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包公身边的公孙策,剩下的那半胆气也没了。
公孙策,开封府的龙虎狗三口铡刀就是他弄出来的,分明是个读书人,手段却比作恶多端的江湖人还要多。
江湖传闻他曾给包公献过一图取名“杏花雨”,图上画的东西和大熨斗相似,上面皆是用铁打就的垂珠圆头钉儿,临用时将炭烧红能把犯人的皮肉都给烫熟了,偏就算这样还能不损筋骨,仅止于皮肉之伤。
刑名杏花雨,取用刑之後犯人身上落红点点之意。
听听听听,这是正经读书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开封府大牢有那玩意儿吗?公孙策跟在包公身边那麽多年,会不会还有别的没有传出来的酷刑?
铁面无私的包公很可怕,浑身冒着邪气儿的公孙先生更可怕。
他们去投奔襄阳王是为了躲避官府追杀,襄阳王收留他们他们感激不尽,但是这个感激还没到不顾死活为襄阳王卖命的地步。
死就算了,最恐怖的是生不如死,包公身边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主簿师爷真的能让他们生不如死啊。
邓车和邬泽见到公孙策的时候就被吓破胆,知道什麽就说什麽,丝毫不敢隐瞒。
荆襄一带是襄阳王的领地,领地内的赋税供藩王花销,所以王伦这个管赋税转运的转运使到任後没少和襄阳王打交道。
荆州发生水灾後朝廷调集大量粮食来赈灾,襄阳王觉得这是个消耗国帑的好法子,于是想故技重施让洪泽湖也来个水患。
邬泽号称镇海蛟,水上功夫极好,襄阳王便派他去洪泽湖拆埽毁坝,准备今夏就弄出个泽国千里让朝廷头疼。
洪泽湖是个咽喉要地,他拆完埽毁完坝便带人在湖里装作水怪凿漏过往船只,到时乡民不敢在附近居住,行旅不敢从那边经过,水灾一过洪泽湖便是襄阳王的囊中之物。
到时襄阳王左有黑狼山金面神蓝骁督率旱路,右有飞叉太保钟雄督率水寨,洪泽湖与襄阳形成鼎足之势,不光能互相支援,还能严密把控各路消息。
前有荆州水灾後有洪泽湖水患,再加上天底下大大小小的反军需要镇压,朝廷分身乏术,襄阳王何愁拿不下江山。
公孙策:……
凭几个水寇就拿下洪泽湖,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
荆州水患导致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洪泽湖一旦泛滥,周边几州都无法幸免,百姓的伤亡会比荆州更多,如此不顾百姓死活,他还想当皇帝?
公孙策面无表情写供词,已经在心里给这人判了死刑。
邬泽被派去洪泽湖使坏,没过几天就被蒋平入水抓了个正着,邓车是在襄阳被欧阳春逮住的,他投奔襄阳王的时间不长,只知道襄阳王接下来有大事要他们这些江湖人相助,具体什麽事情一概不知。
审讯结果出来,蒋平差点又进去揍邓车一顿。
他和欧阳春等人追杀邓车有一段时间了,从邓家堡杀到霸王庄,再从霸王庄追到襄阳,追了上千里好不容易把人逮住,结果半句有用的都没问出来,还不如旁边恶贯满盈的邬泽。
狗东西,抓你何用?
早知如此就该直接在襄阳宰了他然後再抓其他人,这狗东西在襄阳王身边的时间短,抓跟在襄阳王身边时间长的就是。
江湖人行踪不定,少一两个人襄阳王应该不会在意。
失策失策,不该因为旧怨就挑熟人下手,这次长记性了,下次一定提前打探好再抓人。
欧阳春尴尬的朝公孙策点点头,然後把暴躁的蒋平拽出去找客栈休息。
抓都抓了,现在发现抓了没用的人也没法再去襄阳重新抓,好在有个邬泽知道点东西,凑活着用吧。
蒋平骂骂咧咧的被拽走,他自告奋勇出岛帮老五的忙,抓两个人只有一个能用上算怎麽回事?这让他怎麽和老五交代?
白玉堂不知道他们家四哥昨天晚上多生气,他和展昭今天早上才进京,回来後换身衣服就来看包公审案,知道他们四哥成功把人抓来了就够了。
公孙先生审出来那麽多证据,四哥立大功。
王伦一路上道貌岸然装的跟真的似的,到了开封府还是得原形毕露。
白五爷快人快语,心里想什麽就说什麽,狐假虎威挤兑完王伦又跟什麽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低眉顺眼比旁边的展昭还安分。
展昭:……
现在安分是不是有点晚?
官家和包大人没有发话,其他人也不好说什麽。
陷空岛五鼠在江湖上名气很大,尤其是老五锦毛鼠白玉堂,即便在京城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先前白玉堂协助开封府剿灭无忧洞,如今又帮忙抓危害百姓的江湖人,每次出现在他们面前都穿着官服,要不是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人不是官身,换个不熟悉京城的就得被他糊弄过去。
官服不能随便借用,什麽官穿什麽衣服都有定制,但是官家都没说什麽,江湖人不服管教,他们弹劾也没有用。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见。
不是所有江湖人都是南侠展昭,锦毛鼠白玉堂明显比展昭更桀骜不驯。
邓车和邬泽出现在公堂之上,王伦的笑脸立刻就绷不住了。
他和襄阳王身边的江湖人没多少来往,但这些毕竟是襄阳王身边的江湖人,要是把王爷要起兵造反的消息透露出去,王爷的大业便要平添波折。
贪赃枉法只是贬谪,参与谋反却是杀无赦,有这些拖後腿的江湖人在,他连自保都难。
稳住,不慌,王爷尚未起兵,应该不会把他们俩的交易告诉身边的江湖人。
开封府拿到他藏起来的账本只能证明他贪墨赈灾粮,抓到王爷身边的江湖人只能证明王爷有造反之心,并没有证据将两件事情联系起来说他也参与到谋反之中。
王伦迅速冷静下来,他想知道开封府现在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
邓车和邬泽在牢里关了一晚上,出来後看到公堂上那麽多人心中更加畏惧,老老实实跪在堂下,丝毫不见欺压百姓时的骄横跋扈。
包拯直接问道,“邓车、邬泽,你二人可认得王伦?”
邓车摇摇头,“回包大人,草民没见过。”
他被欧阳春、韩彰、蒋平等人追的走投无路了才去投奔襄阳王,统共在襄阳王身边待的时间都不到两个月,他能知道什麽?
包大人,您真的抓错人了。
邓车不认识王伦,邬泽却在襄阳见过王伦。
就在年前,当时荆州还没发生水灾。
王伦甩袖辩驳,“包大人,荆襄乃是襄阳王的封地,王伦身为荆湖两路转运使,将荆湖两路的赋税财政交付襄阳王过目是公事。诸位扪心自问,岂有转运使在任三年没见过藩王的道理?”
“王大人,本官在审邓车邬泽,你且安静。”包拯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