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趙佶雖然是小孩,但現代的趙吉不是,十來個婢女伺候他,也不可能毫無波瀾。
但他隻想的破敵也無心情,穿好衣服的趙吉大步向文德殿走去。
張叔同已經在那裡恭候。
“陛下。”
“進去說話。”
張叔同跟著趙吉走了進去。
城外有幾十萬漠北軍,雖然主力軍已經損耗到了五萬軍,但也有十五萬主力,現在整座城,一百多萬人,都很焦慮!
有沒有退敵之策?
有!
至少趙吉心中已經有了計劃。
趙吉坐下來,他讓人給張叔同也搬了一把椅子。
晟朝的君臣禮,在正式場合,臣是站著。
例如在早朝,大臣們站著行禮,跪禮是漠北國入主中原後搞出來的,後來的王朝保留下來。
張叔同顯然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睡好覺了,面容很是憔悴。
趙吉神色淡定,他讓王懷吉倒上茶。
這是晟朝最流行的抹茶,沒錯,就是後世東瀛很流行的抹茶,是從晟朝傳過去的。
“張卿,這段時日,辛苦你了。”趙吉說道。
晟朝皇帝可不能叫大臣“愛卿”
愛卿在晟朝是男人稱呼青樓女子的,例如晟徽宗趙建去私會汴京城名伎劉盈盈,就會稱“劉愛卿”。
皇帝稱呼大臣“卿”,前面加上姓。
張叔同拿出汴京城地圖說道:“莫賊圍城,誓死守衛君上,是做臣子的份內職責,這是陛下要的汴京城防圖。”
趙吉道:“有這地圖,必能保住京城,但如果讓你守城有何政策?”
張叔同立刻有些動容,他說道:“陛下,現在民心可用,百姓都希望主戰,只要團結一心,一定可以守住東京城!”
“朕問的是,你可有守城之策?”
張叔同自信滿滿說道:“汴京城城池固若金湯,城樓上軍備整齊,只要軍士各司其職,陛下堅持主戰,堅守數月,勤王大軍一定會抵達,漠賊深入我大宋腹地,絕不敢久留,臣認為,只要再堅持數月,漠賊一定像去年一樣退兵!”
“好!你說得對!”
張叔同的觀點,趙吉是讚同的,漠北國深入大晟腹地,河北、河東各路都還沒有放棄抗漠。
只要汴京城能挺住,時間一長,漠北人其實面臨著後勤糧草問題,還面臨著越來越高漲的抗漠熱潮。
到時候,他們會發現,四面都是要進攻他們的晟朝軍民。
即便再能打,漠北人也不可能在這種戰線拉得如此長的環境下把大晟全部吞掉。
如果漠北人能全部吞掉,歷史上攻破開封城後,漠北人大可以繼續南下,或者攻打其他各路城池,但是他們選擇快速返回東北。
就是因為戰爭一旦進入持久戰階段,打的就不只是戰術了,而是資源!
趙吉說道:“你可知道我為什麽讓百姓進入宮殿。”
張叔同道:“臣不知道。”
趙吉笑道:“我要打巷戰,地道戰。”
張叔同聽說過巷戰,但沒有聽過地道戰問道:“何為地道戰?”
“就是挖許多個地道,互相串聯,搞成密道只有自己能走出,其他敵寇如果進來,也是甕中之鱉。”
趙吉非常清楚目前晟軍格局。
漠北軍戰鬥力強,想速戰速決,而不想久戰。
那朕就偏要跟他們久戰!
趙吉說道:“朕就將火藥交給你,現在火銃都是直筒,能不能帶把,有個可以扣動扳機的機關,像諸葛弩一樣。”
“可是管火藥的是陛下叔叔,陛下年紀才十一歲,明天早朝,怕有人不服。”
“山人自有妙計。”
張叔同離去後,趙吉讓內侍去通知大臣們明日早朝。
與此同時,讓人去找兩個人過來。
一個是蒙邑,他有個哥哥,叫蒙闐在長城當守衛軍,是守衛軍首領,官至守衛軍大將軍一職,而長城守衛軍也不止一名還有百裡瑜,百裡耀,蘇烈,獨孤白。
另一個前任禁衛軍的老大,大晟足球界那顆閃亮的超級巨星,球王高胄!
趁高胄到之前,趙寧先自己把大宋朝這幾年的財政收入翻出來開始看。
晟朝的財政衙門叫三司,鹽鐵部、度支部、戶部,分管財稅總收支。
皇帝這裡有副本文檔。
趙吉看得飛快,他越看越心驚。
好家夥!
大晟朝富不富?
富啊!
富得流油!
大晟朝窮不窮?
窮啊!
窮得叮當響!
富指的是官員和貴族們富。
窮指的是朝廷和老百姓窮。
這特麽,官員俸祿高。
每年官員的開支,實在太高!
而且每年的軍費開支,已經不是流水來形容了,是瀑布!
繁華的背後,國家財政危機已經日趨嚴重起來。
軍費開支多,怎麽軍事還這麽弱?
看來大晟朝的官員,喝兵血也毫不客氣!
那麽問題來了,現在到底還有多少錢?
還有50萬貫(一貫約等於一兩,按照晟朝的糧價來推算,一貫約等於500元)。
這個數字,連官員的俸祿都發不起,別說軍費開支了。
也就是說,現在趙寧接手的這個爛攤子,不僅僅外敵兵臨城下,朝廷帳目更是赤字。
事實上,大晟末年的財政一直是赤字,這裡面有許多原因,這是後話。
半個時辰後,高胄就屁顛屁顛到了文德殿外面。
高胄此時在發抖,不是冷的,而是怕的。
怎麽皇帝突然召見自己了?
自己已經辭官隱退回去抱妹子了,也不參與朝堂鬥爭了,怎麽突然就找到自己頭上來了呢?
他一路走來,給公公塞了一包鼓鼓的錢袋子,小聲問王懷吉:“王公公,陛下宣我有何事?”
“高大人,我也不清楚,陛下忽然說要見您。”
高胄心裡忐忑,卻也不再多問,來了之後,就老老實實站在外面。
王公公走進去,小心翼翼說道:“陛下,高胄在外面聽宣。”
趙寧不說話,王懷吉以為沒有聽到,重複了一遍:“陛下,高胄在外面聽宣。”
“知道了。”
趙寧說道:“讓他進來吧。
“是!”
“對了,還沒有叫蒙邑吧,讓他進來就去叫蒙邑。”
“是。”
王懷吉連忙出去,此時高胄在雪地裡直打哆嗦。
五十幾歲的人了,在冰天雪地裡凍得跟個孫子似的。
“高官人,快進去吧,陛下在等您呢!”
高胄連忙邁開腳步,卻因為凍得發僵,差點摔倒在地上,好在王懷吉扶住了他。
“高官人,您慢一點。”
“老了老了。”
高胄慌忙進了文德殿。
文德殿內暖氣十足,高俅一進來就感覺舒坦下來。
“臣參見陛下,聖安。”
雖說高胄已經沒有具體職務了,但官位卻還保留著,這是大晟朝的特色,官位和職位是分開的。
所以他自稱臣。
趙吉手裡拿著書,瞥了一眼高俅。
高胄面容微胖,長得是細皮嫩肉的,看起來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兩撇八字胡被冰雪打濕,uukanshu 身體正在不受控制的發抖。
趙吉淡淡說道:“你來了。”
“不知官家召見臣所為何事?”
“也沒什麽事,就是有人舉報你,圖謀不軌,可有此事?”趙吉繼續看著書,語氣漫不經心。
高胄猛地一抬頭,一臉懵逼看著皇帝。
啥情況啊,我高胄圖謀不軌?
我特麽只會踢球好吧,禁衛軍都被我高胄帶廢了,就算我想圖謀不軌,可實力他不允許啊!
陛下啊,您是知道的,我的夢想是組建大晟足球夢之隊!
“陛下,這完全是冤枉,臣對官家那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鑒。”
“是嗎?”
“絕對是!”可能是因為激動,高胄的臉有些漲紅。
趙吉笑了笑道:“那去年被群臣聯名上書,說你把軍營的地皮建成私宅,這還不算,而且把禁軍當作私役,不管訓練,專管為他營私出力。”
“陛下!臣是冤枉的!臣對陛下一片赤誠!”
沉默了一會兒,趙吉說道:“高胄,他們讓朕殺了你。”
高胄剛凍得跟孫子似的,現在又滿頭大汗如瀑布。
皇帝話鋒突然一轉:“當初割去官職後,但朕覺得你有可能是被冤枉的,所以今日把你叫來”
剛萬念俱灰的高俅,忽然又一頭一顫,似乎在即將溺亡之際,抓住了一根稻草。
“朕相信你對朕是絕對忠誠的,是不是?”
最後“是不是”三個字,皇帝加重了語氣,高胄連思考都沒有思考連忙說道:“是!陛下讓臣做什麽,臣就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