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我今年幾歲,你不是很清楚嗎?”
“我今年七十有二,做了十八年少林掌門,除了了凡太師叔和諸位師叔,就數我年紀最大,想不認老都不行啊。”
“如果方丈當真忘了,那我就幫方丈回憶一下吧,我被師父帶入寺中那一年,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方丈你。”
“聽戒色小師叔這麽一說,我好像記起來了。”無通禪師神情歡愉,“那一日,你未滿周歲,但已能開口說話,我記得你看到我的時候,第一句話就是善哉善哉。”
“既然方丈還記得,那我就放心了。”金禪看出苗頭不對,便暗中做好防禦裝備,比看到戒能時還要警惕。
“善哉,善哉。”無通禪師雙手合十,寶相莊嚴,倒像個得道高僧,“一晃七年過去,戒色小師叔的慧根是越來越大了,只怕老祖在世,也未見得比得上小師叔。”
少林寺第一任方丈並非達摩祖師。
但在武林中,少林寺只有一個老祖,那就是達摩祖師。
所以金禪知道無通禪師說的老祖是誰。
“方丈,這種話可說不得,我小小年紀,哪能跟老祖比?我只是早熟而已。”
聞言,無通禪師先是深深望了金禪一眼,才問:“戒色小師叔可曾聽說過我少林十三棍僧救唐王的事跡?”
“聽說過,不過那已是八百多年前的事了。”
“不錯,時隔八百多年,我身上這件紫羅袈裟還猶如新的一樣,戒色小師叔不覺得奇怪嗎?”
“這件袈裟是?”
“此寶乃是唐王所賜,名為紫羅,具有降妖伏魔之能,而早在八百年前,紫羅袈裟就是我少林歷代掌門寶衣,只要穿上它,無論身份多大,見了掌門都要下跪。”
金禪聽出他的意思,但不下跪。
“方丈,我輩分比你高,你是掌門,就當扯平了。”
“見紫羅袈裟不跪者,形同造反。”
“我小小年紀,能造什麽反?”
“戒色小師叔自然不會造反,但戒色小師叔體內贓物,卻會讓我少林萬劫不複。”
“什麽?我體內有贓物?”
話音剛落。
只聽無通禪師爆喝一聲。
“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大膽妖孽!我要你原形畢露!”
刹那間。
無通禪師身上袈裟無風自動,紫光閃閃,果真是一件佛門寶衣。
金禪詫道:“世上真有這等寶貝?”
無通禪師屈指一彈,打出一道紫光,用的是“摩訶指”,乃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
咣!
摩訶指的威力原本就很強,加上附有紫羅袈裟加持,力量翻倍,金禪本想施展羅漢拳抵禦,但唯恐打壞鍾樓,就使用金剛不壞神功護體。
“你果然就是虛虛!”
無通禪師看到金禪安然無恙,不由雙眉掀動。
“……”
“妖孽!還不快現行?”
無通禪師雙手合十,然後左右一分,掌心帶火,左掌先劈,右掌後劈,手刀強勁,頗具天威。
燃木刀法!
少林寺七十二絕技之一。
砰!砰!
金禪沒想過閃避,也躲不開,也不知道用什麽招數去化解,隻管施展金剛不壞神功防禦,倒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意思。
無通禪師眼見金禪中了自己兩記燃木刀法後,兀自毫發未損,這才意識到金禪的金剛不壞神功已修煉到九品中成之境也無可奈何境界。
不由面露吃驚之色:“妖孽!你到底是何物?”
“方丈,你是認真的嗎?我一個大活人,那裡是什麽妖孽呀。”
“你真是戒色小師叔?”
“如假包換。”
“那就奇怪了,我少林寺的金剛不壞神功失傳八十年,是如何被小師叔學會的?”
“自悟。”
“……”
“方丈不信?那我問方丈,那位覺遠神僧又是如何學會金剛不壞神功的?”
這話把無通禪師問的啞口無言。
他雖然是少林掌門,但那位覺遠神僧八十年前就戰死了,那時候的他,都沒有出生。
況且那位覺遠神僧早年原本平平無奇,修為只有四品,可在四十多歲的時候,突然有一天,便有如神助,一出手就將寺內六品武僧打敗。
後來正道與邪道大戰,鬥了多年,覺遠神僧屬於少林寺主力,所以包括方丈在內的所有少林高僧,都沒有過問他的隱私。
等想要問時,覺遠神僧卻在最後一戰中,與魔教八大頂尖長老拚光全身真氣,九人全都死了。
除非覺遠神僧復活,親口道明真相,不然的話,又有誰知道他的金剛不壞神功是跟什麽人學的?
換句話說。
外界都以為金剛不壞神功秘笈一直珍藏在少林藏經閣,可事實上,這門上品絕學已在兩百年前不翼而飛。 uukanshu
也不知是被誰偷走,或者有人監守自盜。
無通禪師身為少林現任掌門,對於這些隱晦,自然了解。
“方丈,你不知道覺遠神僧是如何學會金剛不壞神功的?”金禪原本只是隨口問問,沒想過會把無通禪師問住,不禁覺得奇怪。
無通禪師正色道:“此事關系重大,我怎麽能說給你聽?既然你的金剛不壞神功是自悟的,那你的羅漢拳也是自悟的了。”
“是的。”
“你為什麽要打死戒能師叔?”
金禪原本不想表現得那麽出眾,可早已看出無通禪師不會放過自己,索性不裝了。
“這還不是拜方丈所賜?”
“我?”
“要不是方丈故意跟我說戒能的《心經》少林第一,我也不會去找他,我若不去找他,他也不會懷疑我在試探他,他要是不懷疑我在試探他,也不會起了心魔……”
“夠了!”無通禪師冷冷說道,“我乃少林一寺之主,武林正道領袖之一,怎會做那殘害師門前輩之事?”
“那我就不知道了,無嗔師侄曾跟我說過一句話,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現在總算體會到了。”
“若不是我,你以為無嗔還能活著回少林寺嗎?”
“是讓你無嗔師侄去武當山的?”
“始作俑者正是我。”
“你這麽做有何目的?”
“還能有什麽目的?當然是為了試探你師父的神通。”
無通禪師面露微笑,可看在金禪眼裡,卻有點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