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做完這一切,安幕風元神緩緩流轉,退出閉關狀態之中,現世之外,他重新睜開雙眸。
緩緩長身而起,安幕風啟了禁製大門,緩步走出,天光映入眼簾,看著面前君府事物,雙眸感慨至極。
這時,月芽小跑過來,盈袖一禮:“郎君,你可是……”
說罷,她一臉期待看著安幕風。
安幕風望著月芽,微微一笑:“紫府之境,已破。”
月芽頓時歡呼一聲,只是隨即又俏臉微怔,看著安幕風一臉風輕雲淡,似乎根本沒有晉升成功的喜悅。
怎麽感覺,郎君好像變了。
安幕風望著月芽,正想說些什麽之時,忽見面前一道身影浮現,正是清璃女君,此時望著他,突然喚道:“族兄嗎?”
安幕風語氣柔和:“清璃,好久不見。”
安清璃雙眸有些濕潤,不顧月芽在旁,一把抱住青年,絕美玉容埋在肩處,哭泣道:“族兄,清璃終於又見到你了。”
安幕風微微一笑,溫柔拍了拍女子的背,道:“咱們兄妹,是要好好述一述舊。”
月芽一臉懵站在一旁,但隨即察覺到什麽,不由連忙垂下頭顱,忍住內心恐懼,道:“妾身便退下了。”
安慕風望了眼月芽,卻是明白這丫頭所想,只是,他是覺醒宿慧,而非奪舍,這丫頭怕是誤會了。
不過今後慢慢解釋便是,不急。
待到月芽退下,安清璃也松開手,玉容紅潤光澤,一時興起,揚袖一拂,便有一方玉桌出現,其上珍饈美味琳琅滿目,更有絕世佳釀。”
“族兄,當年在蓬萊仙島,你我鬥酒,我卻輸了你,今朝陪妹妹再喝一回。”
安清璃語氣溫柔,卻還帶著絲絲挑釁。
安幕風聞言,也不由莞爾一笑,身為高高在上的女君,這丫頭還是這般德性,如此久遠之事,至今還記著。
當年二人皆是金丹期,如今一個紫府,一個元嬰,他如何是這女人對手。
不過他也是興致大起,與堂堂女君相對而坐,也沒有高下境界之分,身為血脈親人,自然無所拘束,大快朵頤。
一喝,便是兩個時辰,直至二人盡情,安慕風已酒意上頭。
唯有女君,神采奕奕,笑眯眯看著。
只是下一刻,安慕風雙眸驟然清智,笑道:“昔年族長特意登門,如今又以秘決助我提前覺醒,怕是此中不一般。”
“不錯。”安清璃也不意外,出聲道:“族兄,今時不同往昔,當年青華界正值靈氣複蘇之初,一切萌動還未爆發,但近百年,尤其是聖地上頭,仙域消息,九天十地或有可怕存在複蘇……”
看到這樁事,安慕風雙眸微眯,又恢復如常,出聲道:“原來如此。”
安清璃繼續道:“便不言這些,族兄,千年來家族雖諸方籌謀,扶持道場,但卻受限天機瓶頸,後來者皆起,卻是極需你回歸助力。”
這一場浪潮,是危機亦有機遇,將波及九天十地中,大小諸界各方,無不囊括,大勢之下,萬象更新。
而她說到這裡,語氣有些歉意,道:“族兄的道途布局,不知可有影響……
安慕風笑著打斷,道:“無妨,卻因緣得以提醒覺醒...你我皆是一個家族,沒有昔年家族栽培,我也無法締造宸寰宗,如今自當回報。”
安清璃松了一口氣,又道:“族兄如此說,那宗派……”
安慕風喝了一口酒茗,看著安清璃期待雙眸,笑道:“不算麻煩,那些徒孫子弟,一時不老實,再打一頓便好。”
他語氣隨意且霸道,而他所謂徒孫子弟,皆是真君之流,境界非是小小紫府修士可比。
安清璃卻是松了口氣,雙眸熠熠生芒,道:“族兄,家族力量還在,隨時皆能助你一臂之力,咱們什麽時候拿回來?”
安清璃比之安慕風甚至更為自信,實際上,只要安慕風一名份便能‘挾天子以令諸候’,憑安氏身份,拿回宸寰宗名正言順。
不過安幕風卻是雙眸平靜,笑道:“不急,待本君先恢復金丹修為,到時候再言,此生境界還是有些低了。”
二人又交談片刻,安幕風突然長身而起,望向寰上星辰,宙宇寬闊,笑道:“或許我今後之道,更為自由了。”
安清璃笑道:“族兄何出此言?”
安慕風回過眸, 出聲道:“家族那門秘決,雖然有助人覺醒宿慧,但此中多礙難,然而此番本君卻輕易覺醒?”
安清璃一怔,遲疑道:“這不好嗎?”
“好,自然是好事!”安幕風朗然一笑:“此前族長來到,變數逆轉,但我冥冥感覺猶有一絲命運之線牽連……”
他語氣一頓,緩緩道:“但這一回晉升紫府,這道冥冥之線徹底斬斷,將來命運前路一片未知,難以淵測。”
忽有一道聲音至一側響起:“那你如何想?”
安幕風沒有回頭,而是緩緩閉上雙眸:“芸芸眾生皆求道,便是前路未知,不妨本君走下去,與家族同行,一同見證。”
玄袍道人聞得此言,微微一笑,緩緩走至身旁,輕輕拍了下青年的頭,語氣認真道:“這條道的盡頭,不是死亡,而是逍遙!”
安幕風側頭望向族長,笑道:“族長,我信你。”
玄袍道人收回眸與青年一同靜靜望著天竅星辰,隨之安清璃也緩緩在旁,默默陪伴著。
就在這時,兩位真君雙眸一亮,彼此對視一眼,隨之架起虹光,帶著安幕風朝著天穹而來,衝破重天罡風所化結障,抵達高渺之地。
不僅三人,在青華界諸方,皆有元嬰大能清醒,隨之不斷高升,到來界域邊緣,望向茫滄宙宇,萬千星光。
然而也唯化神之人,方能真正走出界域
安幕風在兩位真君庇護之下,望著宙宇之外,有玄妙光漣浮現,越來越亮,似乎清璃之言不假,注定一場真正大世將開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