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发现根本劝不动只能无奈放弃。
算了,等到了幽州再说。
等他们亲眼看到幽州百姓过着太平和乐的日子,总不能还睁着眼睛说瞎话硬说人家过的水深火热需要拯救。
苏景殊放弃和其他人辩论,凑到苏颂跟前问问题,“大人,您以前到过幽州,幽州城的情况到底是什麽样儿?”
那什麽,他没去过幽州,也不知道燕云地区是什麽情况,吵架的依旧也都是道听途说,说服不了别人也不能单怪别人固执。
双方都固执,双方都是道听途说,这还吵什麽吵?
难怪他们吵架的时候苏大人不参与,估计听他们吵权当解闷了。
从京城到幽州光路上就要花大半个月,不找点乐子还怪难受的。
可惜越往北越冷,赶路只能坐马车,吵架也只能隔着马车对着吼,换成春秋骑马赶路那才叫热闹。
如果不怕赶路的时候喝一肚子风的话。
过了界河白沟就是涿州,也就是辽国境内,从涿州往北再走一两日便是幽州。
虽然涿州、幽州百年前都是中原王朝的领土,但是近百年在辽国的统治下已经和中原有很大的不同。
赶路时见到的百姓以汉人居多,头顶剃秃的契丹人以及打扮和头发编成辫子盘在头顶奚人以及打扮和汉人截然不同的其他少数民族也不少。
唔,这年头没有少数民族的概念。
苏辙稳重的走在使节团中,看到弟弟的小眼神儿隔一会儿落到契丹人的发型上隔一会儿落到奚人的发型上,压低声音解释道,“这叫髡发,契丹人觉得把头顶的头发剃光可以更好的和上天交流,所以头顶不留头发,只在两鬓或前额部分留少量余发作装饰,也有耳边披散鬓发或者将左右两绺头发编成小辫儿的,总之都不好看。”
契丹人游牧为生,头发太多不好打理,留这个发型估计也有为了方便的缘故。
嗯,还是不好看。
当街蛐蛐人不是君子所为,小苏声音极小,离远一点都听不见他在说什麽。
也就是亲兄弟,换个人过来他都不会说那麽多。
苏景殊知道光明正大的蛐蛐人家的发型有点难为他哥,兄弟俩嘀咕了几句便换了话题。
忽略契丹人奚人的发型,辽国境内可供他们蛐蛐的多的是。
这边的店铺招牌用的依旧是汉字,百姓日常交流却不只汉话,而且分辨民族不能单靠衣着,要从发型、语言、衣着等多方面进行判断。
汉人都觉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会轻易剃头发,但是衣服却是怎麽方便怎麽穿,他们路上见了那麽多人,穿契丹服饰的汉人并不少。
古有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今有辽地汉人改换胡服。
是好是坏说不准,不过距离感是真的出来了。
从涿州到幽州短短一天多的路程,使节团里自信燕云十六州的汉人都非常期待回到大宋怀抱的人就沉默了下来。
他们只是自信,不是傻。
这边的汉人穿衣服汉服胡服混穿,说话汉语胡语混说,只有头发还保留着汉人的模样,大概率还是因为胡人的发型太丑才没变,这种情况下他们实在没法违心说燕云十六州的汉人满腔热血只为大宋。
别说满腔热血为大宋了,燕云的汉人可能连大宋是什麽情况都不知道。
燕云地区沃野千里,辽国的税收主要就出自这几州,类似东南地区之于大宋,不到万不得已辽国肯定不会放手。
何况燕云地区有的不光是人口财赋,地理位置也非常重要,在大宋手中大宋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阻挡北方外族入侵,在辽国手里契丹人可以长驱直入杀进中原。
京城北边为什麽种那麽多树?因为燕云十六州不在他们手上,中原地区无险可守,他们只能人工另造屏障来阻挡北方骑兵入侵。
唉,难办。
辽国接见外国使臣都在幽州,城里的官员也多是汉人,这些年两国来往频繁,大宋京城有辽国使臣常驻,幽州也有大宋使臣常驻,两边对接待流程都很熟悉,使节团进城後便被负责接待的官员带到专门接待大宋使臣的驿馆休息。
燕云地区只有幽州看着繁华热闹,其他州县的驿馆城墙能将就着用就绝对不会修缮,使节团进入辽国境内便没睡过一个好觉。
一路长途跋涉风尘仆仆,不修整修整根本没法去吊唁。
从前辽国的驻宋使节是个美差,只有耶律姓和萧姓能抢到的那种美差,而大宋的驻辽使节则是朝臣避之不及,被派到辽国比流放三千里还难受。
近几年情况反了过来,大宋的驻辽使节成了香饽饽,辽国的驻宋使节成了无人问津的冷门差事。
官家挑人非常有眼光,驻辽使臣两年一换,个个都是气死人不偿命的能人。
说他们在辽国挑事儿吧,人家什麽都没干,说他们老老实实待在辽国吧,几句话能刺激的幽州官场鸡飞狗跳。
幸好辽国接见使臣只在幽州,真要让他们去上京临潢府,南面官北面官都得被他们嚯嚯的不得安生。
以前大宋使臣死在辽国境内也就死了,朝廷软弱还打不过辽国,大概率只会在口头上谴责几句。
现在大宋使臣要是死在辽国境内,京城军器监能搬到沧州准备打仗。
辽国的城墙比西夏结实?
轰几炮就知道了。
嗨呀,谁能想到他们大宋使臣也能享受汉朝使臣的待遇,真是有朝一日刀在手敢叫契丹躲着走。
快活!
如今在幽州的驻辽国使臣名叫林邵,和苏景殊是同年进士,俩人考中进士後一个被分到登州一个被分到邕州,全是穷山恶水还出刁民的地方。
难兄难弟刚得到任命时志气满满,都觉得越难治理的地方越能显出他们的能耐,还凑在一起对那些分配到好地方的同年指指点点,弄得酒局上的其他人看到他俩就翻白眼。
分到难治理的地方是对他们的考验,干得好就是一飞冲天,俩人也都没辜负官家特意给他们挑的地方,回京後一个去了西北一个去了河北。
苏景殊在西北干着干着开始兼任边州知州,林邵在河北干着干着就跑来幽州担任驻辽国的使节。
嘿,去哪儿都不带怕的。
契丹人难缠?有西南那些听不懂人话的政权难缠?
他林才中是在西南第一重镇邕州待足三年的猛人,就是山里的野猴子出来他都能心平气和的和猴子讲道理,区区契丹人不在话下。
“子安~”
“才中兄~”
许久未见的俩人张开双臂,在衆人难以言喻的表情下互相表达思念之情。
苏辙旁边的礼部官员小声说道,“子由,你弟见到你时是不是都没这麽激动?”
苏辙、苏辙黑着脸不想说话。
不管怎麽说,使节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