凛,不假思索地挡在了林雨生的身前。
‘仲阳夏’还没撞到仲阳夏就化成一抹烟消散了,但他的声音还是钻进仲阳夏胸膛。
“哪有什么药蛊,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解的蛊。”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仲阳夏猛地睁开眼睛。
早上七点,外头已然天色大亮。
是江杰打来的电话,制造部突发安全事故,急需仲阳夏过去稳定局面。
按灭手机,仲阳夏从沙发上坐起来,抬手用力摁压眉心,片刻之后,他起身走进卧室。
林雨生静静地闭着眼睛,却轻轻地皱着眉,像是很不舒服,他的双手手腕已经留了几道浅浅的疤痕,是刚被关起来的时候尝试挣脱受的伤。
仲阳夏低头看了一会儿他的睡脸,轻轻解开了手铐。
第64章
林雨生睡得很熟,醒来时发现窗帘大开,外头阳光明媚,已经是中午时分。
想要抬手掀开被子,却发现手腕前所未有的轻松,林雨生蓦地坐起身来,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往日束缚住他的那副手铐已经被解开,安静地放置在床头上。
仲阳夏竟然不用锁链捆着他了?
林雨生怔愣了好一会儿才翻爬起来,赶紧跑过去开卧室门。
但还没等他把手放在门把上,门就从外面被人打开。
林雨生的眉心不由自主地一跳,他本能地以为来者是仲阳夏,连忙向后退了一大步,心中充满了戒备。
“是你?”
“是我,林先生。”江杰迅速地将自己的手从门把上移开,挺直了身体,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言简意赅地说道:“我最多只能争取到这么多时间,仲总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你赶紧走吧!”
林雨生睁大双眼,“什么意思?”
江杰不是仲阳夏的助理吗?他现在是要背叛仲阳夏放自己走?
江杰抬起手看了眼手表,随即深深叹了一口气,说:“你还不知道吧?仲总和刁部长是一对。可是仲总他最近很不对劲,时常不在公司,晚上也很少回他们的家,为此两人吵了不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