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山 第0037章 二娘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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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由基是什么人？

春秋时期养国人，养国被楚国所灭以后，在楚国担任大夫，有百步穿杨之能，百发百中。

百步穿杨这个词就是源于他。

听上去是不是普普通通？

但他却是古人公认的神箭手。

古人夸善射者那都是夸对方是在世李广，可夸那些神箭手，那都是再世养由基。

由此可见，养由基在射箭方面的能耐在李广之上。

李广有射虎裂石之能，可那是惊惧之下一箭没入巨石。

养由基就不一样，人家是真的做到了不管惊惧不惊惧，都能一箭射入巨石，更重要的是，人家的箭射入巨石以后，只会留下箭羽在外面，可见其射出去的箭洞穿力有多强。

前身的祖父能被赞誉为大宋养由基，那就跟大宋箭神没区别。

或许在其他方面他不如其他的武将，可是在射箭上，应该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他。

难怪前身的天赋那么好，原来是遗传。

“那可真厉害！”

何欢由衷的夸赞。

何二大娘子先抑后扬，不就是为了让他相信前身的祖父很牛批吗？

他必须做出回应。

何二大娘子闻言，满意的笑着点点头道：“知道厉害就好，你好好练，终有一日你会赶上你祖父的！”

何欢不知道何二大娘子这算不算是在画大饼，笑着点头道：“好！”

说话间，何庆被韩姨娘拽着到了演武场。

何庆很抵触，可韩姨娘拽着他，他却没有反抗。

可见韩姨娘在他心里的地位不低。

也许他从小是吃着韩姨娘的奶长大的也说不定。

在其他达官显贵家里，奶娘的地位可能并不高。

但是在何氏这种重情重义的人家里，奶娘的地位明显比一般人要高。

“母亲！”

何庆被韩姨娘拽着走到何二大娘子身边，不情不愿的喊。

何二大娘子瞪起眼，“没看到你兄长吗？”

何庆看了何欢一眼，冷哼道：“我没有这种兄长！”

何二大娘子气急，作势要打，何欢赶忙上前拦下，笑道：“咱们不是来练武的吗？先练武！”

何二大娘子剐了何庆一眼，丢下了一句‘回头再收拾你’，开始传授起了何欢武艺。

何欢没有继承前身的记忆，所以只能何二大娘子说什么，他做什么。

他尽可能地凭借着前身留下地肌肉记忆，寻找前身练过的武艺。

虽然他以后是要当文官的，可技多不压身。

万一以后再遇到类似于城外贼窝里的那种情况，他也有手段应付，不至于凭借着本能去跟别人拼命。

索性，前身习练的武艺并不多，就是一手箭术，一通拳脚，以及一套鞭法。

剩下的就是打熬力气等基础性的东西。

也许正是因为学的东西并不多，所以前身才能将其中一部分练成肌肉记忆。

何庆也不知道是在赌气，还是想恶心恶心自己的兄长，在他开始练武以后，也像个骄傲地小公鸡一样，挺着胸膛，目不看人地加入了进来。

相比起前身，何庆学的就杂了，刀枪棍棒似乎都学，也学箭，不过十发只中三发，箭术一般般，比不上前身这种天赋型选手。

但是何庆的枪耍的不错，刷刷刷的很好看。

何二大娘子对其的评价就是，“华而不实！”

何庆似乎被母亲这话给气到了，当即枪风一转，演练起了一套并不好看，动作简单，但杀气十足的枪法。

收尾的时候，一个回马，一枪洞穿了一旁的一个木耙。

何二大娘子再次评价道：“一套好好的马枪，硬生生的被你练成了步枪，人家骑着马跟你对阵，你难道跑着跟人家打吗？”

何庆被气的彻底不练了，丢下枪就气哼哼的走了。

何二大娘子在他走后，如此评价，“有些脑子，也有些天赋，但喜欢钻牛角尖，练中平枪的话能练出一些名堂，其他的只是花架子。”

何二大娘子说完这话，冷哼着去找儿子了。

何欢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就是说何庆性子直，玩不了那些花里胡哨的，即便是上手，也只能练出个中看不中用，要是沉下心一门心思的钻研直来直去的中平枪，也许会有些成就。

中平枪，就是直刺。

是个人都行。

但是就是这么简单的东西，练到深处，练到骨髓里，也挺吓人的。

在枪术一道上，有一句话叫中平枪，势难挡。

也就是说，中平枪真要是练到深处，不仅杀伤力足，而且威势很猛。

一枪扎出去，敌人要么硬抗，要么躲，没有第二个选择。

他看得出来，何庆在枪术上的造诣其实不地，就刚才拿一手一枪穿靶的回马枪，只怕有些人一辈子也学不来。

只不过，何二大娘子看上去明显有点传统父母的特点，喜欢通过贬低、打压孩子，来教育孩子。

所以何庆对自己的枪术造诣才那么没信心。

“呼呼呼……”

依照着何二大娘子所说的鞭法，轮了一圈钢鞭，何欢大致找到了一些练鞭的感觉。

鞭是钝器，战场上破甲用的。

刺可破甲，锤可力透甲背，直入肺腑，造成内伤。

在这个重甲横行的年代，鞭等钝兵器就逐渐的流行了起来。

在箭矢没办法对敌人造成伤害的时候，钝兵器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就拿大宋的重甲说，一层锁子甲、一层鳞甲、一层肩颈甲，外加上笼罩整个脑袋的头盔和面甲，普通的将士很难对其造成伤害。

只有像是前身祖父那样的神射手才能对其造成伤害。

问题是，重甲能大规模制造，神射手却不能大规模培养。

所以就只能用钝器来破甲。

前身练得钝器就是钢鞭，一根一米多长，如同竹节一样的钢鞭，如果不是有护手，不是铁质的，跟那些用竹子做成的教子棍其实没区别。

很有可能钢鞭的原型就是教子棍。

是某个将军或者匠人，在打儿子的时候得到了灵感，将其融入到兵器当中。

不过，何二大娘子明显不喜欢用教子棍来教育儿子，她更喜欢拽儿子的耳朵。

何庆就那么被拽着，像是提溜小鸡一样重新提溜回演武场，开始悲愤满满的继续练起了枪。

这一练就练到了晌午。

何庆练的如何，何欢有些判断不出来了，不过前身在鞭法上造诣，他已经找回了三分。

剩下的，就是不断的重复，不断的找回，再不断的去精进。

“二主母，二主君回来了，说要见欢哥儿。”

韩姨娘一直在演武场门口守着，应该是怕有人趁机偷学何氏家传的东西，所以盯得很紧。

有人来通禀，也被她挡在演武场外说话。

她在跟来人交流完以后，让来人先离开，然后自己跑到演武场内通禀。

何二大娘子疑惑的道：“不一起用饭？”

早上的时候，何藓亲口宣布了要庆祝，结果因为要入宫，暂且搁置了。

如今回来了，应该庆祝的。

韩姨娘摇摇头。

何二大娘子沉吟了一下，道：“欢儿，你去见见你叔父。”

何欢点了一下头，收起了练了半天的钢鞭，擦了擦汗，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衣冠，前去见何藓。

何藓就在前厅里坐着，脸色有点深沉。

何欢进入到厅里，施礼过后，疑问道：“怎么，官家没答应？”

何藓并没有回答，而是嘿嘿，嘿嘿的讥笑着道：“还真让你给说着了，他真的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去给我使绊子了。”

何欢若有所思道：“他去见官家了？”

何藓点头道：“是，我去的时候，他就在官家面前跪着，我不知道他在官家面前说了我们多少坏话，反正官家看我的神情不对。”

何欢心微微提起，但却并没有太过担心，因为从何藓的反应中不难看出，何藓这一趟有惊无险。

“然后呢？”

何藓再次嘿嘿笑道：“然后我就将你洪叔查出来的东西呈给了官家，并且告诉官家，我没有宣扬此事。”

“官家怎么说？”

“官家看完以后，盯着那个老东西看了许久，然后夸赞我做的不错，并且准备将此事隐去一部分，交给临安府的人去处置。”

说到此处，何藓发自肺腑的笑道：“官家还主动提出帮你扬名，至于我求官家的事情，官家也全都答应了。”

至于赵官家会不会觉得何藓不识抬举，竟然主动要恩典，应该不会。

不然何藓不会笑的这么开心。

上位者从来都不会厌恶下位者主动问自己讨东西，因为他们太富有了，富有到不在乎这三瓜两枣。

他们厌恶的是，那些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以为他们是瞎子，把他们当傻子糊弄的下位者。

何藓直面赵官家，去赵官家面前打直球，赵官家只会觉得这个人憨厚、实在，不给自己耍心眼。

这样的人他不仅不会讨厌，反而会很喜欢。

毕竟，大宋朝堂上喜欢玩心眼、会玩心眼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赵官家估计早都看恶心、看腻味了。

偶尔跑出一两个实在人，他真的会喜欢。

何藓应该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选择跟赵官家打直球，而不是耍心眼。

“都答应了什么？”

何欢问。

事关自己以后的前程，不能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