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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黑莲降世,徐青的考验
忽然间,平静的地底像是被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搅动,冥泉毫无徵兆地沸腾不止。
滚烫的气泡不断从泉底涌起,破裂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滚滚热气弥漫开来,带着刺鼻的硫磺味,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炽热而粘稠。
在那漆黑如墨丶汹涌翻涌的水面上,缓缓绽开了一朵三品黑莲。
这黑莲的每一片莲瓣都硕大无比,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倒写的《金刚经》
梵文。
梵文闪烁着诡异的幽光,仿佛在诉说着被扭曲的佛理,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却又散发着一种令人胆寒的邪异气息。
黑山老妖赤着双足,面色冷峻,一步一步缓缓踏莲而来。
他的三千银发如瀑布般垂落,每一根发丝都闪烁着寒光,仿佛是由冰雪凝结而成。
随着他的脚步移动,枯萎的曼陀罗花像是被注入了邪异的生命力,瞬间重生。
然而,重生后的曼陀罗花却不再是娇艳的模样,而是化作了一盏盏阴森的骷髅佛灯。
这些佛灯散发着幽绿的鬼火,在夜风中摇曳闪烁,照亮了黑山老妖那冷酷的面容和他身后那片被黑暗笼罩的世界。
夜空中,原本安静的荧惑星像是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召唤,骤然变得异常明亮。
那刺目的红光,如同鲜血般洒向大地,给世间万物都蒙上了一层不祥的色彩。
黑山老妖抬头望向荧惑星,缓缓抬起手,那动作仿佛要将整个苍穹都握在手中。随着他的动作,掌心竟缓缓浮现出一座坍的古寺虚影。
只见那残破的「大雷音寺」匾额斜挂在门媚之上,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刹那就会掉落。
寺内,五百罗汉的金身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庄严,皆生满了斑驳的绿锈,显得破败不堪。
而在他们的眉心处,竟嵌看由荧惑陨铁铸就的逆无字钉,散发看冰冷的寒光,象徵末法。
「此物本该随释迦牟尼道人涅繁寂灭..::.:」黑山老妖冷冷地开口。
他的指尖轻轻叩击着虚空,每一下叩击都像是在敲响末运的钟声。
随着他的动作,寺中突然缓缓升起三品黑莲。这黑莲的莲瓣由荧惑玄铁铸就,坚硬无比,每片莲瓣上都刻着被篡改的《般若经》:「色即是空,空即是恶」。
扭曲的经文,在荧惑星的血光映照下,显得更加诡异。
黑莲像是找到了归宿一般,迅速坠入活佛的胸口。
就在这一瞬间,九天星河仿佛失去了控制,突然倾泻而下。无数星辰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璀璨的光瀑,向着活佛涌来。
荧惑星投射出的血光,如同一把把利刃,照在莲瓣上,映出了三幅恐怖的炼狱图景。
一品莲上,显化出阿修罗屠天众的惨烈场景。阿修罗们身形高大,张牙舞爪,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他们挥舞着各种奇异的武器,疯狂地冲向天众,将天众杀得片甲不留。佛血四溅,染红了周围的天空,也浸透了莲纹,使得莲纹上的梵文都似乎在痛苦地扭曲。
二品莲上,浮现出紧那罗用琴弦勒毙比丘的画面。紧那罗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那琴弦在他手中如同一把夺命的凶器,紧紧地勒住比丘的脖颈。比丘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的双手徒劳地挣扎着,却无法挣脱那致命的束缚。魔音从琴弦中传出,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蚀刻着梵文,使其变得模糊不清。
三品莲上的画面更是令人震惊,竟映着黑山老妖撕裂大雷音寺佛像的画面。
只见黑山老妖双手用力地撕扯看佛像的身体,佛像的碎片纷纷掉落。佛指在这剧烈的撕扯中,化作了莲蕊,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如今的悲哀。
活佛的金身被这汹涌的星火瞬间点燃,火焰熊熊燃烧,将他包裹其中。在这火光之中,他的背后缓缓浮现出三头六臂的异相。
左首是忿怒明王,面目凶狠,怒目圆睁,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寒光,仿佛随时准备向敌人发起攻击;右首是黑山妖相,周身散发着邪异的气息,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仿佛在嘲笑世间的一切;而正中,却是他自己的少年法相,面容稚嫩,眼神中却透着一丝迷茫与挣扎。
黑莲像是一个贪婪的怪物,疯狂地吞噬着荧惑星力,将当年被释迦牟尼道人斩断的「贪嗔痴」三毒重新灌入他的体内。
「大师可认得这莲中囚徒?」黑山老妖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猛地捏碎莲台,伴随着一阵清脆的碎裂声,三具被铁链贯穿的金刚骸骨跌落尘埃。这三具骸骨正是当年守卫大雷音寺的金刚,他们的身躯曾经是那麽的高大威猛,如今却只剩下了这破败的骨架。
活佛见状,瞳孔急剧收缩。这些骸骨的脑后都生着尖锐的骨刺,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贪嗔痴三毒进入骸骨,诞生了新的护法金刚。
而且是四尊!
第一尊嗔怒金刚从滚烫的熔岩中缓缓站起,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钢叉,这钢叉竟是用罗汉的脊柱熔铸而成。钢叉上还残留着未乾涸的鲜血,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嗔怒金刚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他挥舞着钢叉,发出阵阵怒吼,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都毁灭。
第二尊贪爱金刚脚踏业火红莲,缓缓浮现。每片莲瓣上都嵌着被腐蚀的佛宝,这些佛宝曾经是佛门的象徵,如今却在邪异力量的侵蚀下变得淡无光。贪爱金刚的脸上带着贪婪的笑容,他的目光四处搜寻着,仿佛在寻找着下一个可以掠夺的目标。
第三尊痴愚金刚口诵倒错的《金刚经》,缓缓走来。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经文字符从他口中吐出,竟化作了一面面食人经幡。这些经幡在风中猎猎作响,
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仿佛在召唤着死亡。
第四尊傲慢金刚则由三品黑莲直接幻化而成,他的额间竖着一只竖眼,正是荧惑星本体的投影。这只竖眼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能看穿世间万物。傲慢金刚的脸上带着一种不可一世的傲慢,他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一切,仿佛世间万物都在他的脚下。
黑山老妖见状,满意地笑了笑。他割破自己的手腕,洒下妖血。那妖血滴落在星火之中,迅速凝成了第四品莲台虚影。「待你炼成四相归一时,这荧惑黑莲自当圆满......」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半月后。
活佛端坐在黑莲之上,神色冷峻,他的指尖轻点虚空,动作看似轻柔,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荧惑星投下的血光,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扫过流民营地。那些饥民们原本憔悴的面容上,突然浮现出倒无字印记,那印记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芒,仿佛是被邪异力量烙印在灵魂深处。他们的瞳孔逐渐染上暗红色,眼神变得空洞而无神,
仿佛失去了自我意识。
他们机械地走向佛国虚影,脚步沉重而缓慢,每走一步,脚下的土地都仿佛在颤抖。
随着他们的前行,血肉便褪色三分,原本鲜活的生命气息逐渐消散,最终化作半透明的魂灵,跪拜在贪嗔痴三尊金刚脚下。
这些魂灵的脸上带着痛苦和恐惧的神情,却无法挣脱那无形的束缚。
「此乃大慈悲。」
活佛的声音冰冷而空洞,他抚摸着莲台边缘的骷髅佛灯,那佛灯的灯油竟是流民们被抽离的恐惧情绪。
这些恐惧情绪在灯油中翻滚涌动,仿佛在诉说着他们悲惨的命运。
佛国内新建的稻田里,魂灵们弯腰插秧时,秧苗根茎竟扎进他们透明的脚踝每一根根茎都像是一条贪婪的吸血虫,不断地吸食着他们的魂力。
这些受渡者正在用自已的生命之力,滋养着荧惑黑莲,而黑莲在这滋养下,
愈发显得邪异而强大。
南直隶,应天府。晨光熹微,柔和的光线透过雕花窗,洒在临时内阁那略显陈旧却不失庄重的桌案上。一封封来自北地的情报,像是一群沉默的使者,静静躺在那里,却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内阁首辅霍景,这位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平日里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见惯了世间的风风雨雨,甚至在内心里,他早已将灾民视作无足轻重的存在。
然而,当他的自光扫过这些情报的内容时,一向沉稳的脸上,还是忍不住浮现出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撼。
他眉头紧锁,双唇紧抿,半响才憋出一句话:「玉—-他疯了?」
如今北地推广了高产作物,本应迎来粮荒大为缓解的局面,可没想到,在对待百姓的残酷程度上,北地的老爷们竟如此「出类拔萃」。
好好的一条鞭法,推行起来,却成了许多百姓破产卖地的导火索,将无数家庭推向了深渊。
换做往年,这样的事情一旦发生,必定流民军遍地,天下大乱。
可如今,玉亲王竟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他请来雪域活佛,与密宗金刚宗的人联手,勾结权贵士绅,再加上北方官府的力量,不断收拢流民。
用活佛的佛国将老弱病残渡化,把精壮之人丢进工坊,稍有闹事的,便就地格杀。如此一来,流民的问题竟被他轻松地解决了。
「高啊。」霍景半是震惊,半是吐槽,那语气里,既有对玉亲王手段的惊叹,又带着几分嘲讽。
就说问题解决没解决嘛!
他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
「这玉王爷倒是深谱『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的道理,只不过.::」他缓缓转头,看向一旁的户部尚书陈复,眼神里闪过一丝狡点,「他把人也解决得太彻底了些。」
陈复微微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忧虑之色。他抬手轻轻扶了扶自己的官帽,说道:「元辅,我昨日仔细算过,北地丁册上月起码骤减了八方户。」
说着,他弯腰蘸着茶水,在案几上缓缓画圈,那动作仿佛在描绘着北地人口锐减的惨状,「按这渡化速度,再过三年北直隶怕是要『千里无人烟」。」
南北终究要归于一统,若是北地无人,对于朝廷绝对是极大的负担。在中土王朝,华夏子民和非华夏子民,那可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这不是好不好用的简单问题,而是关乎能否为朝廷所用的关键所在。抛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传统说辞,仅从教化丶收税等方方面面来讲,天朝上国的子民,远远优于任何异族。
而且到了大虞朝,底层百姓还有一个独特的优势。许多平民百姓的先祖,都是从权贵土绅豪族这些阶层堕落下来的。
真正先秦时代的穷人,到大虞朝,大部分早就绝后了。
所以这些底层百姓多少都传承了一定的家学,自幼便耳濡目染中土文化,更容易接受朝廷的教化,培养读书种子也更为容易。
可若是其他异族土着,想要教他们种地丶读书丶认字,那耗费的人力物力简直不可估量,就算历经几百年,都未必能收回成本。
而大量的读书人口,能够推动道术机关的进步,筛选出更多适合修行的人,
这些都是天朝子民潜在的巨大优势。
毫无疑问,北方现在做的事,根本是在掘仙朝的根基。
霍景微微眯起眼睛,伸手摘下天工院制作的水晶镜,在黄花梨案几上轻轻叩击着翡翠烟杆,发出清脆的声响。「即刻传谕都察院,着督察院丶翰林院丶六科给事中联衔上奏,将北地「佛国渡民』之事写入邸报!」
他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字字要见血!」
次日寅时,京城雕版作坊内灯火通明。翰林院编修坐在案前,手持狠毫笔,
神情专注,笔锋游走间,疾书道:「查北疆道御史密报,玉亲王勾结西域番僧,
假借赈灾之名行掠民之实..:」
一旁的老刻工眯着眼晴,紧盯着木板,手中刻刀上下翻飞,枣木屑纷纷扬扬地洒落。随着刻刀的舞动,「妖术惑众」四字逐渐在木板上显露出锋芒。
五更鼓响,报房小厮怀揣着墨香未散的邸报,飞身上马。那马嘶鸣一声,扬起四蹄,向着应天府衙疾驰而去,马蹄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响亮。
东州书院内,青衫士子们围坐在一起,传阅着加急文书。山长站在讲台上,
手抚着白须,气得浑身发抖。突然,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道:「此乃圣贤书中『苛政猛于虎』之实证!」随着这一声怒吼,桌上的砚台应声而裂,碎成了几瓣。
监院见状,赶忙从怀中取出私藏的学院札记。众学子们纷纷围拢过来,眼神中透着愤怒与坚定。他们血为誓,连夜开始誉抄二百份《讨逆文》。这些文,被悄悄藏进运河粮船的暗舱,随着船只的行驶,向着北疆而去。
朱雀大街的茶馆里,人声鼎沸。说书人站在台上,手中惊堂木猛地一拍,震得茶碗都轻轻颤动。「列位可知?」他故意提高了音量,吸引着众人的目光,「那番僧座下莲台,竟是用童子脊骨镶嵌!」台下,身着团花马褂的盐商们纷纷放下手中的盖碗,手中的鼻烟壶在掌心转得飞快,脸上满是惊与愤怒。
「早听说北地工坊拿人骨烧瓷,没成想连魂魄都不放过!」一人忍不住高声说道。
大明报的报童猫着腰,灵活地钻过街上人潮,手中高举着揭帖,那上面的标题格外骇人:
《惊曝北疆十万人丁失踪案》!
过往的行人纷纷驻足,投来惊讶的目光。
通政司主事捧着塘报,脚步匆匆,碎步进殿。「最新急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北地给流民发了掺香灰的窝头,说是『食之可登极乐」。」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又补充了一句,「结果当日吃死许多人,如今百姓都管这叫『孟婆馍』。」
霍景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拨弄着翡翠扳指,脸上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阴阳怪气道:「糊涂!这叫「物竞天择』一一经不住佛缘的早登极乐,熬过去的正好充作苦力。」
他说完后,突然击掌赞叹,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妙哉!当年张太阿若得此法,嘿嘿——.」
旬日之间,通政司收到了九道监察御史的弹章。保定莲池书院传出了慷慨激昂的《北征赋》,两淮盐商集资刊印了《流民口述录》一时间,整个南直隶都沸腾了起来。
霍景在值房里,悠闲地把玩着和田玉镇纸,转头对如今的南直隶布政使何大人笑了笑,那笑容里满是自信与得意:「玉王爷即使能封百姓之口,还能拦住大运河千帆竞渡不成?」
临时内阁的做出的一系列反应都没有上奏老皇帝和徐少保。
因为陛下圣明,这种事让陛下知道了,有损陛下的圣明。
至于徐少保,突然说要闭关,政务全权交给临时内阁处理。霍景作为人精,
岂不明白其中蹊跷。
这也是徐青放出俗世政务权力的徵兆。临时内阁的表现,将决定日后许多事这次便是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