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游鱼 第3223章 平衡与制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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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北宫印长嘘口气：“既然都没有异议……行动吧。”

瀚海当先离去。

灵主也返回仙山筹备。

室内只剩下张仪和两个圣地至尊。

原哲夫起身：“张仪，圣地的日子很不乐观，目前大势在你身上，小心运筹。”

张仪微微欠身：“张仪明白，今日见两圣地精诚合作，张仪十分欣喜。”

原哲夫看看他：“昆仑法旨之後，我们都该明白精诚合作的重要性，否则只能被各个击破。”

北宫印点头：“近日凌云和成无涯那边动作有些奇怪，好似山雨欲来啊。”

张仪沉思片刻：“我等务必谨慎提防，策略虽然很好，但任何一步失措，都有可能导致不可预测的变化，初始雪崩计划的失败历历在目啊。”

北宫印道：“你认为他们要做什麽？”

张仪道：“昆仑降下法旨，定然是江凡所为，不过他的确是入世行走，而昆仑对圣地发声也的确没有违背规则，我们说不出什麽来，只是以我对江凡的了解，定然不会这麽简单。此子极为擅长借题发挥，如此大好局面，必有进一步计划，我若是他……”

张仪目光深邃：“定然会趁热打铁，对圣地发动强力一击。”

“哦？你认为他会进攻圣地？”

“这不现实，江凡此人深谙审时度势之道，目下他还需要征讨夏国的大名分，不会在这种时候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不过，他的盟友，也就是我们最直接的对立方就未必了。”

北宫印点点头：“本尊推测，凌云和成无涯近期定有大动作，只是不知他们要做什麽，法旨之後，我们收缩力量，已经公开的尽皆收入圣地，除非他们知道未公开的力量，否则实在很难猜测他们会如何。”

张仪缓缓道：“直接针对泰岳山呢。”

北宫印目光微眯：“这里不是其他等闲之地，攻打泰岳山，只怕他们未必有这个胆量……”

原哲夫却道：“这个胆量他们有，就算没有，有江凡和嬴无双的支持，也可以想想了，唯一顾虑在於，神器。”

张仪道：“神器，我们也不敢轻易用，所以此事未必没有可能，当他们携昆仑登山之势，发动对圣山的攻击，就越发占据大义，而我们则声望继续下滑，一个弄不好，直接会演变成我们非正统，圣地举步维艰。”

北宫印看看他：“你说的有道理，所以，我们务必要提防他们当真攻山。我和原兄讨论过数次，方才决定将力量尽可能收缩。但你要明白，这样以来我们对夏都之战的支持不可避免会下滑。”

张仪叹口气：“所以，我怀疑江凡在推动这一天，夏都之战，他是势在必得，成无涯和凌云很可能在他推动下攻打圣地，进而削弱夏都之力。而夏都若惨败，圣地力量削弱的同时，将进一步影响魏王对圣地之信心。”

北宫印点点头：“这些本尊明白，圣地交给我们，你集中精力，一定要在夏都大战至少削弱秦国六成兵力。”

张仪沉思一下，居然摇摇头：“最多五成。”

北宫印皱眉：“如此强大的合力，你居然只有一半把握？”

张仪苦笑：“我也希望是六成乃至七成，可惜，没希望，秦国太强了，至今他们都没有动用全力。江凡入秦十三年，给这个国家带来太不可思议的变化啊。”

原哲夫慨叹：“事情没有当初，若我们先发现并争取此子……”

张仪摇头：“不可能，江凡目及古今未来，跨越时间空间，彷佛俯瞰一切，思想远超我等，对事物之发展变化看法完全不同，我们首先在理念上就无法相合。”

北宫印道：“是啊，没有当初，原兄，心思没机会再波动了，集中全力吧。”

原哲夫轻叹一声：“我明白，只是忍不住感慨，本以为世上再不可能出现昊天人皇那般人物……”

张仪目光微微一闪：“圣尊竟将他比做帝昊？”

原哲夫看看两人：“别说你们没想过。”

张仪和北宫印对视一眼：“想过，我甚至想过，他身怀帝昊传承。所以才拥有如此眼界，如此奇才，才会被昆仑看重，更因此……”

“与天为战。”北宫印道：“只是跨越五千年，怎麽想都无法想象，若帝昊真有传承，何苦五千年才现世？”

原哲夫沉默一下：“这些留在以後谈吧，本尊回去准备了。”

他离去之後，北宫印看向张仪：“原哲夫心思一直不稳。”

张仪点点头：“原哲夫继承三劫圣尊，虽然不择手段利用各方力量，但本质上对天界还是心存抵触的。他能做到天合作，已经让我感到非常意外。”

北宫印淡淡道：“不错，但你忘了一件事，他继承三劫，却不是三劫，三劫本质是想要与天合作。他认为天外天不可战胜，与其这样生生世世战斗不休，不如达成合作，各取所需，哪怕有所退让，因为他觉得，神明可以存在，否则世人没有敬畏之心，那麽只会贪图世间权利，一旦做到世间至高无上，就再也没人能制衡。所以他的道，是平衡之道。但你可知，原哲夫是什麽样的人？他想要什麽？他的道又何在？”

张仪认真道：“很想知道，不了解人，便很难做事。”

“制衡之道。”北宫印吐出四个字。

张仪微微动容：“平衡和制衡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北宫印颔首：“的确如此，平衡立足於和平协商，但制衡立足於武力对等。他认为，真正的平衡，只有武力对称，而人间唯一区别於天界的最强之点，在於武道修行。故此，他想要彻底掌握武修世界，利用天人难以修行的特点，实施武道封锁，以此和天界划清界限，互相威慑。”

张仪吸口冷气：“不得不说，此心很大。”

“但也更难实现，天界万年，已经与人间进行了多种融合，不仅仅是肉身与修行，连战器与能源都开始融合发展，想要彻底拆开，希望渺茫。”

“那麽，他唯一能够垄断武道修行的办法，就是成为人间最强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