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儿子有思考能力後想站哪个立场他儿子自己说了算,强扭的瓜不甜,这种事情就算是亲爹也不能左右。
空谈误国,实干兴邦;虚干毁誉,实干兴荣。
小哥俩加油,可以学亲爹的文采,但是千万别学亲爹的政治主张。
时间能证明谁对谁错,他卡了BUG知道後世的情况,虽然只是後世历史书上那寥寥几笔但是也够了。
王相公的变法思路过于超前需要有人拽着他不让他放飞,欧阳公这种文人面子比天大杠起来上头的更不能放他出去逮着人就怼。
官家把人留在京城荣养是对的,这战斗力提前退休都能说出“实干之臣太多占了馆阁之臣位置”的话,真把人放出去还能得了?
谁家皇帝会嫌手底下能办实事儿的大臣多啊?
苏·孩子成长路上的引路人·景殊开始心灵小讲堂,听的欧阳家小哥俩一愣一愣的。
他们家大哥欧阳发脾气很好,平时从来不会和他们说重话,即便算上亲友家的同龄人他们也从来没有个这麽能说的兄长,不愧是三元及第的状元郎。
三个小辈之间氛围太好,连他们爹什麽时候站在身後都不知道,等他们听到来自门口的咳嗽声时,两个爹已经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
欧阳家小哥俩连忙站起来扶他们爹进屋,外头天冷,他们爹这病歪歪的身子骨可经不起折腾。
欧阳修一左一右俩儿子把地方占完,苏景殊也没闲着,他走到他爹跟前小声数落,“爹,欧阳公身子不好,你们进来也不说一声,万一冻出好歹怎麽办?”
苏洵磨了磨牙,“若非某人讲的过于慷慨激昂,欧阳公也不至于不忍打断。”
苏景殊翘起尾巴,眉眼弯弯笑的开心,“都是爹教的好。”
什麽都别管,先把老爹拉下水再说。
苏洵:……
亲儿子,忍着。
欧阳修笑着让他们父子俩休战,“上次见子安还是在殿试之时,在登州待两年感觉如何?”
年纪大了眼睛不好,虽然以前在朝堂上见过很多次,但是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苏明允家这小儿子究竟长什麽样,所有的夸赞都是从旁人耳边听来的。
难得有机会离近点,他可得好好看看。
苏景殊老老实实跟着他爹上前,身体老实了脑子却没跟上,脱口而出就是一句,“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当地方官真不容易,尤其是在一个被苛捐杂税贪官污吏逼到处处落草为寇揭竿而起的地方,在那儿待过之後才知道什麽叫吃得苦中苦也不一定能当成人。
民以食为天,让百姓都能吃饱饭难于上青天,脱贫攻坚迫在眉睫,他们等得起天下百姓等不起。
小小苏脑子反应过来後接着刚才的话说,句句没有提当官辛苦,句句都能透露出当个好官很辛苦。
当好官辛苦,当安分守己的百姓更辛苦。
欧阳公在地方辗转十余年回京时给仁宗皇帝上疏“而今盗贼一年多如一年,一夥强于一夥”,是百姓想成为盗贼吗?都是世道逼的啊!
苏洵嘴角微抽,知道这臭小子演起来不尽兴不会结束,端起茶杯细数杯子上的花纹走向打发时间,倒也没有强行打断儿子发挥的意思。
他们家子安没有主动谈及政事,是欧阳公主动问他在登州待的怎麽样,既然如此那就别怪这小子打蛇上棍胡搅蛮缠了。
有些话他不能说,让小辈玩笑似的说出来也算是剑走偏锋,说不准欧阳公就听进去了。
苏景殊敢直接开演也是有原因的,来的路上他爹说了只要不涉及朝堂和文人气节欧阳公都很好说话,对年轻小辈更是没脾气。
他一直感觉他爹一言不合就上藤条的教育方法不太好,欧阳公当爹就很不错,遇到事情先讲道理,讲道理讲不通也不会上手,而是耐着性子再讲一遍。
可能是幼时的经历影响,也可能是家中孩子夭折的太多,欧阳公对子女的在意程度远超常人,给好友写信时也不忘探讨教子良方,他爹就经常收到这种信件。
儿子久病身体羸弱,老父亲忧心不已,写信给友人一诉心中苦闷。
闺女年纪轻轻患上目疾,请了大夫吃了药也不见好,老父亲忧心忡忡,写信给友人一诉心中忧愁。
人是一种复杂的生物,不看那些杠精战绩欧阳公还是挺好的。
有慈父心肠的人再坏又能坏到哪儿去?
而且他也没有胡说八道,他刚到登州时登州的情况人尽皆知,京城有包大人可以作证,登州有许大人可以作证,比天灾更可怕的是无良地方官带来的**,贪官搜刮百姓一时爽,恢复民生时埋头苦干三年都填不上前头一年留下的坑。
欧阳公也曾在地方为官,知道地方普遍都是什麽情况,这麽说吧,当时的登州比大宋绝大部分州县都要乱。
幸好当时有包大人在,後来还有许大人过去接手,要是一直只有他自己他都不敢在那儿待。
地广人稀的地方乱就乱了,登州是户数超十万的大州,乱起来是真的能“群雄割据打江山”。
咳咳,有点跑题,接下来再说说他们登州在许大人的带领下恢复成了什麽样子。
毫不夸张的说,许大人对登州百姓而言就是救命的神!
苏景殊知道什麽该说什麽不该说,完全没提推行新法的具体过程,单纯把之前述职时提到的成果列了一下。
虽然他没说,但是欧阳公不能当做不知道。
许大人在阿云的案子引起朝臣争端时就坚定的支持老王,推行新法的过程中更不用说,登州的一把手毕竟还是一州知州,没有知州的支持其他人再努力也没用。
和京城一样,没有皇帝的支持,老王磨破嘴皮子都没法让新法动弹半点。
登州上下在许大人的带领下芝麻开花节节高,可见朝廷政策的大体方向没有错。
这些话点到为止,说太多显得他上门是为了当说客,他不光在登州干的热火朝天,回京城後也没闲着,朝廷给他的每一份俸禄都是他应得的。
他回京後在司农寺任职,司农寺的差事也很有意思,寺中有个同僚是从南方回来的,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走访乡野看水利建设情况,太深奥的原理他弄不明白,不过修建水利的好处他能看到。
靠天吃饭风险太大,还得靠他们自己才行,蜀中有了都江堰之後才有沃野千里的天府之土,他们现在努努力,兴许还能再建设出几个千里沃野。
江山代有才人出,水利相关的人才搜刮搜刮还是很多的,只要朝廷支持,不愁找不出当世李冰。
汇报工作是个技术活儿,能把事情讲清楚还能让人有继续听下去的**不容易,好在术业有专攻,这种活儿最适合嘴皮子利索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