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啥?”馬二炮梗著脖子,一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十個人絕對被難倒了八個,只因為那八個壓根就不知道這句話是啥意思,而馬二炮無疑是那八分之一。
可這個典故是啥這句話又是啥意思那卻終歸是有人知道的。
“你他娘的是逗我不樂嗎?”盧一飛氣的罵道,“狗日的,下回打仗你就上前面打衝鋒去,然後老子也對你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看怎樣?”
許慎微不吭聲了,他真是小看了其他的士兵,沒想到人家真有人知道這句話是啥意思的。
只是到這裡還沒有完,那終究有不知道是啥意思的呢。
“他剛才說的那句話啥意思?”陸宜春問。
“就是說有個老頭丟了一匹馬,這誰家丟了馬誰不心疼?這就是禍。可誰曾想過了幾天,那匹馬拐了匹母馬回來,這不就是賺了嗎?”盧一飛解釋。
“我艸,還有這操作?”馬二炮笑了,不過卻是被氣笑的。
“後面還有呢。”盧一飛接著說,“你說那家多了一匹馬,那家人自然賊他娘的高興,完了吧那家的兒子就騎那匹被自家的公馬勾回來的母馬。
結果樂極生悲,那小子就從馬上摔下來了,腿就摔瘸了!”
“樂極生悲呵!”沒啥文化的馬二炮已經被盧一飛講的這個後世不說盡人皆知卻也差不多的這個典故給吸引住啊。
“後面還有呢。”盧一飛又道。
“你不能一次講完啊,你跑肚拉稀啊,怎還一泡泡的呢?”馬二炮氣道。
“滾!你不打岔我不這講完了?”盧一飛就罵。
“快講,後面還有啥?你別跟個既二又炮的家夥一般見識。”陸宜春笑道。
“後來也打仗了,打仗就得抓壯丁,古時候和咱們現在也差不多。
可是那家兒子的腿摔瘸了,誰又會拉個瘸子去當兵?
結果呢,他們村子當兵的去的都死了,這家人的兒子卻因為成了瘸子才保下條命。
你看,這小子腿瘸反而因禍得福了。”盧一飛總算是把中國歷史上很出名的塞翁失馬的典故講完了。
當然了,盧一飛也只是知道個梗概,至於說是那家是母馬把公馬拐了回來,還是公馬把母馬拐回來了,他也不知道。
士兵們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來,他們總算搞明白許慎微用這個典故說商震是什麽意思了。
那是說,別看商震往四十軍陣地打了槍把人家的團長給誤傷了,那說不定還能變成好事呢。
可真的會如此嗎,絕大多數人那是不會信的,馬二炮氣道:“講這麽一大堆,和咱們長官有什麽關系?你們的意思是咱們長官回來也能拐一個母的回來唄?”
馬二炮這麽說完,士兵們互相看了看,卻是有好幾個同時說了一句東北人名言:“扯犢子!”…
於是,許慎微的臉紅了,而坐在人堆外面的大老笨的臉也紅了。
商震為了把遠處國軍的火力吸引過來就衝著國軍陣地打了四槍。
就商震底下的這些士兵也只是在吃從日軍那裡搶來的米飯菜湯的時候有人問商震,為啥四十軍會往這頭打輕重機槍,商震才說了最早打他往四十軍陣地那頭打了幾槍。
商震一提這個士兵們便有了印象了。
當時商震先是在後面阻擊了下日軍,然後又讓士兵們阻擊一下,而他所下的命令不能說是奇葩卻也讓士兵們難忘,那就是每回打一槍,別管打不打中就把頭縮回來,下一槍最好換個地方。
而接著,山溝那頭的槍聲便響了,只不過士兵們沒有在跟前並不知道那槍是商震打的罷了。
所有人都知道商震的槍法很好,說他是一個神槍手也不為過。
可商震再是神槍手,讓他去打那七八百米外的目標他也不可能有太大的準頭。
想想,七八百米呢!
一個人看七八百米外的另外一個人那才多大點兒,更何況四十軍的人那可都在陣地裡呢,或許也只是露出個腦袋或者上半身罷了。
而這暫且不論,商震就是真看到了四十軍陣地裡的人了,他也不可能把槍自己人的腦袋上瞄啊。
估計商震也只是向著四十軍陣地那裡胡亂的打了四槍,甚至連瞄都沒有瞄。
可是事情怎麽就這麽寸,商震這一槍就把四十軍主陣地上的一個團長給打了,而且四十軍的人還說了,那發子彈竟然把那個團長的耳朵給打豁了一個!
本來呢,就這事,那個團長估計也只能自認倒霉了。
那戰場上有打偏的打飛的流彈那不很正常嗎?
可問題卻是人家四十軍的人把商震他們當功臣似的既給吃的又給喝的又問他們打鬼子的事,結果大老笨實誠卻是把那幾槍是商震打的事給說出去了!
“都怪大老笨,大老笨就是笨,他要不是嘴快,這事怎能捅出去?”終於有士兵抱怨大老笨了。
只是那個士兵話音未落,李清風就跳起來不幹了:“少說我家大老笨!大家要不是顯擺自己打鬼子的事顯擺瘋了,他那麽老實能多嘴嗎?”
一看李清風不樂意了,說話的那個士兵也是新兵,他還真不敢惹李清風,便忙道:“我說錯了行吧,我說錯了。”
李清風這才“哼”了一聲不言語了。
一時之間士兵們陷入沉默。
又過了一會兒,卻是陸宜春打破了沉默說道:“整個事就在這裡擺著呢,也很難說怪誰。
說怪咱們長官?那咱們長官也就是衝四十軍陣地一共就打了那麽四槍,他又怎麽可能知道自己打出去的其中一槍就把一個團長的耳朵給削掉了半拉。
你們說這事,就這事就跟那天上的鳥拉下一泡粑粑似,可偏偏就掉在了誰的腦袋上!
那平時特意打都打不到!
說怪人家那個團長?那人家那個團長拿著望遠鏡在那裡觀察戰況敵情有毛病嗎?沒有!
你們說這事捅出去,說怪大老笨?好象也說不通,大老笨也不知道整件事情會有這麽寸啊!
所以啊, uukanshu 咱們也不用瞎嗆嗆了,現在也就看——”
說到這裡時,陸宜春卻是又向四周看了看,眼見沒有四十軍的人離他們小一小撮人還遠才接著說道,“現在也就看那個團長傷的有多重了,還有就是,是不是小心眼兒了。”
“都說了就是傷到耳朵了,那能有啥事兒?
你看那冬天的豬,耳朵凍掉了不也活的好好的?”馬二炮不以為然。
“那可不一定,人家是團長,人家可不是豬。”陸宜春回答。
現在他們這夥人中剩下的這三個原四十軍的老兵那已是以東北軍自詡了,渾然忘了,要是在一個月前,他們要是見到四十軍的團長級別軍官那都是要“啪”的一聲打立正的。
“你們那些東北軍的,都過來,到我們團長那裡去!”這時遠處有喊聲響起,喊話人正是那個長著連毛胡子的四十軍的排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