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有一個名叫‘覺德’的老和尚,跑來明禪寺跟我太師祖交涉,也不知說了些什麽,連動手都不敢,便返回少林寺去了。”
“從此以後,佛光劍就留在了我明禪寺。”
“那一年,嵩山派開山祖師潛入明禪寺,想要盜走佛光劍,卻給我太師祖一劍打得半死。”
“不過我太師祖年紀大了,沒幾年便傳位給我師祖了緣神尼。”
“沒想到的是,十多年後,嵩山派的人又來了,我師祖了緣神尼被迫使用佛光劍打死十五個賊子,自己卻受到反噬,早早病故。”
“但這麽一來,嵩山派總算老實了幾十年。”
“直到左嵩陽謀奪嵩山派掌門,才又覬覦佛光劍。”
“十年前,那家夥沒有把握對付我,故意派陸勉跑來明禪寺試探。”
“我賞了陸勉一劍,也沒打死,免得左嵩陽狗急跳牆,與我明禪寺拚命。”
“我也不怕告訴你,只要佛光劍還在我手中,十個左嵩陽我也能劈死。”
“只是佛光劍力量太大,要麽佛法深厚,要麽修為已是超凡境圓滿,否則任誰都不敢輕易動用。”
“左嵩陽以為我為了對付金花鬼母會使用佛光劍,可他哪裡知道我的修為已是九品圓滿,金花鬼母加上她的兩個大頭兒子,也不是我的對手。”
“不過嵩山派人多勢眾,我再厲害也不可能照顧周全,導致本寺犧牲了四五十個弟子,就連我的師妹,也傷亡了五人。”
“但不管怎樣,一場大戰下來,嵩山派傷亡三百多人,其中便有一個九品、十六個八品,三十多個七品。”
“哈哈!左嵩陽那老東西回去以後,定然氣個半死。”
金禪眼見無嫻師太說到最後,神色略顯猙獰,越發曉得這位明禪寺掌門是個心狠手辣,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人。
說白了。
無嫻師太雖然是個出家人,但作風強硬,慈悲之心全無。
對待敵人固然會趕盡殺絕。
對自己人也不見得有多憐憫。
這種人生性涼薄,往往能乾大事。
但也很難讓人打心底敬重,有的只是畏懼。
“無嫻師太,你好像少算了幾個人。”
“你說的是那幾個被你殺掉的嵩山派高手?”
“對。”
“我不認識他們,他們修為多高?”
“據我估計,兩個是九品,三個是八品,不過有一個九品不是我打死的,而是中了左嵩陽的寒冰掌……”
“寒冰掌?”無嫻師太微微一怔,“嵩山派並無這種掌法,你確定那個人就是左嵩陽?”
不等金禪表示。
無嫻師太卻是陰沉沉一笑:“你打死了兩個九品和三個八品,再加上白冷禪,嵩山派這次可謂損失慘重,多謝伱出手相助。”
金禪並不需要感謝。
而且聽得出無嫻師太一點“謝意”都沒有。
“師太知道嵩山派有多少個九品嗎?”
“當然知道,拋開左嵩陽不提,嵩山派有八個宿老,個個都是九品,另有兩人也是九品,一個是陸勉,另一個就是白冷禪。”
“既然師太對嵩山派的實力如此了解,為何要在三天后攻打嵩山派?”
“我這一招叫攻其不備,出其不意。”無嫻師太望了金禪一眼,“我知道你要說什麽,嵩山派死了三個九品,白冷禪又選擇聽我號令,而那個陸勉,僥幸未死,卻也廢掉了大半,這麽一來,嵩山派只剩下五個九品。”
“明禪寺呢?”
“明禪寺除了我之外,我二師妹無逸和叛徒無難,都是九品。”
“無難死了沒?”
“沒死,不過她跟陸勉一樣,受了重傷,有等於無。”
“金花鬼母呢?”
“金花鬼母受了輕傷,算上她的話,嵩山派應該還有六個九品。但是……”無嫻師太說到這裡,又望了一眼金禪,臉上再次浮現怪笑,“但是你也會去攻打嵩山派,不是嗎?”
“誰說我也會去?”
“你可以不去,不過等我滅掉嵩山派,就算你不把佛光劍放在眼裡,你也不好意思繼續留在嵩山吧?”
金禪哈哈一笑,說道:“師太,你把我叫到這裡,原來是想逼我動手對付左嵩陽。”
“不算逼,你若真把了凡當師父,你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我明禪寺步少林寺後塵。”
“我會去的,但我有條件。”
“盡管說。”
“等嵩山派的事結束後,你得把佛光劍交給我。”
“我不能交給你,可你要是能打贏我,佛光劍就是你的。”
“好,就這麽定了,三天后的早上,我會來明禪寺,告辭。”
金禪說完,也不多言,轉身而去。
“戒虛師叔,你一路走好。”
無嫻師太眼見目的到達,金禪是走是留,倒沒那麽重要了。
片刻後。
金禪遠離明禪寺,快要踏入少室山時,後邊突然追來了三個人。
“戒虛大師,請等一等。”
聞言,金禪停下腳步,轉身望著喊話之人。
“你……”朱翠蘭身形一晃,擋在阿青身前,“你看什麽?”
“我沒看你。”
“你這個和尚……”
“不可無禮。”向老太輕喝一聲,上前兩步,臉上沒有戴著面具,笑容可掬,“大師這是要回少林寺嗎?”
金禪微微點頭。
這時,阿青落落大方走到朱翠蘭身邊,眼神略顯古怪,像是認出了金禪,但看在別人眼裡,以為她只是有點好奇。
“大師,我想問你一件事,不知方便嗎?”
“其實……我尚未受戒,不是真的僧人,向前輩用不著叫我大師。”
“那我叫你一聲戒少俠,可好?”
金禪覺得這個叫法有點怪怪的,可還是點點頭,表示可以。
“戒少俠,上次塔林的事,還請你不要見怪。”
“我小師弟都不見怪,我更不可能見怪。”
“不知戒少俠在少林派是何身份?”
“我是少林派的大長老。 uukanshu ”金禪隨口胡謅。
“戒少俠年輕有為,當今武林,怕是無人能比。”
“向前輩,你有什麽事,就直說吧。”
“那好,是這樣的,關於舍利子的事,不知戒少俠有何看法?”
“純屬子虛烏有。”
“當真?”
“反正我沒見過什麽舍利子。”
金禪一臉坦蕩。
向老太注視了金禪一會後,心想:“舍利子是我親眼所見,豈會有假?看來這個戒虛並不知道舍利子藏在哪。”
“向前輩,你若沒有其他事,我可要走了。”
“少俠請便。”
“阿青姑娘,告辭。”
金禪丟下這句話,轉身走得飛快。
阿青稍微愣了一下,然後不由自己回了一句:“戒少俠告辭。”
“師妹,這個……戒少俠跟他師弟一樣,古裡古怪的,你千萬不要喜歡上他。”朱翠蘭低聲說著。
“師姐,你誤會了,我怎麽會喜歡上戒少俠?他跟我告辭,我也跟他告辭,沒別的意思。”
“可你的語氣怪怪的。”
“哪裡怪啦?”
“你以前幾乎不跟男人說話,自從見了戒少俠……不對,應該是見了那小和尚後,就有點怪怪的,像是……像是被那小和尚傳染了。”
“好了。”向老太心中有事,也沒管兩個徒弟在說些什麽,“回去吧。”
“是,師父。”
阿青與朱翠蘭停止閑扯似的談話,跟在向老太身後,順著原路返回明禪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