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应该没什麽坏处吧?
没人会嫌赚的钱太多,港口开都开了不在乎多开几个。
包拯沉吟片刻,回道,“出海风险太大,海商常走的航道只有那麽几条,沿海的港口太多不易管理,也容易让商贾钻漏洞。”
不过如果港口不够用的话,朝廷也会酌量新增。
大宋本来只在广州设市舶司,如今南方新增泉州、明州市舶司,北方也有密州市舶司,都是後来海上贸易兴起後新增的港口。
士农工商商为末,即便大宋商业繁荣,读书人也还是经商不是正道。
市舶司是官商,官府经商是与民争利,朝臣也不会允许皇家插手太多。
苏景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再点点头,然後还是不太理解朝中大臣们的脑回路。
经营大宋境内的生意是与民争利,大宋境外的生意怎麽还是与民争利?
出海那麽危险,寻常百姓不会去海外做生意,有船还有胆量的大部分都是官方的商队,赚海外的钱争海外的利怎麽能算是与民争利?
不理解,但是他人微言轻,理解不理解都没有影响。
夏秋海上多风,商船多于春冬两季出海,如今已是六月,不是适合出海的季节,商队会趁这个季节在市舶司采购货物,等台风季过去就扬帆起航。
板桥镇有入海口,停靠有很多辽国、高丽、东洋的商船,有时候南洋各国的商队也会过来凑热闹。
河北、西北的货物在这里中转走水路运到南方各港,南方各港和东洋的各种货物也会从这里转运送至河北、西北乃至辽国。
那里是是北方最繁华的通商口岸,很多外国人直接在板桥镇买房安家,可以说是个繁华的国际化大镇子。
小小苏拿着公孙先生前些天画的沙门岛周边海岸,添添补补把胶东半岛、辽东半岛还有东洋各岛画上,越看越觉得登州比密州更适合有市舶司。
他不是对密州有意见,而是真心觉得不许登州百姓出海经商太亏了。
登州要是有港口的话,高丽、日本的商船不用绕个圈去密州,直接将登州当落脚点就行。
从密州去辽东方便,从登州去辽东更方便,还省了从密州出来绕过莱州登州沿岸再往辽东去。
加强登州海防一年才花多少钱,允许船只在登州靠岸一年又能赚多少钱,朝中的各位相公算算账,不能因为怕麻烦就放着钱不挣。
公孙策点点头,“朝廷往登州增派水军,商船出海才有保障,要是登州可以出海,百姓的日子的确可以宽裕些。”
登州、莱州、密州几州的情况差不多,多山多水多洼地,能种田的土地并不算多,且经常有蝗灾旱灾,只靠种地很难生活。
没有天灾的话可以勉强度日,一旦出现天灾,那就只能靠朝廷的救济来度过灾年。
朝廷的救济不能及时到位的话,能不能熬过去就只能看命了。
“我昨儿晚上还问过包大人,登州莱州一年的财税都不到万贯。密州因为有市舶司,一年的财税是登州莱州的五倍还多。”苏景殊托着脸说道,“这还只是财税,不算其他。”
市舶司最赚钱的是商税,和商税相比,来往之人衣食住行産生的花销带来的税收都是弟弟。
大宋的关税收的不低,商船经过各市舶司要留下船上货物价格的两成当关税,如今叫抽解,不同种类的货物抽解比例不同,大部分都是抽两成。
除了关税,还有博买带来的收益。
博买制度就是官市,像茶、盐之类的生活必需品还有象牙、珊瑚等贵重物品都在禁榷范围内,有些禁榷商品严禁带到大宋境外,还有些是不能私下买卖,只能按照固定的价格由市舶司来售卖。
和登州的榷盐制度类似,市舶司压低价买入再高价卖出,中间那个差价就全部属于市舶司的收入,关税之外的收入。
盐价太高会催生私盐,市舶司经手的那些贵重物件都是稀罕物,人家走价不走量,大宋境内有多少市舶司一查就知道,并没有多少人想绕过市舶司私下交易。
衣锦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花大价钱买来的稀罕物件儿不能显摆那还买它干什麽?
不如多花点钱买点能显摆的。
更要命的是,私下里和海商交易是重罪,交易量超过一百文就得蹲大牢。
一百文,京城茶馆里的店小二一天都能挣两三百文,这个量刑起点简直就跟闹着玩似的,就差直接说敢私下交易就直接下狱了。
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市舶司经手的货物价格全都远远超过一百文,朝廷的意思就是商人敢走私官府就能抓,所以一般没人敢顶风作案。
近些年朝廷禁榷的货物种类越来越少,除了少数香料还有军用的东西外其他大多都允许民间自由买卖,海商也没必要冒那麽大的风险去走私。
关税收入,博买收入,还有家底丰厚的商贾衣食住行带来的收入,全都是钱啊。
官家啊官家,您知道您让登州百姓错过了多少小钱钱吗?
不对,禁止船只在登州出海的是真宗皇帝,和当今圣上无关。
那就换个问法,官家啊官家,您知道让登州通商能带来多少小钱钱吗?
哭天抢地.jpg
苏景殊靠在车厢上吐魂,如果这是在京城,他能抱着太子殿下的大腿给他算登州这些年错过了多少小钱钱。
在官家面前就算了,他怕官家直接把他拎去和两府三司的相公们打擂台。
会吵架没用,对面都是位高权重的朝廷重臣,就算有官家在旁边看着他也不敢舌战群儒。
这种事情就该交给小金大腿,相公们生气了能抡椅子追着他揍,总不能连太子殿下一起揍。
公孙策往旁边挪挪,不打扰深受打击的苏通判痛心疾首。
很好很好,还没到登州就已经有登州父母官的模样了,希望到登州後能继续保持。
“大人,您都和景哥儿说了些什麽?”公孙先生侧身问道,“前几天瞧着还正常,怎麽今儿跟错过一座金山一样?”
包拯无奈,“你们再说下去,他得觉得错过的是两座金山。”
傻小子本来就在发愁登州百姓穷困潦倒,再说市舶司为密州带来多少好处,他能把登州贫穷的原因全归到朝廷禁止登州百姓出海经商上。
苏景殊撇撇嘴,“本来就是。”
板桥镇的通商口岸是在登州海禁之後才兴起的,登州一下子从繁华的通商口岸变成现在这种人见人嫌的地方,朝廷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抛开事实不说,退一万步讲,满朝文武都没有错吗?
天知道他的任命下来後身边人都是什麽表情,大家夥儿都以为他殿试的时候得罪官家,仕途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了。
公孙策笑道,“景哥儿,要是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