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楊焦發現這人已經不行了的時候已經遲了,此人已經生機盡絕。
那魔氣好像代替了這人的真氣,一旦魔氣散去,這人的生命也就走到了盡頭。
真是一種令人不快的情況。
甚至當這一切發生的時候,這人身上似乎還啟動了什麽機關,體內忽然冒出了一股膿水,將這人全身乃至於身上的物品全部給融化掉了。
楊焦見狀就知道自己大意了,至少應該先搜一下這人的身體的,萬一還有發現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萬一在他搜身的時候對方忽然體內噴出膿水來,這玩意兒一看就知道沾染了沒好結果。
縣令看著這一幕終於感覺到了一陣陣的背脊發毛,他說:“這是怎麽回事,這人好好的怎麽就沒了?”
楊焦說:“魔崽子的毀屍滅跡手段,不必太過在意。”
他沒有再多說什麽,直接帶著這個縣衙走出了這個院子,然後徑直往縣衙那邊去。
縣尉還湊了上來想要說什麽。
楊焦淡淡地橫了他一眼說:“把這裡看好了,不要讓任何人進出。”
“若是出了紕漏,等京城的欽差來了,唯你是問!”
縣尉哆嗦一下,立刻乖乖站在一邊不敢說話。
那縣令張嘴欲言,可是想到自己剛才看到的景象又什麽都說不出口了。
楊焦帶著縣令來到了縣衙,他就這麽坦然地在這縣衙裡張望閑逛著。
縣令冷哼一聲道:“你不用多看,本縣行得正站得直可從未收過什麽賄賂。”
楊焦顧左右而言他:“趙縣令,你名謙字元遜,乃是嶺南府古州縣人對否?”
趙謙稍稍一愕,隨後道:“是又如何。”
楊焦說:“那就難怪了,家在嶺南,恐怕家人都很難適應這北地的氣候,難怪你沒帶家人北上當官。”
趙謙聞言表情一下子變得難看了起來,他壓抑著怒火道:“你要用本官的家人來威脅我?”
楊焦搖搖頭說:“不,只是覺得這樣也好,省得他們來來回回地跑怪折騰。”
他說著就走進了這趙縣令的書房,把趙縣令留在了原地。
在來到了這縣衙以後,楊焦就沒有再特意看管趙謙了,因為他只要自己在這裡,就足以鎮壓局面。
趙謙看著楊焦進入這書房卻是臉色稍稍一變,但也只是刹那猶豫,他就走了進去說:“你這惡客,這是本縣的書房,怎可隨意闖入。”
楊焦擺擺手說:“別這麽生氣,我們都是讀書人,看看你的藏書又怎麽了?”
趙謙氣樂了,讀書人是用拳頭說話的嗎?
他說:“你說你是讀書人?我看你怕是連千字文都認不全。”
楊焦也懶得理會這人,直接在他的書架上翻找了起來。
他隨手拿了一本書,就攤在了趙謙的書桌上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說起來,他也的確是有很久沒有這麽好好地看過書了,以前他最喜歡讀書來著……哦,是前身最喜歡讀書來著。
他就這麽津津有味地讀著,而那趙謙居然也沒有離開,或者說是不敢離開,就在這書房裡死死瞪著楊焦。
如果目光能夠化作利刃,楊焦大概早就被捅成了篩子吧。
當太陽落下幽月升起,而後又是第二天的日光出現在東方,楊焦的耳朵動了一動,終於是聽到了他想要的動靜。
一陣破空聲傳來,很快書房前的院子裡就傳來兩聲輕響。
楊焦隨手拿起看著的書,然後走出去迎候道:“偵魔司楊焦,見過上官。”
他也沒看來者,其實來者是誰他一點都不關心,只要是鎮魔衛的人來了就行。
“警報就是你發的吧?沒想到我的手下竟然還有這樣優秀的年輕人。”
這是一個頗為好聽的女聲,楊焦聽在耳朵裡就和聽糙漢子說話沒什麽區別。
另一人道:“不過他擅自囚禁了本地縣令,這事可就做得過了。”
這是個儒雅的男聲,楊焦覺得這個聲音頗為好聽,明顯更有內涵應當是很有學識的樣子。
那女人道:“喂,你快點說說,為何要抓了這個縣令。”
相比起來,這個女上司說話就顯得粗魯多了,一副武夫的模樣。
楊焦抬起頭來正視兩人,就見身穿鎮魔衛千戶製服的女上司一身男裝,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倒也是頗為清秀俊麗;而重要的是那位男性官員,雖然身穿七品官服,但卻自有一種剛正不阿的氣概,顯然是一位可以仗義執言的禦史言官。
畢竟他的事情已經涉及了官員,所以讓一位禦史隨同鎮魔衛千戶前來查明真相,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楊焦多看了這位禦史一眼,才答道:“因為我懷疑那個魔修是刻意帶著腐化我大夏官員的任務而來,尤其是這平樂縣事關長明衛補給,這才扣下趙縣令協助調查。”
禦史道:“口說無憑, uukanshu 可有證據?”
女千戶立刻橫眉冷對道:“我們鎮魔衛的話就是證據!”
楊焦欲言又止,雖然這位女上司如此草率的信任令他感到很高興,但他想說這樣是說服不了別人的。
果然禦史道:“若是鎮魔衛都是這麽辦事,那麽很快你們就會成為人人喊打的奸佞。”
女千戶怒道:“你說我是奸佞?老娘給大夏流血流汗的時候,你這小小禦史怕是還在喝奶呢!”
楊焦確定,這是個脾氣很暴躁還年紀不小的女上司。
禦史則是溫文爾雅地說:“有志不在年高,有理不在聲大。”
女千戶又想要發怒,可偏偏在這禦史的風度面前覺得再大聲吼人豈不是被人都說中了?
於是齜著牙小聲對楊焦道:“你,快點幫我說話。”
楊焦心裡呵呵,實則更喜歡這位禦史大人的風度談吐。
不過既然上司發話了,他便從乾坤囊裡取出了那一個裝滿了銀兩的箱子道:“這是我在那魔修處發現的一箱銀子,請上官過目。”
那禦史見狀已經一聲驚咦,隨後竟然已經無比嫻熟地施展出了‘偵魔術’。
楊焦看了看女千戶,那女千戶也看著他眨了眨眼,她對此好像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
不是,現在當禦史的都要這麽卷了嗎?
也是一名修為不俗的修行者不說,這種鎮魔衛的活他都還要搶?
楊焦這一刻無比確定,其實他可以在理論上忽略他的這個女上司而專注於應對這位儒雅剛正的禦史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