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人是你們先發現,但二組認真做事,沒有你們,他們同樣能找到這名日諜,所以讓你們並案,並不是說只有這名組長,而是整個日諜小組的人,全部並案。” 注意到向傑生表情,許青雲主動解釋。
向傑生頓時明白,科長不是隻讓二組參與他們,二組的案子,他們同樣參與。
就像科長說的那樣,沒有他們,二組也能找到人,既然碰在了一起,便聯合在一起辦案,共同分享所有功勞。
“科長放心,我明白該怎麽做。”
向傑生急忙回道,並案處理,是讓他們兩個小組,一起把這個日諜小組抓完。
然後共同來分功勞。
不過日諜組長這塊,首功肯定在他們,其他隊是他們先發現,一樣是他們主導,二組發現的人,則由他們主導。
這個結果他能接受。
“早點把日諜全部抓到。”
許青雲讓兩人離開,兩個小組表現都不錯,他不能明著偏向誰,這樣處置是最好的方式。
否則不管給誰,其他小組隊員都不會服氣。
“向組長,您來安排,我們隨時配合。”
出了門,何榮堂立刻對向傑生說道,聽他說完,向傑生頓時明白他為什麽要來找科長。
當局者迷,他當時太緊張。
畢竟四組和二組一起給了他們不小壓力。
“多謝何組長。”
向傑生抱拳道謝,何榮堂要給手下交代,不可能把人讓給他,科長雖然讓二組介入,但首功在他們。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
隨著他們找到一名日諜組長,好消息不斷,侯以功那邊盯著的人,同樣有了行動。
四組再次找出一名日諜。
許青雲隨時向許佔傑匯報,這段時間許佔傑臉上笑容就沒停過。
“你處置的非常不錯,既然是三組找到的人,就以三組為首,二組輔助。”
許佔傑表揚道,這個學生真的無可挑剔,沒想到在下屬問題上,處置的也是這麽妥當。
兩組都找到了人,能夠想象到,他們全不願意放棄。
如果許青雲偏向二組,那以後三組肯定會和他離心,人明明是三組先找到,並且盯了好幾天,完全沒理由讓給二組。
這種**裸的偏心,身為上位者最好不要有。
可惜的是,果黨懂得這點的人不多,都是想辦法提拔自己人,為自己人爭功。
有時候甚至會把手下變為仇家,想辦法將其整死。
真正做事的人屢屢遭受打壓,有關系的酒囊飯袋卻能身居高位,果黨可以說從上到下,已經爛到了骨子裡。
偏向三組也不行,這樣會打擊二組隊員的積極性。
下面的隊員不會想那麽多,更不會為長官考慮,他們只知道自己辛辛苦苦盯了那麽多天,發現了更重要的目標,結果因為別人先盯住,和自己毫無關系,肯定無法接受。
到時候不少隊員會有怨言。
就算他們不敢表達出來,內心總歸不舒服。
“老師,晚上我會和他們開個會,以後很可能再次出現盯住同一人的情況。”
“有道理,這件事你看著安排就行。”
許佔傑點頭,許青雲已經展現出他身為領導的智慧,這件事處理的非常好。
既不讓三組有意見,又安撫了二組的人。
“老師,我先回去了。”
許青雲低頭告辭,許佔傑送他出門,獨自哼起了小曲。
別說現在,就算未來,很多人高興的時候也會唱歌。
況且這次收獲會那麽大。
飯島那個蠢貨,來驗證了二十多人,結果把線索留給了他們,等抓到這二十多名日諜,又是一份潑天大功。
不僅有功勞,還有那麽多漢奸要抓。
這些人油水很足,哪怕日諜,他們在南京也有經費,每次抄日諜總會有些收獲。
抄出來的東西都能換錢。
就像他們現在的黃包車公司,當初就是日諜經營的產業。
這次又能狠狠撈上一筆。
許青雲向來懂事,從最初到現在,已經給他送了近千根金條,哪怕對他來說,這也是極大的收入。
他之前是能撈點,但撈的遠沒有抄家那麽快。
之前主要是下屬孝敬,以及別人請他辦事所給的錢。
就像許青石想要晉升局長,他從中就得到不少。
財富,功勞雙豐收,許佔傑非常滿意。
“科長,我們找到個新派來的人,我懷疑他不是觀察員。”
燕鳴跑來向許青雲匯報,他們四組再次找到了一個人。
但這個人和之前觀察員有點不同。
觀察員家裡都有收音機和字典,用作接收上海方面的指令,燕鳴偷偷查過此人的家,有反偵察裝置,但沒有收音機,所以產生了這樣的懷疑。
“不管是不是觀察員,先盯住。”
許青雲對日諜身份並沒有太大在意,只要是日本特工,一個都不會放過。
日本特工數量其實並不是特別多,主要集中在幾個情報部門,這幾個情報部門之間素質相差很大。
比如滿鐵情報處,他們屬於一般。
日本真正精英特工集中在特高課,土原這小子很有能力,注重特工培養,每名特工都接受過專業訓練。
其次則是陸軍情報部。
上次抓到陸軍情報部特工後,許青雲對這個部門已有一定了解。
他們同樣有專業訓練,但比起特高課來說略有不足。
但他們人數不少,只是沒有全部集中在中國這邊,包括東北,俄國都布置有大量的人。
另外還有海軍情報部。
日本海軍有單獨的情報部,根據許青雲所了解情況,他們可能連滿鐵都不如。
此外還有外務省情報部。
這個情報部的人員最分散,全世界各地都有,國內肯定也有,許青雲暫時還沒有遇到,遇到的話肯定不會放過。
日本學校性質的同文書院,也算是情報部門。
他們特工能力一般,但是危害性巨大,同文書院歷史悠久,前身則是日本一些學者,包括一些浪人學者,早在前朝的時候,他們就在中國遊歷,走遍大江南北。
遊歷為假,收集情報為真。
他們主要收集的是地形情報,所有的道路,甚至包括農村的小道,都會被他們認真記錄。
哪裡有河,哪裡有橋,甚至是小路的橋,他們全部清清楚楚。
包括樹林,甚至是井,他們也都標記在冊。
這份工作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做到,日本人很早之前便有了覬覦中國的野心,幾代人,用他們的腳,一步步走,最終繪製了份非常詳細的地圖。
他們繪製的地圖,比果黨這邊要詳細很多倍。
戰爭一起,這份地圖幫了他們大忙。
同文書院內就有不少這樣的人,特別是他們的前輩,基本上都乾過這些事。
這幾個算是大點的,小點的情報山頭更多。
許青雲從沒有放松過,他明白自己任務很重,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又給了他情報人員的身份,他就要將這些日諜全部鏟除乾淨。
這是他的責任和使命。
“繼明,人盯住了嗎?”
外面,方來寶正問向鄭繼明,鄭繼明這邊進展很好,連續找到了兩個人。
“盯住了,但他們一直沒任何動作。”
提起這個鄭繼明就有點鬱悶,別人找到的人,沒多久便去投放情報,他找到的只是正常工作。
若不是核實出他們身份有異,還不敢輕易確定他們身份。
“別著急,科長說過,情報工作必須有耐心,先盯住人,別讓他們有異常。”
方來寶笑呵呵安慰,他明白鄭繼明心思。
鄭繼明最初並不爭權,他隻想跟在許青雲身邊,是科長怕耽誤他前程,科長升職之後,特意安排他做了隊長。
鄭繼明軍銜不高,做隊長也沒有突出表現,若不是幾次任務,他們想辦法給鄭繼明爭點功,他晉升不到中尉。
包括之前少尉,也是科長幫他辦的。
鄭繼明雖然沒有在杭州接受一年專業訓練,不過特訓過一個月,當初還是特訓班的佼佼者。
現在被那麽多人比下去,他確實有點著急。
“您放心,我不急。”
鄭繼明立刻回道,他跟了許青雲那麽長時間,非常清楚,情報工作急不得。
晚上,四個組長一起回到軍事情報處。
許青雲召集他們開會。
“一組先匯報。”
許青雲看向侯以功,這次四組最先開胡,抓到和盯著的人最多,把他們留在最後匯報。
這次開會是總結,並且要講明以後再盯住同一個人的話,該如何處置。
“是。”
侯以功坐直身子,開始匯報,一組和三組介入的最早,但他們進展沒有四組快。
不過也不差,這麽多天以來,他們找到了三個確定身份的人,都是日諜。
可惜三人沒任何動靜,讓侯以功有點著急。
日諜不動,無法確定他們是否有上線,又是否有觀察員存在,暫時不好抓他們。
一組匯報完畢,接著是二組。
二組和四組一起後來加入,目前隻盯住兩人,其中一人還是三組先盯住,他們輔助。
何榮堂已經派出其他的人,學著四組,盡快找人,目前正在排查,他們有十幾個需要排查的人,何榮堂相信這些人之中肯定會有日諜。
接著則是三組,三組也是找到了三個。
其中一個是組長,和二組撞在了一起。
三個小組,加一起共確定了七名日諜,成績不錯。
最後則是方來寶匯報。
四組的成績就有點耀眼了。
之前行動抓到了火狐,將火狐和所有下線一網打盡。
單單火狐小組,就有七名日諜,火狐和他的五個下線,以及新來的女日諜。
這是已經抓到的人,另外還盯住了兩個,鄭繼明一個,左金方一個。
方來寶匯報的時候,其余三個組長都忍不住低下了頭。
四組自己就找到了九個日諜,他們加一起還比不過人家。
面子上確實過不去。
不過四組厲害他們無話可說,四組在許青雲的帶領下,成長飛速,他們偵辦的案子,抓到的日諜,算上歷史,他們三個小組加一起也是比不過。
比不過四組,沒什麽丟人。
“你們做的都很不錯,四組是有運氣,先找到了火狐。”
許青雲最後做總結,不能太打擊其他三個小組,況且他們一直都很努力,並沒有偷懶。
九加七,就是十六名日諜,飯島一共隻去了二十二處地方,去掉一個已被他們所抓的觀察員,相當於只有五處還沒有找到。
這五處都已經開始調查,並且排查了不少人。
包括四組在內,都有正在核實的嫌疑人。
“根據日諜交代,咱們有線索的只剩下了五個,這些地方要盡快核實,剛才各組都匯報了自己調查和抓捕過程,飯島喜歡把人布置在自己東側,所以重點調查五處的西邊區域。”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習慣,飯島確實每次都讓心腹在東邊等自己。
如果出現意外,他會向東側逃離,心腹更容易接應。
東邊出了城,他可以走陸路逃回上海,要是其他地方,都要繞上一圈。
他這麽選,屬於人之常情。
結果又給許青雲他們留下了線索。
“明白,我們馬上調整,先核實西邊的人。”
向傑生立刻表態,許青雲則是起身:“案子還沒結束,辛苦諸位,等案子完成,我給大夥請功。”
這次能抓到二十多名日諜,漢奸至少上百人。
如此大的功勞,足夠一批人晉升。
許青雲和四個組長稍難一點,但下面的隊長,隊員,將會有一批人晉升。
少數人晉升少校,一部分人晉升中尉、上尉,還有更多的人晉升軍官。
以後大頭兵反而不會多,這就是多立功勞帶來的好處。
再有一次這種情況,整個情報科甚至能做到全員軍官。
上海,土原秘密和幾個朋友見了面。
包括上海憲兵司令部司令松本。
兩人關系不錯,土原之前也是憲兵出身。
松本借給了土原一個中隊的憲兵。
數量有兩百多人,特高課一共就兩百多人,有這些憲兵在,北川和飯島翻不起任何浪花。
更何況他們剛來不久,上海特高課的人不可能完全服從他們,為他們背叛帝國來拚命。
他帶來的人,又查出了不少情況。
飯島在抓了平賀之後,沒對萬晉文做任何事,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查到平賀與萬晉文接觸,此事很詭異,整個上海特高課沒人知道。
平賀招供後,直接就死了。
間隔時間很短。
而且在之前,平賀並沒有招供,飯島單獨對他用刑,沒讓任何人參與,上海特高課有土原眼線,每人他是如何審訊的平賀。
但有一點可以確認,之前他審訊的時候,並沒有開錄音。
也就是說,之前的審訊過程,只有飯島自己清楚。 “總課長,我們查到,上海確實有個雜耍人失蹤,他擅長的是口技。”
川島碧輝來到土原房間,聽她一說,土原眼睛頓時眯了下,果不其然,飯島找人錄了假聲音。
這名雜耍人不是失蹤,而是死了。
飯島不會留著他的性命。
“查清楚,他是怎麽失蹤,被誰帶走。”
土原緩緩說道,飯島不可原諒,北川更該死,一切欺騙隱瞞的人,都該死。
土原掌控欲很強,絕不允許手下的人背著他做事。
更不用說這種毫無底線之事。
“是。”
川島碧輝扭著屁股離開,土原仰頭躺在沙發上,現在他已經猜到了真相。
飯島和北川為推卸責任,把平賀推出來做替死鬼。
這樣他們只有領導責任,而且及時找出內奸,責任可以輕一些,不至於立刻被他撤辦。
可惜他們愚蠢,用了個漏洞百出的方式。
兩人不可饒恕。
上海特高課必須再次換人。
想到上海特高課,土原腦袋有點痛,連續兩任課長做著相同的事,為了自己官位,故意弄死同僚。
這個口子必須給他們堵住,讓所有人明白,欺騙他沒有好下場。
好在杭州沒再出事。
雖說杭州同樣犯過錯,有損失,但任何事就怕對比,杭州做的事至少比上海強的多。
他們成功將許青雲引到杭州,只是低估了這個年輕人,沒能將人殺死,自己還損失了幾個和一名內應。
第二天下午,川島碧輝便返回。
一名雜耍人,想查他並不難,他們是被上海一夥青幫弟子給綁走,川島立刻帶人抓了這夥青幫的一個人。
經過審問,對方招出,是一名日本男子找到了他們,給他們錢,讓他們幫著找一個能模仿聲音的人。
根據他們描述,此人正是飯島。
飯島竟然親自出面找人。
不過土原能理解,這件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飯島又沒有養死士,而且是針對心腹陷害,他哪敢用別人。
飯島該死。
“帶上人,我們去上海特高課。”
查清楚之後,土原不再去等,立刻將憲兵隊的那個中隊借來,直接前往上海特高課。
“課長,不好了,好多憲兵衝了進來。”
北川正在辦公室,秘書匆匆忙忙跑了進來,北川頓時起身,愣在了那。
憲兵怎麽會衝進他們特高課?
特高課雖說是軍人,但他們身份特殊,是情報部門,憲兵對他們約束有限,憲兵最主要還是監督軍隊。
“出去看看。”
憲兵衝了進來,北川不能不聞不問,立刻親自跑出去,剛出來就看到匆忙而來的飯島。
聽說憲兵衝了進來,飯島也有點懵。
“課長,出什麽事了,憲兵為什麽過來?”
飯島急急問道,這段時間他確實犯過事,陷害了平賀,做賊心虛,害怕憲兵是知道了這件事,特意來抓他。
“和你無關,我們去問問就知道了。”
北川搖頭,現在越看飯島越不順眼。
飯島是關心則亂,就算他陷害平賀的事被發現,也是總部來處置,而不是憲兵。
可能是其他人犯事,或者惹到了憲兵。
好在他們特高課和憲兵關系一直不錯,不是太大的事,都能息事寧人。
真是大事,大不了舍棄這個犯事的人。
“北川課長。”
北川剛下來,便看到帶隊的憲兵司令部大隊長三原,他來上任的時候曾經請在上海的日本同僚軍官,兩人見過面。
“三原隊長,您這是幹什麽?”
三原和他一樣都是大佐,土原借了一個中隊,不過帶隊來的是大隊長,土原級別太高,松本特意安排大隊長親自過來幫忙。
“拿下。”
車內突然傳來道熟悉的聲音,北川稍稍一愣,旁邊的憲兵立刻上前,將他和飯島,以及他的秘書全部按倒。
身上的槍被搜出後,土原才從車上下來。
“總,總課長。”
看到土原,北川完全傻眼了,飯島更是呆在了那裡,身上忍不住在顫動。
總課長怎麽來了?
他來幹什麽?
答案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來查他,上次匯報沒能瞞過總課長,被他起了疑心。
就好像之前的川島,一樣是土原親自過來。
“帶他們進審訊室。”
土原狠狠瞪了他們一眼,讓自己一名心腹暫時接管上海特高課,同樣是北川心腹的行動組長被軟禁。
土原不允許上海特高課有任何亂象發生。
被帶進刑訊室,飯島直接被人吊了起來。
他身上抖的更厲害。
北川比他好不到哪去,雖然沒吊他,但他被控制住,動彈不得。
“飯島,我最後問你一次,平賀是怎麽死的?”
土原沒有坐下,直勾勾的看著飯島,飯島心跳頓時加速到兩百,整個人差點沒暈過去。
他最害怕,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總,總課長,平賀背叛了帝國……”
“給我打。”
土原給了飯島最後機會,飯島既然不要,他不會再客氣,一陣皮鞭抽過後,飯島痛的鬼哭狼嚎,不斷求饒,不過還是堅持平賀背叛。
“上電椅。”
土原根本不信他任何一個字,直接讓人將他按在了電椅上。
飯島不願意承認,是因為他明白承認後的結果,承認就是死,不承認或許還有一絲活路。
電椅上,飯島終於承受不住,承認平賀是被他所害。
他去南京執行任務,驗證被抓的第九人是誰,結果有七人被中國人所抓。
這個責任很大,他不想背,也害怕背了之後被撤職。
他了解北川,北川會保自己,不會保他。
“停下,我說。”
電椅上,飯島終於支撐不住,他現在寧願去死,也不想承受這樣的痛苦。
北川眼中現出驚恐,看了眼土原。
飯島一旦招出他知道平賀的事,以總課長的性子,絕不可能饒了他,現在他只能祈禱,飯島想要自己照顧他的家人,主動承擔一切。
否則他必死無疑。
“平賀的事究竟怎麽回事?”
土原冷冷問道,飯島低著頭,慢慢說道:“我在南京執行完任務回來的時候,不知道他們怎麽暴露了,留下平賀通知其他人撤離,我提前兩小時離開……”
“後來我匯報給課長,不用錄音,能不能直接上報……”
“你什麽時候匯報了。”
北川急忙開口,惡狠狠的瞪向飯島,這個該死的家夥,竟然絲毫沒想過維護自己,主動說出一切。
“堵住他的嘴。”
土原早就猜到北川知情,否則飯島不敢這麽做。
飯島臉上竟然露出詭異笑容,他是要死,但北川別想活著,如果不是北川想讓他背鍋,他怎麽會這麽做?
反正要死一起死。
北川本就被控制,嘴被堵住,一句話都說出不來。
“北川暗示我,錄個假口供,我就去找人,上海那麽大,肯定能找到會模仿別人聲音的人。”
“是他嗎?”
土原讓人帶個人進來,進來的人小心翼翼,看到飯島愣了下。
“是他找我乾的,不關我事啊,人在哪我真不知道。”
飯島還沒開口,進來的青幫弟子便大聲喊道,他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抓個雜耍的人,竟然把自己害了。
“不愧是總課長。”
飯島笑著搖頭,原來總課長連他錄假口供都想到了,並且找到了人。
這次他死的不冤。
“雜耍人被我殺了,丟進了河裡,之後回來弄死了平賀,然後讓北川匯報。”
飯島交代了一切,和土原之前所想的基本符合,沒什麽大的出入。
該死的飯島,他如果背鍋,最多被撤職,現在倒好,冤死了一個平賀,連他和北川一起都要完蛋。
“你在南京為什麽會暴露?”
土原突然問道,除了調查平賀受冤一案,他還要弄清楚最近上海特高課究竟怎麽回事。
“總課長,這點我真不知道,有時候我懷疑中國人是不是會算命,能算到我們去。”
飯島搖頭,他若是知道怎麽暴露的,早就打補丁。
“把你在南京所做的一切,全部如實告訴我。”
土原沒打算這麽放過他,他要問清楚所有情況,否則以後怎麽往南京派人。
南京最為重要,那裡的情報工作繼續重視。
“是……”
飯島把他帶人到南京之後的事,詳細說了一遍,還沒說完,便被土原打斷。
“你剛才說,每次你都是讓一名隊員去調查,你在暗中盯著,然後安排了兩個人在暗中接應你?”
“是這樣,調查過的人都回來了,避免他們泄露情報。”
飯島點頭,不明白總課長為什麽這麽問。
“蠢貨。”
土原氣的大罵,他帶了兩個人在周圍,隻回來一個平賀,另外一個肯定被抓。
土原怎麽也沒想到,飯島會那麽怕死,如此小心,讓別人去驗證,他其實根本不需要帶那麽多人,隻帶兩個,人少反而更安全。
有那麽多帝國特工被抓,他帶的人越多,暴露的風險就越大。
很有可能,他帶去的人被叛變的特工發現,從而找到了他們。
關鍵是,每次飯島去驗證,他讓人在不遠處等著。
被抓的那個一旦背叛,中國人馬上就會知道這些地方有貓膩。
他對中國人沒有小看,特別是現在,南京有個厲害的年輕人,抓了他們不少人。
中國人必然會針對這些地方進行調查。
可惜土原不會算命,不知道飯島竟然做了這樣的蠢事。
否則他一定會下令這些人先轉移,或者直接撤回。
現在過去了那麽久,不知道有沒有人被中國人抓到。
這些可都是最重要的潛伏人員,該死的飯島,竟然先從重要的人開始,最後才去調查觀察員,查出是觀察員被抓。
若是他最初就去驗證觀察員,根本不會有後面的事。
“總課長,您是擔心被抓的那個人嗎?他不知道我們潛伏人員在哪。”
飯島怔怔問道,土原猛然起身,走過去踢了他一腳。
能讓土原氣到失態,可想而知他此時心情如何。
“馬上想辦法給他們通知,立刻找理由來上海。”
土原氣到心痛,該死的飯島,這麽多年布置,好不容易在南京打造的情報網絡,很可能因為飯島的失誤,損失殆盡。
即使沒有平賀的事,土原也不可能放過他。
現在先下命令,讓他們立刻返回上海,不管他們有沒有被發現,安全第一。
土原親自坐鎮上海特高課,這邊的人則想辦法給南京的人進行通知。
馬上,土原收到了個不好的消息。
原本有一個小組,這兩天應該匯報情報,但沒有聯系。
這次不是固定聯絡時間,固定聯絡是報平安,平時他們有情報就匯報,沒情報就算,畢竟潛伏特工不是每個月都能拿到重要情報。
少一次聯系,他們便能多一份安全。
所以這次那個小組沒有發報,上海這邊也沒有特別在意。
“南京還有多少觀察員?”
土原明白,自己擔心的事情可能已經發生,他現在必須立刻了解南京情況。
“第一批觀察員只剩下了一個,第二批觀察員還有四個。”
“第一批觀察員有沒有被啟動過?”
土原再問,情報組副組長輕輕點頭,觀察員都是飯島在做,不過他知道一點。
副組長不是飯島的人,也不是北川的人,是以前上海特高課老人。
北川不能把所有人全部撤換,不過北川來到之後,這名副組長基本上沒有了任何實權。
“啟動第二批所有觀察員,讓他們去發出緊急撤退信號。”
土原很果斷,第一批剩下的那個不管有沒有出事,他都不會用,第二批既然沒有啟動過,就用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