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瞬間蕩然無存。
天地變幻。
明媚的陽光照射下來,李墨已經習慣法陣籠罩的黑市,一時間有些不太適應光亮。
“果然,金屬毒素與鐵鼎秘境有關。”
他用手掌擋住陽光,接著環顧四周。
身處的地方竟然來到海拔千米的高山,怪石嶙峋,陡峭的岩壁沒有半點植被,同時山脈又在不斷震動,令人無法站穩。
能看到山間有零星人影,分明是黑市裡的散修,他們正在懸崖峭壁采集著各類靈材。
李墨前一息還在車水馬龍的心獸黑市,後一息就突然來到陌生的地界,多少有點不習慣。
他的腦海中湧出,關於秘境的海量記憶。
造化書顯得無比活躍,如此異象只在李墨初次激活時見過。
李墨連忙分神消化造化書的信息,一切都說明自己正在鐵鼎秘境裡,進出秘境的鑰匙竟然是大腦感染的致幻金屬毒素。
砰砰砰……
李墨這時發現,山峰的原型是頭體積近千米的石龜詭獸,地動山搖不過是屍體生出的痙攣。
石龜渾身各處坑坑窪窪,屍體有價值的器官早已被摘除,散修的舉動只是在撿漏,目標是死後背甲上滋生的礦石。
周遭一片濃霧,隱約能看到還有幾座屍首若隱若現。
天空沒有日月星辰,卻保持常亮。
鐵鼎秘境的特征,與七千年前的秘境相差無異,但進出的方式為何如此古怪,難道出入口不應該在某些陵墓遺跡中?
李墨感覺這地方,像是用來堆砌詭獸屍體的亂葬崗。
鐵鼎秘境內的金屬毒素也異常濃鬱,他倚仗含荼茹毒與無漏之體才勉強止住毒素加重。
“如果金屬毒素代表著鐵鼎秘境,那多肢症呢?”
李墨思索間,沒有注意到遠處有道身影正向自己靠攏。
尹學眯起眼睛,通過吐出的猩紅確定李墨的位置,身軀如若無骨的在岩石縫隙中穿梭。
他表情貪婪,仿佛李墨已經任人宰割。
“發財了……”
尹學體溫驟降的同時,行路的動靜越來越輕微,口鼻噴湧出綠黃色的毒煙。
他掌握的法術名為蛇腹碧血心經,不但會讓指甲牙齒帶有劇毒,還能感知旁人的氣血。
尹學在黑市時,就注意到李墨的異樣。
他注意到李墨的心跳依舊在正常的范圍內,由此可見,年紀應該在十五歲左右。
同時氣血又無比雄厚,遠超同境界的修士。
所以尹學敢肯定。
李墨絕對體質特殊,還具備完整的術法傳承,儲物袋裡的資源靈石足夠他盆滿缽滿。
否則怎麽會拿出盈余的法器來售賣。
“肥羊,真當是肥羊……”
“我要是能吃掉這頭肥羊,恐怕都能嘗試衝擊弱冠期了,哈哈哈,時運一來擋不住啊。”
尹學想到這裡,眼中卻閃過一絲陰霾。
他為拖住宋亮,只能把部分收益許諾給蝰蛇會的同門,得想辦法獨吞肥羊的資源才行。
尹學不知不覺間,已經默認李墨的修為能隨意拿捏。
隨著他靠近李墨,鼻腔裡仿佛能聞到來自血肉的香甜,凹陷的雙眼中滿是瘋狂。
李墨一動不動,不斷對照著秘境內的事物。
腥風吹過。
尹學按耐不住的張開血盆大口,
毒煙自口腔裡噴湧而出,頓時身旁的岩石滋滋作響。 “話說,鐵鼎秘境已經開啟多久了?”
李墨似乎是自言自語,又像在詢問尹學。
尹學嘴角露出冷笑,不過是臨死前的垂死掙扎,想拖延時間離開秘境,哪有這麽容易。
“黃毛小兒,老老實實化作我胃中枯骨吧。”
蛇首快速膨脹朝李墨咬去,乾裂的皮膚宛如鱗甲。
尹學自信攻擊無法躲避,沒想到直接咬了個空。
李墨輕巧的側身閃開,響亮的咆哮自身後傳來。
陰影壓在尹學的身上。
尹學不由如坐針氈,哪怕認為李墨不過使些幻術,但本能還是驅使著腦袋轉頭看去。
一眼,差點被嚇出魂。
“什麽……”
只見鬼虎俯身饒有興趣的盯著獵物,五米有余的身軀壓迫感十足,周身充斥濃鬱的黑煙,關節各處覆蓋有狹長的骨刺。
尹學臉色慘白。
他狼狽不堪的翻身逃遁,心頭的僥幸蕩然無存,此刻只有難以言喻的恐懼。
“黑市裡為何會有如此恐怖的存在,不顯山不露水……”
“吼!!!”
鬼虎的靈活性絲毫未減,接連在虛實間自如轉化,陰風呼嘯中追上尹學一掌拍出。
尹學右臂應聲骨折,忍不住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走了。”
李墨瞥了眼山脊,明顯有黑市散修注意到動靜,悄無聲息的試圖摸上來撿漏。
“不,不,不要殺我,我是蝰蛇會的……”
鬼虎可聽不懂人言,前臂按住尹學,一口咬掉其頭顱。
李墨瞥了眼屍體,器官都是能賣靈石的,不過總角期三層的修士應該不值幾個錢。
他施展含荼茹毒,壓製住金屬毒素。
鐵鼎秘境如流沙般消退,黑暗再次籠罩,心獸黑市裡那股獨特的潮濕陰冷味撲面而來。
李墨淡然的從巷子裡走出。
街道上還在對峙,宋亮礙於黑市的規矩,強壓著怒火。
“尹人屠回來了,小兄弟死得可真是快啊,何必要想不開前往秘境,哈哈哈哈……”
蝰蛇會的修士發出大笑,引得人群目光看向巷口。
結果出來的卻並非尹學。
李墨手裡提著蛇首,旁若無人的扔到角落。
尹學死前還帶著絕望,眼裡仿佛看到駭人至極的恐怖,脖頸的斷口處有明顯的咬痕。
眾修士打了個寒顫,李墨被布條纏繞的腦袋,仿佛隱藏著一顆妖魔般的獸首。
“你……”
宋亮想要出言詢問,卻見李墨徑直離開街道。
李墨不在乎什麽蝰蛇會,對方是由總角期散修組成的,並且也不是一塊鐵板,尹學身死甚至會讓蝰蛇會的修士受益。
畢竟資源有限,少一個修士分,自己便多出些。
弱肉強食是這裡的主基調。
李墨殺戮果斷的行徑,還是得到一定的威懾,沒人知道其布條包裹的腦袋,到底是怎樣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