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才眉頭微皺,拿不準是否與李墨的第三道體有關,只能不動聲色的把疑問壓下。
他用余光掃過周遭。
烏塗全程關注白朝道子,應該沒有發現李墨的異樣。
安剛似乎有所察覺,但也僅僅瞥了眼李墨就不再多言,默默等待著道子築基的結束。
別說是韓才,李墨自己都被意外狀況驚嚇到。
實在是脾髒神通的覺醒太突然,導致無漏之體沒有完全收斂氣息,還好李墨反應及時。
哪怕外人感知到氣息,應該也不清楚詳細。
李墨通過內視打量著五髒,屍靈根已經形成整體,作為身軀的中樞,化作仙路的奠基石。
脾髒神通名為【運化升清】。
在古代醫術看來,脾髒乃是陰中之至陰,在五行中屬土,主要負責維持身體的運化。
包括血液流淌、腸胃消化、營養輸送等等。
李墨的運化升清大抵就是加強身體的運化,但他當時還未細究,五髒神通便再生變故。
烙印五髒的書頁已經盡數消失。
取而代之的依舊是一張普通書頁,但顯露的圖案卻包括心肝脾肺腎,說明五髒神通已經化為一爐。
五髒神通歸一後,誕生的新神通【麅鴞吞身】,其實是一種玄妙無比的先天道體。
山海經記載。
“有獸焉,其狀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齒人爪,其音如嬰兒,名曰麅鴞,是食人。”
麅鴞指的便是饕餮。
麅鴞吞身把先前的五髒神通融匯其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淋漓盡致的展現出饕餮的貪婪。
肝髒神通“含荼茹毒”,使得道體變得無物不食,就算劇毒,也能借助含荼茹毒化作養分。
肺髒神通“本源胎息”,渾身毛孔成為道體獲取靈氣的器官,皮膚還能吞食液體狀的靈材。
當養分、靈氣攝取進體內後,脾髒神通“運化升清”便發揮作用,毫無遺漏的輸送至各處。
心臟神通“碧血丹心”與腎髒神通“固本培元”,將養分、靈氣充分發揮,不斷增強根基。
麅鴞吞身看似對戰力的加持不明顯,但任何術法,都繞不開身魂,根基才是一切的源頭。
李墨面露複雜。
不由暗歎,先天道體果然有所差距。
若非無漏之體能與多重丹田相輔相成,衍生出量產靈石的能力,真有些雞肋了。
無漏之體放在如今,其實連尋常後天道體都比不上。
他倒不覺得,拿空白頁烙印皮膚有什麽浪費的,按照造化書的作用,全身器官都得陸續烙印。
既然烙印關聯的器官能滋生先天道體,那五官、六腑、三丹田等等,恐怕也都是如此。
等李墨器官盡數烙印,眾多先天道體很可能會再生造化,融合成足以得道的“仙體”。
他強壓雜念,寥寥無幾的空白頁限制了野心。
晉升弱冠期新增的五張普通空白頁,已經有一張烙印脾髒,剩下的書頁必須謹慎烙印。
李墨想到這裡,忍不住看向兩張特殊空白頁。
在築基成功後,他自然而然的搞清楚了特殊空白頁的用處,可能是因為境界帶動魂魄強大。
由烙印五髒而孕育的琉璃空白頁,為“法術頁”。
法術頁顧名思義,可以將烙印的法術化作身軀器官,雖然不會因此覺醒神通,
但法術會變得如臂指使,仿佛與生俱來。 李墨還未想好,法術頁烙印繪青衣還是混元後天道體,乾脆等入道命蒂的事端了卻再說。
由金屬極品靈石孕育的暗金空白頁,為“靈根頁”。
靈根頁可以讓烙印器官蛻變為靈根,或是通過重複烙印,長出具有靈根作用的器官。
李墨將其稱為五行靈根。
因為金屬極品靈石的關系,烙印的器官只會化作金屬靈根,覺醒的相應神通也是同理。
李默暫時沒有動用靈根頁的打算,實在鐵鼎秘境牽扯甚大,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
況且霾霧靈力是水土屬,金屬靈根的作用不顯。
李墨理清楚造化書後,修為也徹底穩固,只是他注意到一個不好的發現。
總角期死病,已經有爆發的苗頭出現。
雖然還有幾年的空檔期,但李墨必須抓緊時間準備,稍有不慎,死病便能讓他根基盡毀。
好在渡過總角期死病後,距離弱冠期死病至少有三四十年,死病相隔的時間會越來越長。
就在李墨思緒萬千間,其余道子的築基也落下帷幕。
青明道子意識剛恢復,便立刻走到李墨的身旁,眼神中充斥著對白朝道子的濃濃忌憚。
兩人相顧無言,都不知白朝道子還能否被稱為“人”。
白朝道子的蟲屍胎已經將朱熹道子徹底吞噬,借助兩份入道命蒂,才勉強完成築基。
血肉麋鹿的腐爛痕跡褪去大半,散發出弱冠期的瓊漿靈力。
李墨可以確認,白朝道子掌握的絕對是南鬥渡人經,並且比當初那頭麋鹿詭獸,獲得的傳承更加完整,也更加詭異。
哢哢哢哢……
蟲蛹裂開無數縫隙,結果竟然鑽出兩道身影。
朱熹道子與白朝道子面帶相同的笑容,朝烏塗點頭示意,腦後的觸手都連接著血肉麋鹿。
“什麽鬼玩意。”
李墨頭皮發麻。
恐怕血肉麋鹿才是本體,觸手連接的兩位修士,只是一具具負責修煉的傀儡。
朱熹道子也已經成為白朝道子的一部分,保留著生前的後天道體“百舌誕體”。
韓才和安剛驚愕的表情不像作假,烏塗卻滿臉激動,嘴裡連聲叫好,不斷念叨著百獸血身。
李墨頓時意識到,接觸內門的熔鎮高層絕不在少數。
他們似乎對內門的傳承很感興趣,最終搞出畸形可怖的白朝道子,甚至將後者推至弱冠期。
子器派在裡面扮演著怎樣的角色,李墨不得而知。
烏塗迫不及待的說道:“就這樣吧,白朝與我返回熔鎮,青明、山海你們聽韓才吩咐。”
他施展法術,使得蓮花寶座血肉增生至五米大小,托起白朝道子便禦空離開多肢山。
韓才許久沉默無言,安剛起身去驅散圍觀修士,至於兩人在想些什麽,沒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