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萬和,百福樓的掌櫃,大家又叫他徐圓圓。”
“是他。”
“就是徐掌櫃,我這裡所有的瓷瓶陶罐他都看過了,還脫了我的衣服呢。”
雲十三心裡已經打定這兩個女子肯定跟老婦人有關系,對這青衣女子更是看都不敢再看一眼,暗忖:“這女人肯定也是個走江湖的人,自己還是小心為好。”
心裡又是緊張又有點害怕。
只見青蓮擺了擺手道:“看來是沒用了,妹妹,這裡太陽大,我們還是尋個涼快的地兒吧。”
綠荷應了一聲,隨著青蓮頭也不回的離開。
兩人修長纖細的身姿,在太陽底下拖出長長的影子,雲十三卻感覺足底有點發涼,越來越感覺到事情嚴重。
天黑的時候,雲十三回到住處,吃飯間,心裡還在盤算著今天的事情,以至於周回春在問話也沒有聽見。
“我問你話呢,臭小子。”
“怎麽了?”
“我說今天賣出去多少丹藥?明天咱兩又要沒飯吃啦。”
“一顆也沒賣出去。”
雲十三心裡沒好氣,兩口就扒光了碗裡的飯,站起身來往灶台走去。
“哎,你幹嘛,可不準再盛飯了,吃光了明天吃啥。”
“我吃飽了總行了吧。”
“你這臭小子,每天一顆丹藥也賣不出去,如果每天都多賣幾顆換點肉來吃,哪能瘦得像個猴子。”
雲十三回到自己房中,心中甚是氣惱,倒在床上不自覺的又想到白天的事,百福樓的徐胖子與兩個女人都在追查那兩種藥粉,這事萬一不心露了馬腳,恐怕自己絕討不了好,想到那青衣女子似笑非笑的眼睛,心裡卻是有點微微發涼。
得想個法子才好,要不把東西還給人家,還了之後人家會輕易放過自己嗎?或者直接把東西扔在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倒在床上翻來覆去左思又想也想不出個穩當的法子。
坐起身來卷起左手袖口,小臂上用小繩綁了個六七寸長的小竹筒,解下繩子把竹筒拿在手中,一按筒口開關,從裡面倒出一堆黃色的粉末出來,正是‘狗叫歡’,竹筒被削得很薄,系繩子的地方又用小刀刻了凹痕,是以平時綁在手上絕計不會掉落。
又卷起右手袖口,拿出一個同樣的竹筒來,攤開衣服,又倒出一堆紅色的粉末來卻是‘乞丐叫’,心道:“這兩樣東西還趕快扔掉才好,萬不能再留在身上。”
好在這兩樣東西自己隨時可以再製作出來,無非也就是一些師傅煉廢的丹藥,磨成粉末再加上一些石灰大王椒粉之類。
在街上行走,雲十三最厭惡的有兩種。
一種是有錢人家裡的看門狗,每次見到自己路過就狂吠不止。
另一種便是街上乞討的乞丐,這些人好吃懶做,逢人就上來討要施舍。
碰到狗咬就朝狗眼睛裡扔一把‘狗叫歡’,狗的眼睛最是看不起穿得破爛的人,碰到乞丐討要吃的就朝他嘴裡灑一把‘乞丐叫’讓他吃不成。
倒掉身上的粉末,竹筒也扔在了一邊,不由得苦笑起來,自己好像和這些看門狗乞丐也沒啥區別。
看門狗見了有人彎腰撿石頭打它,它夾著尾巴便要跑,乞丐討飯的時候碰到惹不起的主,也只有灰溜溜的離開,現在自己不也一樣麽,百福樓的徐胖子,隨手就殺人的老婦,今天碰到的兩個女人,前些日子用棍子打自己屁股的和尚,這些人都惹不起,想到了和尚又想到了少林寺,那可更是惹不起。
那個和尚已經身死,少林寺如果查到是我絕不會輕易放過,那個叫令主大人的老婦人知道自己拿了她的東西,估計下場跟小二來寶一樣,惹不起便只有躲,難不成自己就這樣子一直躲著這些人?
就這樣在房中走來走去,藏在床下箱子裡的經書與那蘑菇狀的寶物也沒心思拿出來看一下,一會兒走一會兒停沒有絲毫睡意,不知不覺間天已發白已是初曉時分。
天剛亮就出攤這件事情,對於雲十三來說還是第一次。
今天他特別來勁,不管是活血丹還是跌打膏,只要有人來,他都滔滔不絕大費口水的賣力講解,一上午的時間竟然賣出去三瓶丹藥,這要在平時那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
今天出攤早回來得也早,中午收攤時還特意買了豬肉回到住處。
望著桌上滿滿一大碗肥瘦相間的青椒炒肉片,周回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索性閉上眼睛掐著手指算起來,卻不動筷子。
“師傅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雲十三滿臉笑意遞上一雙筷子。
“莫慌莫慌,你讓我算算。”
“算啥呀?吃了再算也行呀。”
“我來算算今天是什麽日子,我記得你好像是三月出生,今年十七歲,今天是八月二十九日,對應星宿白虎,怎麽看今天也不是個黃道吉日,奇怪奇怪。”
周回春手撚胡須,滿臉的疑惑之色。
“師傅邊吃邊說,今天確實有事對你說。”
周回春微微睜開了眼睛,望著碗裡的肉片,喉結不自覺的動了一下道:“也好,你小子做飯就是喜歡偷工減料慣了,我先嘗嘗熟沒熟。”
說完夾了一塊最大的肉片放在嘴裡慢慢的咀嚼起來。
雲十三也坐了下來,手拿筷子卻沒有夾菜,眼睛看著師傅認真的道:“師傅,我想學武功。”
周回春只是嚼著肉嘴裡道:“這塊肉切得稍微厚了一點點,如果再多幾分火候就好了。”
雲十三又認真的道:“我想學劍法。”
隔了好一會兒,周回春才把嘴裡的肉慢慢吞了下去道:“找誰學武功?你小子這頓飯不會是為了給自己餞行吧?”
雲十三道:“當然不可能找別人學,咱們黃山不是有劍派和丹派嘛,我想去劍派學劍法,師傅你放心,弟子雖然學劍,但人在劍派心在丹派,該孝敬您老人家的一點也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