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以為花紅錦會以什麽手段帶著他飛回去的,結果這個‘老奶奶’愣是一路與他步行。
雖然說他們趕路的速度絕對遠超常人,但是對於花紅錦這樣的金丹修者來說這絕對屬於摸魚行為。
楊焦也懶得理會了,他自己走自己的,也不管花奶奶在身後跟著。
一路南下,這氣候是越來越溫暖,空氣中遊離的火行之力自然也是漸漸恢復正常水準。
而當著周圍的天地元氣漸漸恢復正常水準,楊焦這數個月來一直刻意壓製的境界就這麽一下子來勢洶洶地自己動了起來。
他覺得自己又‘漏’了,頭頂百會、天門處,那外界的天地元氣源源不絕地漏了進來,楊焦是阻也阻不住。
這些天地元氣在他已經打通的任督二脈中走了一圈,然後就被煉化成了他可以使用的真氣。
他的真氣修為開始不斷增長起來。
可是他此時的真氣本就是滿盈狀態!
不得已,他只能將這些增長的真氣再散入全身……
於是就聽“啪~啪~”之類的脆響從他體內傳出,赫然是他的六脈俱開,開始接納這些多余的先天真氣了!
他渾身抖了一下,隨後便暖洋洋地通體舒泰。
花紅錦在後面看得有些傻眼,她大約是從未見過這樣趕趕路忽然就突破修為的人吧。
“快點坐下調息,我給你護法。”
她來到楊焦身邊說道。
楊焦捋了捋自己的氣息,隨後很快就平穩地說:“沒事,我們繼續趕路,誤了集合的時辰可就不好了。”
花紅錦隻覺得這人怕是有病,這種狀態居然還要逞強?
正常人的突破,那都是五勞七損就算成功了也得好好鞏固休息一下。
楊焦的突破,那都是不能自己控制的,都是境界自己感覺來了就突破了,順便還會把他推上巔峰狀態。
而隨著他自然而然地境界突破,一切水到渠成,身體沒有任何不適,只是覺得外界靈力衝刷而下,令他全身無比舒適。
同時自身仿佛融入了這天地,心念一動就可以引入源源不絕的天地元氣。
這就是先天了。
但是他很快就停止了繼續感悟,還好他提前入手了《長明烽火·築基篇》,知道此時這先天元氣可不是隨便取用的,若是沒有正確的方法他只會被這先天元氣所傷。
這就是築基期的修行內容了,為後天之體鑄就先天之基。
說來緩,實則從楊焦的身體忽然自己突破境界到他繼續前進也就是兩三息之間。
花紅錦見狀也只能繼續跟上,但是看向楊焦的表情卻越來越顯得古怪……這小子不正常,絕對不正常。
兩人一路無話,如此日夜趕路,便是在五天內跨越了上萬裡的路程,從大夏疆域的最北端來到了京城洛都。
這已經是大夏的第十一個都城了,也是規模最大人口最多的一個都城。
站在兩邊看不到盡頭的城郭下,楊焦一個不留神就發現一路跟著他的花紅錦不見了。
他無語地搖搖頭,這花奶奶的心思他還真猜不了。
只是故地重遊,楊焦心中隻覺得一陣惆悵。
這洛都他並不想要來,因為這裡的人際關系太複雜了,他不想那麽麻煩。
他猶豫了一下,並沒有急著返回鎮魔衛所述職,而是往城西一角而去。
街道上熙熙攘攘人來人往,楊焦的感應中很快就反饋得到了一些人注視的目光。
這些目光有‘同僚’的,有街邊混混的,當然也有一些身份莫明的。
楊焦不喜歡這種注視,是以看到了一條小巷之後立刻轉了進去。
在脫離所有人視線的一刹那,他帶上了得自鳥頭女的幻術扳指。
微微旋動著扳指,他的身形就消失在了原地。
一個簡單的幻術,配合散息斷望術的運用,他很快就擺脫了這些明面上的目光。
當然,或許還有一些他感應不到的注視,那就不是他能應對的了。
他就這麽一路悄悄地來到了城西的一座不顯山不露水的小寺廟前。
這個小寺廟,沒有牌匾不知寺名,但牆卻很高,一下隔絕了周圍的繁華。
可楊焦是知道這座寺廟名叫‘謝恩’,謝恩寺。
很奇怪的寺名,而推開未曾上鎖的寺門走進去,他便會覺得這裡如同牢獄中一般,四面高牆將這狹小的空間都給圍了起來。
楊焦向前走了幾步,推開居中小殿的門。
這小殿同樣局促,其中最大的空間供奉了一尊大佛,入門就是叩拜禮敬的蒲團,而在旁邊僅僅兩三平米的空間裡卻安然坐著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正笑吟吟地他。
老和尚很神奇,他的眉毛和胡須都雪白如霜並長長得拖到了地上,看起來應當是很老很老的了,可他的神情中偏偏有種頑童般的狡黠。
而且老和尚其實身形魁梧,坐在這裡絕對顯得局促,可偏偏卻有種天地廣闊他孤身一人的感覺。
這種境界是楊焦不能領會的,他只是走進去惡狠狠地說:“百戶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老和尚笑吟吟地說:“怎的,這事讓你不滿意了?”
楊焦搖搖頭說:“不, uukanshu 我只是奇怪你怎麽還沒圓寂。”
“五年前騙我說快圓寂了,我可是等了你五年啊!”
老和尚一點也沒生氣,笑呵呵地說:“那就再等等唄,我真的快圓寂了。”
楊焦再次確認老和尚臉上縱橫交錯的溝壑,然後無奈地說:“算了,你愛死不死,可是怎麽又改主意讓我回來了?”
老和尚自然就是尚海大師,真正意義上的佛門巨擘。
只是沒人想到這位佛門巨擘竟然會獨自隱居在鬧市之中,在這般狹小的天地裡自得其樂。
他答:“因為西方又有異動,你發現的魔氣侵蝕事件應該只是它們的前期入侵征兆。”
“百官可以視若無睹,人皇可以坐等變局,唯有我們鎮魔衛必須做好萬全準備。”
“和人道大局比起來,你那些問題都不過是小節,這個時候我需要用到每個人的力量。”
尚海大師,這個在鎮魔衛中如同客卿一般的人物無比認真地說道。
楊焦卻不為所動,他好奇地說:“大夏的事情,你這外來的和尚倒是上心得緊。”
尚海大師一下被戳了肺管子,沒好氣地對楊焦怒斥道:“你才當了幾年的大夏人,有什麽資格來說我?”
的確,這位大師此時雖然滿臉皺紋,可是膚色白淨並且鼻梁高挺,與大夏人種還是有明顯的區別。
可是他這一聲呵斥倒是讓楊焦無言以對。
畢竟他做大夏人,算上前身楊樵,滿打滿算也就二十五六年,而這老和尚天知道已經來大夏多久了?
拿年齡來壓人,真是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