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趕來的兩人,看著面前一口純白如雪,卻愈現詭異駭人的屍棺,所謂黑象征陰,白象征陽,而那至正至陽的天罡之氣正如一尾尾遊魚,縈繞盤旋,靈動至極。
不同前時,陳魚此刻不僅能夠翹首觀望,更可上前幾步,近而觸之。
“真要躺進這裡面去麽?”
陳魚猶豫不決的問道。
雖是為了修煉,可此事也未免過於……
她心中有所忌諱。
許植卻對此不以為然,淡淡點頭道:“這是自然。”
他見陳魚還是有些遲疑不定,便笑著說道:“你現下境界才練氣兩層,倘若能夠利用天罡屍棺進行修煉,哪怕只有短短三日,我估計,你也可以躋入練氣三層,甚至練氣四層也不是沒可能。”
陳魚聞言,已有心動之意,她也能感知到這口天罡屍棺,確鑿無疑對自己大有裨益。
但她又是突然一頓,眼神中隱隱有疑慮之色。
許植見狀,輕輕一笑,“你若心中有所不安,雖是正常,但也大可不必,我若真有害你之心,何須這般多此一舉,先是告知你一大堆與屍棺相關的秘聞,再引你至此地……”
他“呵呵”一笑,“直接在坊市……亦或在坊市門口,任由那名猛龍眾的護衛出手行凶不就行了?我修為雖然不高,但對付你一個練氣兩層,還是綽綽有余的。”
“那你為何……”
陳魚自知對方所言句句屬實,但她心中仍是疑惑不解。
為何對方會平白無故的贈送她這麽一場機緣造化?
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如此簡單的道理,陳魚她還是明白的。
許植一臉鄭重地回道:“我自己有自己的想法,恕不能直言,你若實在放心不下,盡可離開,我不阻攔。”
他敞開雙手,全無攔截之意。
陳魚見此,心中疑慮和不安雖還剩不少,但也沒先前那般戒備森嚴。
思來想去,對方目前為止,確實並無害人之心,而且,在坊市門口還出手化解了那場意外之禍……
陳魚點點頭,決定姑且相信這許植。
許植笑了笑,抬手翻開那一層雪白色的棺材板。
“請君入甕。”
————
暗中。
一道如鷹眼般的銳利目光,已是觀察多時。
而那目光的主人是項玉。
他自兩人離開山北水南處,便自行從地煞屍棺掀蓋而出,並尾隨兩人至此,藏匿於無人暗處,將兩人的所言所行,盡收眼底。
正如陳魚那般,項玉亦是不知這姓許名植的小白臉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完全看不透。
無理無由贈送給人一場大機緣。
感覺像是個送財童子。
可天底下怎麽會有這樣的蠢人?
項玉搖頭。
或許對方真是古道心腸,見小友你與我有緣,我送你一場機緣造化?
他聽著都覺得可笑至極。
苦思無果。
不如就此作罷。
項玉念及於此,遂晃去心中瑣事煩念。
“起碼現在……”
他頓了下,喃喃自語道:
“得益於這許植,陳魚已進入那所謂的天罡屍棺中,閉棺修煉,三日不出,那麽,這三日……我可以自由行動了。”
一道殘影疾速掠出。
轉瞬即逝。
而那邊駐守在天罡屍棺前的許植,在項玉離開的那一瞬,忽回頭看了眼,而後緩緩收回目光,將其凝視在面前的天罡屍棺上。
輕推開如月光般皎潔明亮的棺材蓋,裡面是已進入冥想狀態,全心全意正在修煉中的陳魚。
他凝視著那面容清秀,眉目如畫的絕色面孔,不由愣愣出神,陷入回憶之中。
許久,許久……
————
坊市。
郊區。
一襲純白如雪的白衣,輕拂而過,他目光平靜,神色淡漠,獨自一人走在崎嶇曲折的泥石山路上,附近是一座座小山包,以及形態各異的樹木叢生。
而在此人趕路時,猝不及防,一道寒光刹那出現!
“陳璞!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話音剛落,一個小山包瞬間炸裂爆開,其內激射而出一道漆黑的身影,更有鋒利無比的寒芒乍亮,正是那人左手所持的匕首!
且,匕首之上,寒光閃亮時,亦有綠芒明滅可見,顯然是已塗滿了劇毒。
此人身影一閃,殘影留痕,勢如破竹,直奔陳璞而來,面部猙獰,眼中殺機更是濃鬱至極。
匕首只在電光火石間,刹那臨近,即刻便至白衣陳璞的胸口。
只差分毫。
猛地狠狠一刺!
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陳璞似早已預料到此種情形,或者說,他早已習慣了如此這般的危險情況。
此時面上全無絲毫表情,目光冰冷。
任由那人的匕首刺殺而來,陳璞毫無躲閃之意,而是無視,他右手以更快的速度,轉向直奔那人的咽喉。
那人見陳璞空手而來,他剛要冷冷發笑,嘲笑對方的托大和不自量力。
“同為練氣期修士,你陳璞即便高上我幾層境界,也無法空手殺死我。”
可就在心中念頭落定的那一瞬,他雙目驀然瞪大,滿是不可思議,震驚不已。
只因他看見陳璞那隻右手上,刹那間,一柄空明虛幻的匕首竟然憑空出現!
那是一把由靈力凝聚而成的……匕首!
“靈力實質化?!怎麽可能?!你難道晉入……”
他還未將剩下的“築基期”三個字說出口。
那靈力而化的虛幻匕首,猛地橫割。
未聞慘叫,只見血濺三尺,一片血紅。
陳璞目送著那人在短短幾個呼吸間死去,面上仍舊全無絲毫表情。
作為白衣會執法司的司長,像這種不自量力,且欲殺他報仇雪恨之人,多如牛毛,數不勝數。
眼中更無憐憫之意。
只是轉身離開。
隻留下一具一動不動的屍體,血還止不住的滴落在地面上,染紅了一整片土壤。
而就在陳璞殺完人後不久,遠處的山中林間,一道疾速如風的瘦削身影,留下道道殘影,正向此地奔襲而來。
幾息後。
當他看見地上一具屍骨未寒的屍體,以及身側並未取走的儲物袋後,那蒼白如鬼般的臉龐上,明顯地愣怔了下。
“這……誰殺了人不奪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