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觉得吃亏的会是别人。”
虽然那李坤看着有点东西,架不住程元是个蠢的。
包大人也说了他们景哥儿年纪小阅历不足,巧了,李坤和程元也都这麽觉得,轻敌没有好下场,天底下可没有阅历浅就办不成事的道理。
公孙策也说道,“景哥儿已经察觉到登州有不妥之处,有白护卫在没人伤的到他,敌暗我明的情况下,让他历练历练不是坏事。”
现在没经验没关系,在登州当几年的官就有经验了,包大人一直跟在身边保驾护航的话他什麽时候都没经验。
“就是就是,让他历练历练不是坏事。”白五爷小鸡啄米般点头,说完正事後又开始说小诸葛的厉害之处,“包大人,景哥儿这挑人的本事真的没的说,以前感觉老沈不显山不露水,在江湖上也是平平无奇,带出门了才知道他是真有本事。”
谁说只有武功高才是有本事?他感觉他能打十个老沈,但是一个老沈就能忽悠十个他。
之前在京城时他天天不着家还没什麽感觉,离京後最开始有包大人他们在身边也没什麽感觉,直到到了密州市舶司他们开始单独行动,哦豁,那叫一个游龙入海猛虎归山。
他觉得就算他不在登州,登州境内也没人能算计他们苏通判。
包拯不着痕迹的点点头,由此可见,只要他们愿意听从调遣,能为朝廷排忧解难的江湖侠士不在少数。
朝廷的确有必要设一个专门处理江湖事务的衙门,先前景哥儿和官家说了下想法,不知道官家是怎麽想的。
等襄阳王的案子结束,他便也上疏请官家设新衙门,有他开口的话朝中的阻力应该会少很多。
唔,也有可能会阻力更大。
包大人很有自知之明,他的人缘不怎麽好,事情还涉及到朝臣避之不及的江湖,咳咳,要不还是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折腾吧。
白五爷连说带比划,就差把小诸葛给说成真诸葛了,“也不知道他以前怎麽想的,有这本事干什麽不行,何必总是投奔那些江湖豪强?”
“人各有志,五爷家境那麽好不还是一样出来混江湖了?”展昭拍拍他的肩膀,让他不要掉以轻心,“五爷,四海钱庄在登州境内名声极大,那李坤身边应该有不少能人。”
包大人没怎麽在州城停留,只修整一夜便啓程来了水师营,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一路上也听说了不少四海钱庄的事情。
四海钱庄是大宋有名的钱庄,在大宋各地都有分号,进入州城之前,他们听到的庄主李坤名声极好,是个人见人夸的好员外,进入州城之後情况就变了。
李坤住在州城,他要是乐善好施的好员外,进入州城後理应名声更好,但是州城的百姓提到四海钱庄的时候像是有什麽忌讳,能不提就尽量不提,就算提到也会用各种代称。
要不是他又去街上转了转,根本听不出坊间谈论的就是四海钱庄。
一个钱庄就能让州城百姓畏不敢言道路以目,只怕不会是简单的钱庄。
通判身边有亲信属官,州衙也会派衙役守卫官舍,能让一州通判神不知鬼不觉的急病暴亡还没人敢进京告状,李坤手底下肯定有替他干脏事儿的人。
白玉堂点点头,“放心,五爷有分寸。”
他在李坤轻飘飘要杀人灭口时就知道四海钱庄不简单,离开李坤的宅邸前还特意在宅子里转了一圈,武功高强的杀手没见着,喝酒赌钱的打手倒是见了不少。
可能他去的不巧,能用的人都被派出去了,所以宅子里只剩下些烂鱼臭虾。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们接下来还要打交道,以他们苏大人的拉仇恨能力,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刺杀。
展昭:……
要不他也去州城吧。
本来一个景哥儿就已经很让人不放心,再加上个更让人不放心的白五爷,他已经能想到州城接下来会怎麽鸡飞狗跳了。
他不跟着的话,让张龙赵虎过去也行。
以前总觉得张龙赵虎不够稳重,现在看来,稳重不稳重还得看和谁比。
展昭凑到包拯身边嘀嘀咕咕,他不担心景哥儿会不会遇到危险,只担心白五爷气过头了直接杀人。
白玉堂本来假装什麽都没听见,听到展昭这麽编排他立刻喊冤,“包大人,我冤枉,属下最守规矩,绝对不会动不动就杀人。”
他又不是不知道四海钱庄勾结官府干坏事,提前有了心里准备不管查出来什麽他都不会气过头。
白玉堂已经不是曾经的白玉堂,在朝廷能将坏人绳之以法的情况下他还嫌杀人脏了他的刀呢。
“白护卫赤子之心,有白护卫效力是朝廷之福。”包拯一本正经的夸了白玉堂几句,等白玉堂被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大手一挥让张龙赵虎换上便衣和他一起回州城。
白五爷:哈哈哈哈哈哈……啊?
张龙赵虎看上去相当开心,当即上前抱拳领命,然後挪到笑容僵在脸上的白五爷身後听候差遣。
白玉堂看着一左一右两个眼线,满眼控诉的瞪向展昭。
他又不是初出茅庐处处沉不住气的毛头小子,至于这麽不放心吗?
展护卫挺直腰杆,义正言辞的说道,“苏大人初到登州人生地不熟,我等更应恪尽职守为大人分忧。”
白护卫:……
恪尽什麽职守啊?你家大人在後面坐着呐!
营帐中热热闹闹,日头偏西,士兵轮岗,暮色很快席卷而来。
州城之中,苏大人看着他万能的小诸葛将新租的宅院打理的井井有条,非常放心的度过了身为通判的第一晚。
从程元把官印交给他的那一刻起,他便是新上任的登州通判,等明晚见过州中父老和地方官员,他还得去查登州近年来的州政。
通判说是二把手,其实并不是知州的属官,知州总理州政,然後不管是赋役、钱谷、狱讼还是其他兵民、户口等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和通判商量着来。
知州的政令要有通判的同意才能生效,州衙里的大小官员行不法之事被发现,通判也有权提出弹劾,所以就算通判的品级低,大部分时候他们也都敢和知州争权。
怎麽说呢,朝廷在制衡地方官上还是有一手的,这麽两个官放在一起关系能好才怪。
虽然没有三权分立,但是有两权分立,知州官高但是没法一家独大,通判有权但是品级低,两边关系不好正是说明朝廷如此安排是有道理的。
但也有另一种情况,知州通判同流合污,比如他苏通判和程知州。
知州和通判同流合污,朝廷得到的消息都是他们想让朝廷得到的,如此一来,治下的百姓就该倒大霉了。
还好他不是真的和程元同流合污,登州百姓险而又险的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