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相公也是,计划开始时好歹和他打声招呼,这弄得他跟着提心吊胆,差点就以为他们连年都过不了就要被集体贬出京城。
人不可貌相,这次真是长见识了。
谁说苏家只有苏子瞻苏子由兄弟俩能搞事?他们小弟比他们俩更能搞事!
幸好这小子站在他们这边,要是和他哥一个立场,不管是哪个哥的立场,他们这边都得焦头烂额。
人才啊!
苏景殊看吕大人并不介意当这个背锅侠索性也不在乎了,他向天发誓他们最开始没想让吕大人当背锅侠,奈何人民群衆觉得幕後黑手是吕大人,他们也不好和人民群衆对着干。
打雷了下雨了收衣服了,下衙时间到,大家散了散了散了吧。
吕惠卿被他这反应弄得哭笑不得,散了就散了,不知道他们苏大人什麽时候才能反应过来这出好戏根本瞒不过亲近之人。
王相公说他们行动之前和政事堂的几位相公打过招呼,除了官家和政事堂的几位相公外整个朝堂都不知道这事儿,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所谓的“舆论战”是这麽个战术。
就是吧,朝堂上的大臣都对戏文话本之类的东西嗤之以鼻,就算私底下有点小爱好也不会放到明面上。
而苏大人当年离京之前好像办过一段时间的小报,小报和戏文话本有异曲同工之妙,朝臣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时间长了知道他们苏大人私底下的小爱好後肯定能想到他这儿来。
至于熟悉他的人,早在事情发生反转的时候就应该反应过来了,他就是吃亏在和这小子不够熟上。
不管怎麽样结果是好的,因为民间对新法的讨论,官家决定推行那个“责任终身制”。
司农寺的各位不用说,接下来所有新法都要从司农寺推行,他们要对新法负责很合理。
之後各地常平官等推行新法的官员也要对新法担责,宣传的不到位就找负责宣传的官员,散青苗钱时出现问题就找散青苗钱的官,农田水利出现问题就找负责农田水利的官。
不管将来调到何处当官,只要那一部分出现问题且问题溯源到他们的任期之内,朝廷就会找到人进行处罚。
真正干实事的官员身正不怕影子斜,终身担责就终身担责,那些在推行新法的过程中搞小动作的官员就得小心了,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百姓也不会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什麽时候曾经干过的坏事就会被爆出来。
而且官家说了,京城最近大火的《白发魔女传奇》很值得推广,戏文里将青苗法的各项细则介绍的非常好,关键是通俗易懂,目不识丁的百姓听了也能听懂是怎麽回事,过完年他会安排人多写几出类似的戏介绍其他几项新法,到时候不光京城周边传唱,大宋各地所有州县村寨都要安排上。
当时那场面苏大人是没看到,那些要死要活的御史谏官脸都绿了哈哈哈哈哈。
吕惠卿笑眯眯的拍拍大功臣的肩膀,将方才宫里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这才放他们各自归家。
趁过年好好放松放松,年後开始忙了千万别叫苦。
胡宗愈:!!!
他趁过年赶紧搞事情被贬出京还来得及吗?
不是他不想干活,而是他感觉他留在司农寺只会耽误他可亲可敬的同僚们干活。
胡大人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衙门,不行,他得和家里人商量商量接下来该怎麽办。
苏景殊咬了口已经凉下来的烤红薯小声嘟囔,“感觉胡大人要搞事情。”
周边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吕惠卿便没怎麽顾忌,“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搞事情?”
苏景殊理不直气也壮,“我那叫奉旨搞事。”
吕惠卿:……
官家自己怕是都不知道“奉旨”俩字能这麽用。
苏景殊乐颠颠回家,事情发展到这儿再瞒着就没意思了,他要去找他爹分享他的最新战绩。
西岭居士出马一个顶十个,他写话本子的本事绝对深得他爹写议论文的真传。
孩子有出息都是爹教的好,老苏你超厉害。
小小苏一路来到他爹的院子,人还没进去就看到他爹手里的藤条。
不是,上来就开打啊?
苏景殊脸色大变,脚步一转立刻跑去隔壁白五爷那儿躲风头。
不得了不得了,他们家老苏现在开始不讲道理了,那麽粗的藤条落到身上他得在床上躺半个月,小杖则受大杖则走,为了他们父子俩的名声这个家怕是回不得了。
——娘,你快管管!
《白发魔女传奇》火遍京城,白玉堂最近也出了大风头,戏里的六扇门和开封府一样惩恶扬善执法如山,最近又有不少江湖人士想加入六扇门,令人惊喜的是这些人比之前发出招贤令後过来的靠谱的多。
白五爷平时不在衙门坐班,在陷空岛其他四位抵达京城後就恢复了甩手掌柜的作风,最近为了新加入的那些高质量江湖人士愣是天天都在六扇门衙门待到下衙的时间。
六扇门比司农寺离家近,苏景殊跑过来的时候白五爷已经吃上晚饭了。
江湖人不怕冷,四面通风的亭子里放了个铜制的锅子,火炉的火烧的旺旺的,桌子上的肉菜还没下锅。
白玉堂看看他的饭菜,再看看熟练的招呼管家拿碗筷的苏景殊,试探的问道,“你被赶出家门了?”
“差不多。”苏景殊指指他家的方向,“东窗事发,我爹正拿着藤条守株待我。”
白五爷乐的不行,让厨房多送点菜去屋里,又把亭子里的东西都挪过去,多加几个火盆让屋里暖和起来,然後才开始嘲笑,“早就说这事儿瞒不过你爹,连包大人和公孙先生都知道那出戏肯定有你的手笔,你爹能猜不出来?”
苏景殊脱掉外袍,煞有其事的解释他的歪理,“我爹能不能猜到是一回事儿,我说不说又是一回事儿。”
他前些天忙着操控舆论,他爹就算猜到什麽怕坏事也不好去打扰他,现在大局已定,他爹不用担心耽误正事儿,这不,光备用的藤条他就看到好几根。
开始搞事之前主动交代就更不行了,他爹和老王还没和好,他正常去衙门办公他爹不会说什麽,要是提前知道他要闹出那麽大的动静他爹能拎着藤条连老王带他一块打。
没夸张,他爹打人超级疼,要不是年龄不合适去考武举都使得,不当武将真是可惜了。
白玉堂啧了一声,“你不挨打也是可惜了。”
幸好老苏不在听不到,不然家里的备用藤条还得再多几根。
苏景殊托着脸说道,“我以为我爹能理解的。”
白玉堂点点头,“嗯,我也能理解你爹的心情。”
计划进行的如此顺利是他们运气好,万一中间有哪个环节出问题新党就会被朝中的反对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