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傷勢恢復,他逐漸能感受到法指的存在。
劇痛肯定難免,可至少不用擔心出現感染的風險,基本全靠長生不死的體質撐著。
李墨覺得,要是把韓才放到前世,絕對足以吊銷醫師資格證,做手術就是在變相折磨人。
不過醫館特殊的法術傳承方式,依舊讓他大開眼界。
漫長的兩日過後,李墨雙手的劇痛果真蕩然無存,法指如同天生而來,沒有絲毫陌生感。
他也能從造化書中,確定法指已經屬於身體的一部分。
李墨的意識翻開造化書,在空白頁想象右臂,書頁便浮現出右臂的虛影,能明顯看出是六指。
他小心翼翼的拆掉繃帶,打量著手掌。
不知韓才用的什麽手段,幾乎沒有縫合的痕跡,只是法指的皮膚色澤略微泛白,應該過段時日就能徹底看不出來。
李墨簡單的測試一番。
發現雙手的握力有著顯著提升,並且慣用手不再局限右手,靈活性大幅度的增加。
李墨很期待功法入門後,萬用巧手還有怎樣的變化。
他思量起萬用巧手的內容,再次注意到弱冠期的修行步驟後,心底頓時被一盆冷水澆醒。
【換筋】、【多手】、【注漿】、【中空】。
除去“換筋”可以嘗試外,其余修行步驟實在太極端。
“換筋”是指將法指的神經,延伸到其余手指,讓六指完成徹底的蛻變,獲得一雙法掌。
“多手”顧名思義,是在肋下移植手臂。
韓才能同時應對大量手術,就是因為“多手”的緣故,並且還能看到手臂有“中空”的改造。
骨骼進行“中空”後,會變成類似前世傘柄的結構。
韓才的骨骼相互重疊,所以能瞬間拉長、縮短。
最後的步驟“注漿”,是萬用巧手唯一應對交戰的改造,需要把自身骨骼取出,用融化的金屬包裹,借此使骨質更加堅固。
總體來說,萬用巧手確實是一門偏輔助的法術。
李墨沒有後續內容,也不知道萬用巧手在突破弱冠期後,達到媲美金丹期的而立期,會生出什麽樣古怪詭譎的不同。
他收拾了下文房四寶,順手收進儲物袋內。
李墨有些感歎。
隨著自己靠近修仙界,古代與後世的共同點也在變多。
他沒有留戀書畫堂,腳步輕快的穿過走道,畫師學徒仍然在日複一日的重複繪畫。
有個中年男人代替劉芹的位置,坐鎮著書畫堂。
李墨與對方點頭示意,隨即走出書畫堂的大門。
他突然意識到,典當行為何會篩選孩童了,主要因為後世修行的門檻實在太低。
連靈根都是後天形成,靈氣更是隨處可見。
要是人人嘗試修行,修仙界的資源肯定會匱乏。
李墨思索間,已經深入典當行,遭遇到的修士明顯增多,不過統統都是行色匆忙。
典當行肯定出現了混亂,否則不至於如此陣仗。
李墨腳步加快,望見不遠處的高坡上有間道觀,牌匾刻著“內廂房”三字。
在造化書湧出的記憶中,內廂房是外器坊弟子,用來閉關修行的【靜閉室】。
李墨低頭進入內廂房。
往來的修士注意到是個十歲出頭的孩童後,
紛紛投來饒有興趣的目光,李墨不由加快步伐。 他打量著內廂房的大堂,見中央懸掛著一副畫像。
畫像裡是位道骨仙風的老者。
老者一身紫衣道袍,左手持有拂塵,右肩停著隻異種的金絲鳳尾雀,腳底七色祥雲。
李墨愣神幾息。
他立刻認出老者的身份,竟然是心獸宗的立派祖師,也是當時門內唯一的金丹期修士。
【天辰子】
“果然是心獸宗,七千年過去還有天辰子的畫像。”
李墨端詳片刻,為不引起沒必要的麻煩,隨即走進寬敞的環形過道裡,找尋著自己的住處。
典當行似乎把房間分為天、地、人三類。
李墨的人肆號房,位置比較偏僻,隔壁就是側門的出入口。
他掏出靈牌靠近房門,大門自動打開,映入眼簾的裝飾非常典雅,牆邊懸掛著銅鈴。
床鋪乾淨整潔,書桌等家具一應俱全。
李墨的目光落在牆邊,只見有個用作供奉的祭台,擺放的香爐後,立著一卷畫作。
畫作上同樣是天辰子。
李墨關閉大門後,長長的呼出口氣。
他從胡管事那裡得知,只要住進內廂房,平日裡閑雜的事情就無需再親自去辦了。
搖響鈴鐺,雜役立刻會前來內廂房。
李墨簡單的吃了些乾糧,隨即仔細的檢查房間,確定沒有遺漏的地方, 才正式開始閉關。
正常情況下,入門修行至少要半年以上。
李墨短時間內不必擔心有人打攪會打攪自己,如今確實是烙印器官的最佳時機。
他盤腿坐於蒲團。
意識來到腦海,熟悉的造化書懸浮其中。
李墨早想好烙印的器官,第二三兩頁頓時顯露出器官虛影,玄妙的感應升上心頭。
器官虛影漸漸加深,李墨皮膚突兀的出現刺痛,緊隨其後的便是胸口傳來的窒息。
他再次翻開造化書,首頁仍然是大腦的圖案。
第二頁是乒乓球大小,宛如肉瘤般的中丹田。
中丹田承載功法煉化的靈氣,是人體最重要的器官之一。
第三頁是一張栩栩如生的完整人皮。
繪青衣需要用到皮膚,保險起見還是等掌握法術後,再通過重複烙印的方式,孕育第二張人皮。
李墨的牙縫裡擠出一聲悶哼,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起來,甚至影響到還未痊愈的肋骨。
他為節約時間,所以是一口氣烙印的皮膚、中丹田。
皮膚無論覺醒什麽神通,李墨都能接受。
但中丹田卻不同,要是獲得的神通無法助力修行,似乎只能考慮放棄霾霧靈氣了。
李墨由於疼痛難忍,夜晚翻來覆去睡不著。
“噠噠噠噠…哇哇哇……”
古怪的野獸叫聲在門外若隱若現,似乎距離內廂房極近。
李墨這回聽得很清楚,與鹿發出的有些像,不過他很快被疼痛吸引注意,恍惚間鹿叫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