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石確實好用,歐陽沉隔著他一層樓的距離,都能亮起光暈示警。
“歐陽沉號作‘鐵面長老’,據傳一貫都在三國之地緝拿邪道散修,鮮少回宗,怎地今日倏地出現在了淨樓?”梁淵心裡嘀咕。
下一刻。
歐陽沉就在底下大喊:“我家鶴兒與我傳信,說是在淨樓嗅到了白骨道的邪味……”
嚦嚦——
一聲鶴鳴。
淨樓外,一頭丈長大小的白鶴舒展羽翼。
梁淵面色如常,心裡暗笑:“嘿嘿……又是詐人的老把戲,這手段幾年前我就瞧過了!”
白骨道算是出名的幾隻邪魔外道之一,以殺人取骨、製作骨器出名。
若是鶴鳴山的靈鶴當真有這嗅白骨的本事,整個滄瀾修行界的邪道,早被一股腦兒處理乾淨了!
很明顯是使詐,只是使詐之人層次高了些。
梁淵能分析出其中的門道,一方面也得益於他平時多有打探執法堂消息的原因,再者就是他出身藍星,受過專門的訓練,不至於草木皆兵。
但淨樓裡的其他散修不同。
還沒等歐陽沉說完。
便有個不怕死的邪道散修揭過偽裝,身化一道血光,打算趁亂遁走。
此人並非是修白骨道之人,但也不像個良修。
呼——
歐陽沉哪容得此人逃脫,當即一道術法白光打下,截留住了遁走的邪道散修。
又是轟隆一聲。
整個淨樓法陣亮起,片刻後歐陽沉身前就癱坐著一個蓬頭垢面的年輕散修。
“大人……大人饒命,我不是白骨道的……”
“啊!”
一聲慘叫戛然而止!
歐陽沉搖了搖頭,那散修直接無了聲息。
又一刹那。
歐陽沉舉起長袖,指向遠處:“那是仁善峰,我家專門修建的懺悔之地!你等之中,若有誤入歧途,現在出來飛去仁善峰,我可保你們暫時不死。”
良久。
還真有傻乎乎的散修信了這鬼話,乖乖束手就擒。
歐陽沉也如約沒有當場斬殺對方性命,任由對方飛往仁善峰位置。
梁淵將一切看在眼裡,心裡卻在嗤笑:“散修愚昧,竟然也信了宗門修士的鬼話!仁善峰入囚的下場,我至今未曾見有人活著出來。”
出於好奇,梁淵也曾尋人打探過。
據說仁善峰囚修,一貫是山嶽堂、農事堂兩家的心頭好。
鶴鳴山脈好些靈礦、靈田,光靠凡俗武夫可做不成事,需得一些束縛了手段的修士苦力,才可以好生開鑿或是采掘出真正的名堂。
梁淵停下腳步,等著一樓歐陽沉一行了事。
對方也確實處理很快,淨樓之事更像是執法堂的一次突擊檢查,用以排除坊市裡的部分邪道散修。
也只是部分。
真正有傳承的邪道修士,早有一套手段規避宗門修士排查。
半晌後。
歐陽沉來得快,去得也快。
梁淵沒了繼續消費的心思,與門口的孫平打過招呼,人便離了淨樓。
……
踏霞而來,乘夜而歸。
月色漸深時,正好一日功夫,梁淵又回到了自家小鶴峰位置的洞府。
小鶴峰恰好位於鶴鳴山最南端的幾座峰口之一。
有鶴鳴山精心開鑿的洞府、各種陣法完善,但是局限於位置,能夠汲取的靈脈靈氣並不算豐盈。
因而小鶴峰百余洞府,大半都是外門弟子居住。
與修行資質不同,靈脈分成九階,又有小、中、大、巨四個標準前綴。
鶴鳴山靈脈蔓延數千裡,算是一處大型三階靈脈。
整座靈脈靈氣最集中的幾處地方,借助陣法催化,臨時也可以突破到四階靈脈的程度,只是會損耗底蘊。
當然小鶴峰並不屬這幾個地方之一!
而且名義上小鶴峰修有百余洞府,實際入住的也就七八十而已。
“開!”
梁淵心意微動。
洞府大門便如他心意打開。
入了洞府,梁淵照例臥在白玉塌上,這床榻也是件法器,有聚攏洞府靈氣之效。
梁淵入住洞府後,特地去山間坊市采買所得。
洞府很簡陋,但並不雜亂。
梁淵知道自己的未來不在小鶴峰,也便沒有花大力氣打理洞府。
修行室、靜室、臥室都是一個房間。
現在的梁淵已經用打坐吐納取代了睡眠,但初來鶴鳴山那幾天,他確實還要睡覺。
白玉床榻、聚靈陣法、寧神香爐,三者構成了修行室的主體。
受限於梁淵的習慣,並未放置蒲團。
修行室後,又有三間小室。
第一間即是儲物室,擺著梁淵這十年經營所得。
他打開儲物室,將骨劍、殘幡、黑盒一齊放在角落。
骨劍就是白骨道標志性的法器,應該賣不得幾個靈石, 拿回藍星也就回個本而已。
殘幡按照梁淵的觀察,裡頭應該有貨,少說有數十道亡魂禁製,說不得能小發一筆靈石!
最後的黑盒,梁淵自己也摸不太透。
邪魔外道鼎盛時,甚至能與百零八正宗抗衡一二,其中傳承多如繁星,又豈是梁淵這等養氣小修能夠全盤摸清?
“過幾天,就去聯系亮子,這些鬼東西放在洞府不穩當!”梁淵嘀咕一聲。
亮子就是藍星那邊與他聯系的人,叫做郭亮。
郭亮和梁淵是一個福利院出身,只是沒有太好的修行資質。
所以,郭亮早早入職了企鵝島,在《第二滄瀾》做個類似客服的工作。
平日裡,郭亮能夠接觸到一些大人物,相互熟絡下,也就有了些交情。
郭亮與一位巨企高層的子嗣談起滄瀾世界,對方居然聲稱有渠道進入滄瀾修行界,也就有了後來郭亮聯系到梁淵的事情!
官方有自己的探索隊。
各家巨企也有自己的私人安保武裝。
只不過二者能夠調動的力量截然不同,大部分企業的私人安保武裝,也僅是圈定一處凡俗區域,培養出幾個散修而已。
三年前,梁淵見到了那個帶來郭亮消息的滸國散修,叫做“黃芽散人”。
不過兩人只是交換了情報,並沒有深聊。
前些日子,梁淵心思煩亂,也曾打探過黃芽散人的消息,聽說人還活著,他心裡也就有了些想法。
原先沒有蘇雄約見,梁淵就打算再去尋一次黃芽散人,問些確切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