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想看一下张桂芬来糖厂有没有固定的日期,到时候她和顾卫城也好直接锁定日期。
毕竟东省太冷了,顾卫城平时还要陪顾爷爷,也没办法时时刻刻关注张桂芬那边的动静。要是能够找到规律,也能省事一些。
却发现张桂芬来糖厂的时间并不固定,看来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填写好之後,顾宝珠一边走一边给黎夏介绍,他们糖厂在县里算是比较大的企业了,不少人都想进糖厂呢。这时候厂里的工作可是铁饭碗,算是很好的工作了。
就在这时,突然迎面走过来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穿着深色的中山装。
他看到顾宝珠之後愣了一下,然後吃惊地问道:“这不是二车间的顾宝珠吗?怎麽一下子出落得这麽好看了?”
再看到站在顾宝珠身旁的黎夏,眼神里更是露出了惊艳。
“顾宝珠,这人是谁啊?也是我们厂里的工人吗?怎麽以前从来没见过?”
顾宝珠看到这人,眉头便紧紧皱成了一团,在心里说了句:要死,怎麽这麽倒霉一进厂门就撞到他了。
顾宝珠硬着头皮挡在了黎夏的身前,说道:“赵主任,这是我堂嫂,已经结婚有孩子了,是我第一回参加联谊会,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才让我堂嫂陪我一起过来的。”
黎夏俯下身子,在安安的耳旁小声说了几句。
安安点头表示了解了,然後对着这个赵主任说道:“这位老爷爷,你的眼睛是有什麽毛病吗?怎麽一直抽搐个不停啊?你可真是太敬业啦!
这麽大的年纪还要带着病上班,真是令人敬佩啊!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病还是要早点去医院看病哦,否则没两年好活就太可惜啦!”
安安谨记爸爸说过的要保护好妈妈的话,面对眼前这个让人有些讨厌的人,直接开启毒舌模式。
赵金根听到安安的话,霎时脸都绿了。
这……这小孩是谁啊!会不会说话啊!
大过年的又说他有病又说他年纪大的,还说他没两年好活,这不是咒他早死吗?
“你是谁家的孩子,谁跟你说我年纪大了?我才四十不到,什麽老爷爷!别瞎叫!还有,我身体好着呢!你爸妈是怎麽教你的,一点家教都没有!信不信我揍你!”赵金根黑着一张脸,愤怒地对安安说道。
下一瞬,安安立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双手揉着眼睛,大声地说道:“呜呜呜呜,救命啊,老爷爷要打人啦!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健康,你不感谢我就算了,竟然还要打我呜呜呜……大人欺负小孩子啦……”
安安嚎叫的声音可大了,吸引来许多人的注意。
大家听到安安的话,都觉得这小孩说的有道理。
“就是啊,赵主任,这不过是小孩子,就算是说错了话,那也是童言无忌,况且他也是关心你,你至於跟个小孩子较劲吗?”
“这孩子长得多可爱啊,肯定被吓坏了吧,快别哭了,婶子给你糖吃。”
“对,别哭了别哭了,哭花了脸风一吹脸上就要长褶子了,就不好看了。”
安安本来就长得可爱,嘴巴又能说会道的,很会讨人喜欢。这会儿还戴着陈冬菊给他做的虎头帽,更是显得虎头虎脑的可爱极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手里便多了好几颗糖果,黎夏还注意到有几个女同志还伸手摸摸安安的小脸蛋,这是稀罕的紧了。
这时,人群里走出来另一个中年男人,朝着赵金根说道:“赵主任,你身为厂里的主任,跟一个这麽小的孩子较劲,是真不合适,对咱们厂的影响也不好。”
赵金根见围过来的人都替这个小孩子说话,感觉自己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
明明就是这小孩子说话不地道,倒是成了他的问题了?
可他要是真继续跟个几岁的小孩子较劲,真显得他小肚鸡肠了,只能憋着一股气,咬着后槽牙黑着脸转身走了。
赵金根一走,顾宝珠便松了一口气,赶紧问安安:“安安,你刚刚吓坏了吧。”
安安把捂住眼睛的手拿来,露出一个古灵精怪的笑容,朝顾宝珠说道:“小姑,我才没被吓到呢,我看是那个老爷爷被气到了才对。哼,让他讨人厌。”
这会儿,顾宝珠才明白过来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她看看安安又看看黎夏,忍着笑问道:“堂嫂,刚刚安安说的那些话,是你教他的吧?”
难怪刚刚安安扯着嗓子哭嚎的时候,黎夏半点反应都没有,显得格外冷静,她还以为这是堂嫂带孩子的习惯的,也没敢说些什麽,没想到是这麽一回事儿。
黎夏点点头,说道:“我看这人眼神不对,再加上你看到他是明显变得紧张起来,猜出他不是什麽好人,就教了安安两句话,别的是他自己临场发挥的。”
对付赵金根这种人,不能明着来,就得使点小手段才行。
她甚至都开始怀疑,张桂芬的姘头该不会就是这个赵主任了?
对於黎夏这话,顾宝珠狠狠点头表示同意:“堂嫂,你看人的眼光可太准了,我一直觉得这个赵主任怪怪的,不像是什麽好人,只可惜他是我们厂长的女婿,我们就算对他有意见也拿他没办法。
其实刚刚这个说他的毕科长也是我们厂长的女婿,看着是不是为人正派多了?听说毕主任的媳妇儿身体不好,毕主任十年如一日的照顾她,不离不弃的,厂里的人都说厂长的两个女婿一个天一个地,真是没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