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秦道友名叫秦衛東,號稱嶺南鷹眼,其射術名震一方。
“謝謝,我跟著師傅吃素多年,自己帶了餅乾。”
雷軒然有著江湖中人的小心謹慎,不喝對方的水,也不吃對方的東西。
她從背包裡取出一盒餅乾,小口小口吃了起來。
秦衛東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他特地製作的陰陽肉,沒派上用場。
所謂陰陽肉,一半很正常,另一半加了料。
他用折疊的啄木鳥小刀切下一塊正常的肉,故意咀嚼得很香,以此證明兔子肉沒問題。
然後秦衛東說道:“秦道友,我看你的背包不大,帶的乾糧恐怕不多。試煉兩個月,能省則省,乾糧還是留著實在找不到食物的時候用來救急。我聽說六十年前有幾位試煉者,到頭來是餓死的。”
雷軒然油鹽不進:“我飯量不大,帶的東西應該夠吃兩個月。”
秦衛東暗罵了一句賤人,對方不肯吃他的東西,計劃就沒法展開了。
隨心的人,講究隨心所欲,念頭通達。
所謂隨心所欲,就是想殺誰就殺誰。
而念頭通達,指的是想搞誰就搞誰。
秦衛東必須體驗一下軒然大波,才能夠念頭通達。
眼看雷軒然不上當,秦衛東換了一種打開方式:“雷道友,聽說你和威遠裴隱是老同學?”
雷軒然答道:“是的,初中同學,我老家也在威遠。”
秦道友流露出一股氣憤:“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你那位老同學作風太霸道了,一進來就殺人奪寶。”
“你碰到他了?”雷軒然很驚訝。
“我剛進來和他傳送到同一個地方,那位裴真人突然近身,奪走了我的弓箭。要不是他也被禁錮了法力,恐怕我難逃一死。”秦道友越說越氣憤。
“這……”
雷軒然有點拿不準,裴隱早已不是她記憶裡那個陽光男孩,經過社會的洗禮之後,是不是變成了那種殺人奪寶的貨色,她也不敢保證。
“唉,如今這世道,好人命不長,禍害遺千年。隨心培養出來的真人,偏偏成了真人,老天爺真是瞎了眼。”秦衛東長歎一聲,滿臉悲愴。
“什麽,你說他是隨心的人?”雷軒然反應很大,似乎對隨心恨之入骨。
“本來我也不知道他有這層身份,上午他搶我東西的時候,我問了一句為什麽,那家夥隻說了八個字——隨心所欲,念頭通達。”秦道友表情更沉痛了。
“不,不可能,他不是那種人。”雷軒然不接受老同學的“新身份”。
“我也很難相信他是那種人,下午逃到這片森林裡,冷靜下來想了半天,突然想明白了。”
“網上都說裴隱無依無靠,是個孤兒。”
“他一個人跑單幫不可能活到現在,要說背後沒有一股勢力支撐,那是騙人的。”
“還有,他覺醒不到半年,就成了真人,靈氣複蘇以來從沒出過這種妖孽。”
“隨心在我老家嶺南那邊活動得很頻繁,據說那個魔教得到了上古魔功,只要付出一定的代價,修為突飛猛進,升級速度超出常人理解范疇。”
秦衛東一計不成再生一計,節奏帶的飛起。
然而雷軒然不是那麽容易被動搖的人:“秦道友,你這種說法,我在網上也看見過。有一群專門黑裴隱的網友,都說他練了魔功才會進步神速,這種閑言碎語,我輩修士不可當真。”
秦衛東旁敲側擊道:“聽雷道友話裡的意思,你很肯定裴隱不是隨心妖人?”
雷軒然道:“我簡單說兩點,第一,裴隱和我師父多次見面,如果他練了魔功,家師早就有所察覺。”
“第二,裴隱失蹤雪劍仙,他氣息純正,是正經的劍修路子。”
秦衛東不以為然:“雷道友可曾知曉,雪劍仙當年霸佔西嶺雪山,說成佔山為王也不過分。要不是後來大赦天下,她到現在還是個反賊。”
雷軒然秀眉微蹙:“秦道友的意思是,雪劍仙也是隨心的人?”
秦衛東就等這話了:“隨心自成立以來,就和朝廷對著乾。”
“那位雪劍仙,當年可是敢和高祖皇帝對著乾的狠角色。”
“她隱居多年後出山,突然跑去嶺南,給一位富豪當保鏢。”
“恰好嶺南是隨心鬧得最厲害的地方,雪劍仙去了之後,隨心消停了一段時間。與其說是魔教忌憚她,倒不如說收到了某種指令。”
“當時嶺南有一種說法,雪劍仙當保鏢那一劍的威懾力,簡直更像是隨心的高層。”
說到這裡,秦衛東意味深長道:“雪劍仙在嶺南當了一年保鏢,突然回到蓉城,收裴隱為徒,你不覺得這一切太巧了嗎?”
雷軒然沉默了,太巧合的事情,在她看來就不是巧合。
秦衛東看出對方有所動搖,立刻補了一刀:“還有,裴隱並不是出身大富大貴之家,你是他老同學,對他的經濟情況應該很了解。”
“可這麽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先花了兩個多億拍下斬妖泣血。”
“後來在青城山莊,更是花了一百多億。”
“如果背後沒有一個龐大勢力支撐,他哪來這樣的財力?”
雷軒然無言以對。
老同學那過人的財華,別說她沒想明白,就連她師父張天師都沒整明白。
秦衛東鋪墊得差不多了,祭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說實話,我以前只是懷疑,並沒有證據。今天看到裴隱拿出貓之春,我才確定了他的隱藏身份。”
雷軒然聞言大怒:“貓之春,就是聞到味道就會迷失心智,隨心最歹毒的催情藥劑?”
秦衛東很沉痛地點頭:“沒錯,那東西令人防不勝防,中者會不停發出貓叫聲。顧名思義,一如春天裡的貓。別說凡人,就連三階修士也抵擋不住。隨心妖人曾經用貓之春禍害過不少修士,去年丹榜第七十五位的梅州仙子,被貓之春坑害,羞憤自殺了。”
雷軒然意識到自己上頭了,努力保持著冷靜:“等等,裴隱私生活是亂了點,可他從來沒和男人發生關系,他為什麽會對你使用貓之春?”
“咳咳,不是對我用。”秦衛東說道:“我被他奪走弓箭後,咽不下這口氣,暗中跟著他,想憑著野外生存的經驗找機會把東西拿回來。大概過了一個鍾頭,他又遇到了一個人,是姑蘇慕容詩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