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金禪個子不高,目光直視之下,就落在了面具女子胸前。
“是你先看我的。”
“你一個小和尚,有什麽好看的?”
“我說了,我不小。”
“少囉嗦,立刻給我穿上僧衣僧褲,記住,不要聲張,否則我……”
“當真要穿?”
“快給我穿。”
“好。”
金禪撿起自己的僧衣僧褲,朝面具女子過去。
“你幹什麽?”面具女子做賊心虛,加上感覺不到金禪身懷武功,眼見金禪走來,倒不由後退兩步,並未出手。
“你不是要我給你穿上僧衣僧褲嗎?小僧的衣褲是小了點,可小僧若不這麽做,萬一你惱怒起來,一掌打死小僧……”
“誰說我要打死你?”面具女子雖然一直處於警惕之中,但真沒想過要對付一個小孩,“你這小和尚是傻瓜嗎?我是要你穿上你的衣褲,不是給我穿。”
“哦,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嘛,我衣褲這麽小,你這麽大……”
“少廢話,快穿上。”
“小僧不懂武功,速度快不了,女施主……”
金禪話未說完,面具女子陡然上前,一把將他抱住,一指輕輕放在他的某處穴位,一起藏身於鍾樓角落。
“小和尚,我要殺你,不過一指之力。你最好老實點,要是讓我看出你有異常,我……我即便不會殺你,也能叫你一輩子說不了話。明白嗎?”
面具女子施展傳音入密,好似耳語,除了金禪,別人聽不到。
而就在這時,兩道身影迅速來到鍾樓附近,手裡拿著棍子,屬於少林空字輩弟子,修為均為六品。
兩個棍僧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顯得極為機警。
少時。
兩人什麽都沒聽到,便放松下來。
“師兄,我們要不要進入鍾樓瞧瞧?”
“鍾樓乃是重地,沒有方丈允許,除了司職僧,誰敢擅入?”
“那我們走?”
“容我巡視一遍。”
說完,師兄手提渾銅棍,迅速繞了鍾樓一圈。
師弟沒動,但也做出警戒姿態。
“行了,應該沒事,我們走。”
師兄朝師弟遞個眼神。
師弟會意,跟著師兄走了。
鍾樓內,面具女子仍是摟著金禪,並不覺得自己這麽做有何不妥。
至於金禪,魂兒飄飄飄的,說不出享受。
過了一會。
兩個棍僧去而複轉,行動比之前謹慎得多。
可是。
兩人仔細巡視了一番,實在看不出毛病,就真的走了,沒再故弄玄虛。
那面具女子又多摟了金禪一會,這才放開金禪。
“小和尚,你很聰明,只要乖乖聽話,我就不傷害你。”
“我……”金禪面色紅通通的。
“你生病了?”
“沒有。”金禪微微定神,“小僧只是從未被一個女子如此摟抱過,一時激動,就這樣了。”
面具女子回想之前經歷,不知為何,心頭也覺得有點悸動。
不過她修為極高,自幼修煉一門上乘功法,很快淡定下來。
“這小屁孩說話雖然古裡古怪,但眉清目秀,稚氣未脫,也就**歲大,懂什麽?”
“我隻消嚇唬他一下,只要是他知道的,肯定不會隱瞞,也瞞不過我。”
想罷,面具女子伸手一指,意思是叫金禪穿上僧衣僧褲。
金禪這次並未作怪,穿好衣褲後,低聲問道:
“女施主,小僧可以走了嗎?”
“你一會兒小僧,一會兒我,到底是不是少林寺的小沙彌?”
“小僧落發不出家,叫做形同沙彌。”
“……”
“女施主知道沙彌十戒嗎?”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面具女子向外看了一眼,“小和尚,你告訴我,少林寺的‘禪武洞府’在什麽地方?”
禪武洞府?
金禪從未聽過。
“別發愣,快回答。”
“不知道。”
“你要是敢撒謊,我……我閹了你。”
“女施主,小僧以後還要還俗呢,別閹小僧。”
“那就告訴我,禪武洞府位於何地?”
“小僧真的不知。”
面具女子盯著金禪看了看,認為金禪沒有說謊,於是又問:“誰知道禪武洞府具體所在?”
“這個……小僧還是不知……”
“你敢騙我?”面具女子眼神凌厲。
“出家人不打誑語,說不知就是真的不知,小僧倒想問問女施主,禪武洞府是什麽?”
“傳說那禪武洞府是少林寺最神秘的地方……小和尚,你敢套我的話?”
“沒有,沒有,我只是隨便問問,你要是不想說,我也不能勉強你。”
“哼,你這小和尚古靈精怪,今晚幸虧是遇到我,倘若遇到我師姐,以她的手段……”
話未說完。
少林寺范圍內,突然響起一聲震天大吼。
“獅子吼!”
面具女子眼神微微一跳,以為是師姐不慎顯露行蹤,被少林高僧發現了。
只聽有人哈哈一笑,說道:“戒尺大師,你我真是有緣啊,小僧兩次造訪貴寺,都被你第一個察覺,莫非你已修成天耳通?”
“波羅智,你當少林寺是什麽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給老衲躺下吧!”說話之人並非戒尺,而是戒能。
砰!
像是兩人對了一招。
旋即,波羅智的聲音越去越遠。
“戒能大師,你使用的是‘破戒刀法’吧?少林七十二絕技果然名不虛傳,小僧領教了。”
“別走!”
戒能雖然有戒刀在手,但與赤手空拳的波羅智交手一招,差點被波羅智的一種指法點中,又驚又怒。
“讓他走,誰都不要阻攔。”無通禪師的聲音響遍少林寺每個角落,“事不過三,波羅智大師,希望你下次來的時候,最好是先去知客院。”
“用不著,你少林寺大禍臨頭,貧僧以後再也不會來了,就此別過。”
說話間,波羅智已出的少林寺范圍,速度之快,別說沒有阻礙,就算有,除非了凡老僧現身,否則也無可奈何。
金禪聽到這裡,就想:
“這波羅智能耐頗大,方丈和戒尺師兄聯手都未必能勝得過,更何況其他人?師父為什麽還不現身?波羅智說的大禍臨頭,到底指什麽?”
他正想著。
那面具女子卻是頻頻朝外探望,目光略帶焦急。
突然,面具女子伸手一抓,拿住了金禪手腕。
“女施主,你這是幹什麽?”
“小和尚,我不會傷害你,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必要之時,你得做我的人質。”
“原來女施主是個大好人。”
“我不是好人。”
“你不是好人?難道你是壞人?”
“我也不是壞人。”
“你不是好人,也不是壞人,那我明白了,你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面具女子瞪了金禪一眼,“我與我師姐奉命潛入少林寺,現今形勢有變,少林寺到處是人,就怕我師姐……”
“你師姐比你大嗎?”
“廢話,我師姐當然比我大,她都四十多了。”
“這麽說,你快四十啦。”
“誰說我快四十啦?我才十六……”
“十六?聽著不像,你把面具拿下來讓我瞧瞧。”
面具女子聽了這話,覺得不對勁,遂目光一瞪:“小和尚,我雖然不是壞人,但也不是什麽好人,你要是敢捉弄我……”
“師父。”金禪忽然叫道。
面具女子轉頭看去,不由跟著喊了一聲:“師父!”
“女施主,放了我徒兒吧。”
不知什麽時候,了凡老僧來到鍾樓大門外, uukanshu 身邊有個身形瘦小的老嫗。
“老和尚,你先放了我師父。”
面具女子看出老嫗隔空受製於了凡老僧,震驚歸震驚,卻未慌亂。
“徒兒,放……放了這位小師父,為師……為師沒事。”那老嫗面色古怪,像是十分難受,但又極力忍著。
聞言,面具女子隻得松開金禪,眼睜睜望著金禪走到了凡老僧另一側。
只聽了凡老僧說道:“你們師徒三人好大膽子,竟敢跑來少林寺搗亂,老僧我……”
“神僧饒命,晚輩下次再也不敢了。”老嫗趕緊求饒。
“還有下次?”了凡老僧裝作很生氣。
“老和尚,你把我師姐怎麽樣了?”面具女子卻是問道。
了凡老僧微微一笑:“我一介老僧,又不好色,能把你師姐怎麽樣?”說時,故意望了金禪一眼。
金禪裝作聽不懂師父的意思。
“向施主。”了凡老僧對老嫗說道,“令尊生前號稱‘北盜’,你得了他的真傳,什麽時候也做了大盜?”
那老嫗姓向,聽到了凡老僧叫破自己身份,越發不敢反抗。
“說來慚愧,晚輩一時貪心,得了人家錢財,才會冒犯貴寺。還請神僧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我師徒三人,日後……”
“誰讓你這麽做的?”
“一個能打死晚輩的人。”
“那人要你們師徒三人盜取什麽?”
“這……”
“不說?”
“如來神功。”
向老太也不隱瞞,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