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鶴鳴山的規矩,負責考核的三位藏經殿長老,由山主一脈負責主導,具體行事卻由平民一脈、八姓一脈出身的長老執行。
吳海出身吳氏,屬八姓之一,因而對梁淵先天感官不好。
反觀左手旁那位長老,對著梁淵一臉和善。
但再怎麽和善也沒用。
平民弟子來參加考核會由吳海出面,八姓弟子才是另一位長老執行。
吳海手中光暈大綻,倒不是他自身實力出眾。
而是借底下陣法將梁淵引入了一片虛幻空間,三人正對梁淵。
吳海大喝:“堂下弟子可願為鶴鳴山前程奔波,為鶴鳴山門下五千弟子福祉勞累……”
梁淵拱手:“弟子願意。”
而後才是真正的開蒙關。
吳海從腰間取出一枚銅鏡樣式的法器,發出一陣刺眼光芒。
他口中念誦:“照骨寶鑒顯神通,弟子根骨盡現來!”
旋即。
梁淵周身皮膚好似熒光,倏地澄澈透明許多,露出內藏的骨架、血肉乃至五髒六腑。
“資質乙等,勉強合格。”
“靈氣親和偏重水、火二屬,並無突出。”
“真氣特性……嗯?居然有威懾之能?倒是個苗子。”
“……”
吳海臉色不算好,但也衝著正中琴鶴回應一聲:“回稟考核長老,弟子梁淵資質考核勉強過關。”
琴鶴長老擺手。
“既如此,第六元位置……”
“慢著!”吳海倏地打斷,“琴鶴師兄,按例此屆還有鄭氏……”
“鄭氏?”琴鶴有些猶豫,“我聽說鄭氏安排好的弟子出了意外,已是隕在了外頭,難不成讓我們等一個死人?”
一側另一位長老也開口說:“八姓一脈今次三甲席位佔了全數,六元之席也已半數,難不成還要為難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只為了你口中那個莫須有的鄭氏子弟?”
“是。”吳海啞口。
他雖然出身八姓,但畢竟不是鄭氏本家,能夠開口相勸,已經算仁至義盡了。
梁淵剛要竊喜。
正中的琴鶴長老突然又改了心思,他開口說:“二十年前血煉之事起了變故,這些年三宗漸漸恢復了些元氣,南羅洞、寒芒山已經遣人約了山長,說是下一屆真傳考核,便要出海。”
“你這娃娃也算來的巧,老夫不考校你實戰如何本事,只需你試試山上新近煉製的法力樁,你看如何?”
“法力樁?”梁淵一愣,旋即拱手:“但憑長老差遣。”
說著。
遮掩的光罩已經撤去。
梁淵跟在琴鶴身後,走向藏經殿內部。
那名代表平民一脈的長老姓葛,喚作“葛善長”。
途中,葛善長故意湊近梁淵,輕聲傳音安撫:“小娃娃勿要緊張,琴鶴長老並非與你為難,我想一來確有血煉恢復之事,二來鶴鳴山上許久未見威勢真氣,琴鶴長老存心想要試試你!”
“不過這也是你的福氣,琴鶴師兄為人公正,你若能通過考核,接下來選取本經時,說不定也會與你方便。”
梁淵點頭。
真傳考核並非只是考核而已。
一些通過考核的獎勵也會當場發下,如修行法之類。
本經即是修行的根本修行法。
整個藏經殿分成正殿、側殿以及後堂三個部分。
側殿分左右,左殿藏千卷修行法,右殿放秘法、術法等玉簡。
後堂空闊,佔地最廣,琴鶴所說的法力樁,就擺在後堂位置,正對著崖壁。
法力樁是個平平無奇的黑樁子。
琴鶴三人止住腳步,立在法力樁前頭,琴鶴指了指法力樁:“小娃娃,你使全力,看看能做到什麽地步。”
梁淵摸不著頭腦,但也只能照做。
“是。”他先拱手,而後調動體內真氣,攝於雙手,口中大呼:“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庚金鋒銳,破滅諸祟!”
時間倉促,條件有限。
梁淵念動一道金光咒語,顯化一道鋒銳金矢疾馳而出!
碰——
一聲撞擊。
漆黑的法力樁赫然變了顏色,由黑及白,而後化作淡青顏色。
變化不止於此。
還有一道龍型烙印顯化在法力樁上。
葛善長見狀,舒了口氣。
他心道:“還好沒有作假!”
有些話他沒和梁淵說,在梁淵之前還有一位平民出身的外門弟子參與考核,其人也是特殊真氣。
但在法力樁前,卻漏了怯,暴露了他以假亂真之事。
特殊真氣可以通過丹藥造假!
這才是琴鶴長老專門搬出法力樁的原因。
吳海作為主考,當即開口:“威懾真氣屬龍威一類,確認不假,梁淵真傳之位,予以核實!”
葛善長也開口應和:“真氣強度二等有余, 勉強媲美散修道基,真氣考核予以通過!”
琴鶴長老上前,笑著托起梁淵:“梁師侄勿要慪氣,門中處心積慮者眾,我等藏經殿長老,專司傳承要事,萬般情況不得不防、”
“弟子曉得。”梁淵拱手。
特殊真氣、手段實力,這些他倒是早有準備。
怕就怕這三人忽然抽風,想去調查梁淵的出身底細,那可能真會功敗垂成。
琴鶴揮手:“梁師侄,既為真傳,當選門中上功修行!我看你一身真氣,修的是《小周天混元功》?”
梁淵點頭。
“《小周天混元功》倒是不錯,門中也有一部《周天混元功》可以作為呼應。”
梁淵趕緊搖頭:“《周天混元功》太過深奧,弟子粗鄙之人,還是挑些隨大流的五行功法便是!”
“哈哈——”琴鶴大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周天混元功》來歷不俗,據說是正宗大派下放的功法,可惜卻是元屬,真要修行起來,動輒就需要海量靈氣吞吐,破境也慢,只有那些個自詡天資不凡的弟子取來修行。
梁淵有自知之明,他選擇簡單的五行功法。
琴鶴對著身旁葛長老吩咐一聲:“善長師弟,你且去通稟兩殿五房九堂的長老,便說第六元位置已經決出,為外門弟子梁淵。”
他扭頭又對吳海說:“吳師弟,你且去主峰祖師堂,稟明山主,為梁師弟添點魂燈,錄入名冊,準備好真傳所用的大白道袍。”
“是!”
葛善長、吳海兩人應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