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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話事人 第113章 人在資本積累的初始階段,難免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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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憂鬱笑笑生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4-08-27 13:45:52 来源:搜书1

  而李鬱,

  站在鎮子外都能聽到此起彼伏的歡呼,尖叫。

  他陡然想起了一句話:

  “人在資本積累的初始階段,難免使用點卑鄙見不得人的手段!”

  胥口鎮、橫塘鎮的百姓士紳,不是他殺的。

  但是,卻和自己脫不開乾系。

  因為,是自己和黃通判一起,把太湖協逼反了。

  所謂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若乾年後,

  撰寫《李鬱大帝回憶錄》的時候,此處要刪減潤色。

  為尊者諱,禦用文人們一定懂。

  大帝活著的時候一定是英明,神武,宇宙最棒的。

  他的每一句閑話都要記錄下來,編成小冊子。

  冊子就叫:鬱言鬱語。

  若是改朝換代,那就說不好了。

  一夜間,風評說不定就逆轉直下,大帝成毅絲。

  幻想一下,大約是這樣的畫風:

  299年後,

  李氏帝國亡了,新的帝國升起。

  市面上,出現了一本《鬱黃大帝采訪錄》。

  撰寫人,浪島鬱子。

  問:大帝,你的第一桶金是怎麽來的?

  答:澀畫。

  (畫外音:大帝一生畫了數百幅澀畫,心就像檸檬一樣黃。)

  問,第二桶金又是怎麽來的?“

  答:打人。

  (畫外音,大帝年輕的時候,每天不是在打人,就是在打人的路上。晚年失眠,必須聽著犯人的慘叫才能入眠。)

  問:第三桶金呢?“

  答:挖煤。

  (畫外音:大帝挖了5年的煤,他的心早就和煤一樣黑。)

  ……

  林淮生,

  一直站在他身邊,按著刀柄。

  “軍師,小五呢?他可不能隨便離開你。”

  “我安排的,一大早我讓他回西山島了。”

  見林淮生不解,又說道:

  “財帛動人心,我怕出亂子。調人,調船,調童子營。”

  “軍師是怕見了金銀,有的人就忘乎所以?”

  “對。”

  林淮生點點頭,又掏出一把糖鹽花生扔進嘴裡。

  嘎吱嘎吱的嚼著,

  和周圍的殘垣斷壁,焦黑屍體極度違和。

  宅子裡掏出來的金銀珠寶,

  都集中堆在了街道上。

  每一次傾倒,就發出令人悅耳的聲音。

  比世上最美妙的交響樂,都要攝人心魄。

  陽光下,貴金屬閃閃發光。

  李鬱的貼身護衛,在銀山旁站立,雖然稚氣,卻是殺氣騰騰。

  都是他的義子,從童子營中調出來的。

  刀劍,對於他們瘦弱的身軀來說,更多是一種裝飾。

  但是縮水版(青春版)燧發槍,卻是毫無壓力。

  任何人想打主意,怕是要被噴一臉鐵砂。

  ……

  李鬱對於人性琢磨的比較深。

  從搜羅,到裝車,最後裝船,運回西山島。

  這一路上難免自己人不起心思,

  所以,西山島的第二波援兵一到,他才能放心。

  “希望,今天能少砍幾顆腦袋。”

  中午時分,

  許多人一邊胡亂塞著餅,一邊到處尋覓金銀。

  就好像,

  忘記了疲憊一樣。

  府城那邊,黃通判再次派來了管家,攜帶他的親筆信。

  “李官人好,小的替老爺多問幾句,您別見怪。”

  “管家客氣了。”

  “叛軍首領施令倫伏誅了嗎?”

  “瞧,首級裝在盒子裡了,你一會帶回去。”

  “咱們的人損失幾何?”

  “損失頗大,城守營折損7成,我的人折損5成。”

  “老爺說,他先向兵部報捷。具體的事,晚上等伱一起商量一下,再寫詳細戰報。”

  “黃大人英明。”

  倆人在鎮子外聊天的,李鬱說鎮子裡不似人間,沒有囫圇人。

  管家就沒敢進去,怕晚上做噩夢。

  不過臨走前,李鬱塞給他兩錠沉甸甸的東西。

  外面用布裹著。

  管家眉開眼笑,忙不迭推辭:

  “這樣不好吧?”

  “鞍馬勞頓,來回奔波,留著路上喝杯茶。”

  拿人的嘴軟,

  回去後,管家把李鬱一通誇。

  黃通判心情大好,當即磨墨寫文書。

  報捷!

  全殲太湖協叛軍,施令倫梟首。

  ……

  午後,

  西山島的第二波船隊終於到了。

  帶來了蒙布,小車,還有更多的人手。

  為了避嫌,負責搬運的人都赤膊,隻穿一雙草鞋。

  沿途,

  都有護衛隊看著。

  李鬱站在一輛車上,大聲吼道:

  “待回去後,論功行賞,人人皆有賞。”

  “但是,若有私藏金銀者,嚴懲不貸。”

  隊伍中一陣騷亂,竊竊私語。

  李鬱繼續喊:

  “前面有一幢屋子,裡面黑咕隆咚,一個個的穿過去。若是有私藏,就扔到地上,既往不咎。弟兄們看到金銀的心思,我能理解,但是若人人私藏,就是昧了其他同伴的那份。”

  “開始吧。”

  一幢大宅子,窗子都被堵了。

  裡面的光線,勉強只夠走路。

  一個個人從後門走進去,前面再出來。

  出來的時候,很多人的臉上表情也輕松了。

  所有人都走過去後,

  屋子裡清出了500多兩金子,2000多兩銀子,還有一些珠寶。

  “義父,還是你厲害。”

  小五在一邊,興奮的說道。

  他這個年齡,對於金銀的興趣還不算很大。

  成人則不一樣,深知錢的重要性。

  林淮生也歸隊了,指揮火槍兵登船。

  這一次,

  財物都集中在了兩艘船上,

  一艘是李鬱親自監督,另外一艘是李小五監督。

  艙門,由童子營四人守著。

  具體數額不清楚,但是怎麽也有20萬兩。

  江南小鎮的繁華,遠超世人想象。

  這還僅僅是實物金銀,銀票地契要麽被主家帶走了,要麽被燒了。

  若是仔細翻找,掘地三尺,

  怕是收獲還要翻倍。

  ……

  胥口鎮,

  劉武也帶著人滿載而歸。

  有黎巡檢的指點,尋找的也不困難。

  相比橫塘鎮,胥口鎮更慘烈。

  因為是在睡夢中被亂兵包圍,少有活口。

  劉武幾次摔倒,都是因為地面的鮮血。

  他也明白,這是一次考驗。

  那麽多的金銀,若是自己貪心昧了,說不定李鬱會知道。

  誰敢說,

  他帶的人馬中,沒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

  就連那黎巡檢,搞不好也會為了討好李鬱,而賣了自己。

  所以,

  這一趟他很規矩,搜羅金銀裝車裝船。

  中途,鎮子外還響了幾槍。

  哨兵說是,有人鬼鬼祟祟靠近,被他們開槍打傷了一人,就逃了。

  劉武也不想節外生枝,猜測是太湖協的潰兵漏網之魚。

  掀不起什麽大浪了,隨他去吧。

  直到揚長而去,駛入太湖。

  胥口本就是個臨湖小鎮,鎮子裡有一條河直通太湖。

  ……

  蘆葦蕩中,

  一隊人趴在泥地裡,悄悄窺視著。

  為首的是施令倫的親兵隊長,陳茂坤。

  “隊長,施將軍會不會出事了。”

  “別烏鴉嘴。”

  “老陳,你清醒點。如果施將軍沒出事,這幫人敢大搖大擺的打掃戰場?”

  “我親自去打聽一下。”

  陳茂坤因為受過施的恩情,所以一定要搞清楚他是死是活。

  他換了一身百姓衣服,悄悄的繞路,去了府城。

  一路潛行,抵達府城外。

  他看到了城牆上掛著的頭顱,頓時就暈了。

  還有鞭炮聲。

  醒來後,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蘆葦蕩,已經是一天后。

  路上,

  他砍了一個騎驢的百姓,省了些腳力。

  “施將軍死了。”

  “咱們怎麽辦?”

  有人提議:“要麽分了這些銀子,散夥吧。”

  還有人說:“分開會被官府通緝,不如聚在一起,去浙北山區落草。”

  陳茂坤從悲痛中恢復過來後,

  就一言不發,只是盯著所有人。

  “老陳,你是隊長,你來拿個主意。”

  “好聚好散,想散夥回家的拿著銀子走,留下兵器。想落草的,咱們有船有銀子,去浙北。”

  很快,50人分成兩派。

  其中十幾人想回家,不想吃刀頭舔血飯了。

  有這幾十兩銀子,日子也能過下去。

  陳茂坤看著這些人離去的背影,

  轉身對著剩下的人說道:

  “他們當了叛徒,如果落到官府手裡,肯定會出賣我們。”

  “如果官府知道,太湖協的人還沒死絕,會怎麽做?”

  眾人默然不語,

  有人握緊了手裡的刀。

  “追上去,殺了他們。”

    ……

  夜幕中,

  三艘舢板載著剩下的30余人,消失在了太湖深處。

  為了掩蓋痕跡,還在蘆葦蕩放了一把火。

  熊熊大火,讓逃難的人心悸。

  直到3日後,才陸續回到各自的村子。

  府衙中,

  李鬱和黃通判徹夜未眠。

  斟酌報捷戰報的細節,該怎麽寫。

  首先,

  肯定要突出領導的作用,黃通判運籌帷幄,大擺空城計。

  激勵城中兵丁奮勇殺敵,

  全城百姓踴躍上城,叛軍膽寒不敢攻城。

  之後,胡千總率軍出城,和叛軍激戰數場。

  最終,

  手刃施令倫,這個功勞夠大了。

  而石湖巡檢,胥口巡檢,橫塘汛兵,金雞汛兵,守土有責,在黃通判的感染下,都有殺敵。

  首級功勞各分了二三十顆。

  李鬱,也作為本府義民,被寫進了戰報中。

  就連元和知縣張有道,也分潤了一些功勞。

  ………

  熬到清晨,雞都叫了。

  黃通判才讓人把戰報送了出去,接下來,就是等待了。

  按照驛站的速度,

  這份加急戰報,會在7天后送達紫禁城。

  也就是說,黃通判需要耐心等待半個月,就能升任知府了。

  “來,熬了一夜,喝點蓮子羹。”

  黃夫人親自端著托盤來了,托盤裡是兩碗精致的羹。

  李鬱道謝後接過,一飲而盡。

  這倒是給黃夫人留下了好印象,覺得這個少年不虛偽。

  她是胥吏家族出身,

  更看重實際內容,利益互惠,對於繁文縟節倒是有些方案。

  “府尊大人,夫人,有一份厚禮你們千萬莫要推辭。”

  “哎,不可如此孟浪,朝廷的旨意還沒到呢。”

  “有如此軍功,加上和大人從中斡旋,知府不在話下。”

  李鬱笑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

  上面寫著10萬兩!

  黃通判愣住了,隨即她的夫人也湊過來瞧了一下。

  “這是?”

  “叛軍一路燒殺,粗暴斂財。被城守營擊潰後,略有繳獲。”

  ……

  黃文運立即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

  他是文人出身,雖然功名心熾熱,卻還有點矜持。

  “想到那些無辜百姓死難,本官有些~”

  黃夫人卻比他想得開,笑盈盈的收了紙條:

  “李小哥不是外人。”

  “夫人說的是,等金銀整理清洗乾淨了,這兩天就可以送來。”

  李鬱也收斂起了笑容,突然說道:

  “黃大人不忍百姓受難,在下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以府衙的名義邀請高僧,做場法事。”

  “好,好。難得你有這個心思。”

  “李小哥心善,人又精明,以後前途無量。”黃夫人笑道。

  出了府衙,

  李鬱又尋了老胡,在茶樓一聚。

  “老胡,準備升官吧。”

  “這麽快?”

  “黃大人給你報的是遊擊,夠意思了。”

  “其他人呢?”

  “都往上提一提,職位高了才方便做事。”

  老胡點點頭,問道:

  “城守營一仗下來,一千人僅剩200人。準備怎麽善後?”

  “朝廷出撫恤金唄。”

  “我的意思是,會不會補齊兵額?”

  李鬱一愣,馬上就明白了老胡的意思。

  用李家堡的弟兄,進入城守營當差吃糧。

  如此一來,

  吃著朝廷的餉銀,養著自己的兵。

  這些人就可以公開的扛槍訓練,沒人會生疑。

  “是個好主意,容我再想想。”

  因為即使要鳩佔鵲巢,也需要走一些官面手續。

  ……

  城守營目前暫時劃歸黃文運節製,

  那補充兵額,就需要他點頭。

  官場,有它的一套遊戲規則。

  除非你下一刻就掀桌子,否則還是要遵循規則。

  李鬱對此深有感觸,

  雖然他經常打破遊戲規則,讓對方不知所措。

  不過那都是經過審慎考慮的。

  隨便掀桌子的人,是沒有好下場的。

  突然,他想起了烏鴉,自從大嫂銷聲匿跡後。

  李鬱就贈送路費,

  把存菊堂的弟兄們都送走了,送到了潮州府。

  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

  既然他們當初選擇跟著大嫂走,就不宜納入自己的勢力。

  讓他們在當地繼續從事老本行,給人打打殺殺。

  潮州府有結拜兄弟,福成罩著。

  他們可以安全無虞。

  最重要的是,不會成為李鬱的軟肋。

  走造反路線,李鬱不希望自己有任何的軟肋,兄弟也好,女人也好,心軟也好。

  否則,敵人會對著軟肋狠狠的刺下。

  ……

  他不能主動提起城守營補充兵源的事,

  黃文運這人機警的很,某種程度來說,不亞於馬忠義。

  只不過,

  是人就有弱點。

  黃文運是寒門子弟,靠讀書和婚姻翻身,他對於世俗成功的渴望,就是他最大的弱點。

  只要李鬱永遠拿捏住他這點心思,不斷給他希望。

  黃就不敢,也不會和自己翻臉。

  否則,一旦此人冷靜下來通盤思索,就會發現自己有太多的秘密。

  沒兩天,竟然就有人來找麻煩了。

  橫塘鎮的一位士紳,嚴監生。

  嚴格來說,其實他早就全家搬到震澤縣居住了。

  僅有祖墳,還有兩間小鋪子還在橫塘鎮上。

  這一次兵災,

  他損失了幾百匹布,還有兩個本家夥計。

  此人對於錢財非常渴望,到衙門告狀。

  說城守營黑了橫塘鎮死難父老的積蓄,要求歸還。

  若是家中還有幸存者,就應該歸還家人。

  這個,自然是從善如流。

  若是全家殉難,應當捐給鎮子重建。

  這個,就不可能了。

  ……

  賊精的嚴監生,一下子就撕開了最關鍵的黑幕。

  李鬱閉門不出,反正我不是官。

  黃通判就頭疼了,他可是在關鍵時期。

  若是在這段時間掉鏈子,搞出醜聞,被那幫禦史知道了,來幾道彈劾。

  他都不敢想,

  自己會不會發瘋,拿把刀去和嚴監生決鬥。

  同知老大人走了,

  兩條船,一條載人,一條載宦囊。

  悄然無息。

  這老家夥病了半年,就連總督府都看不下去了,批準了他的回鄉申請。

  起碼,

  也要讓人家一把老骨頭葬在家鄉的土地裡吧。

  最近黃通判風頭正盛,幾乎成了蘇州城的頭把交椅。

  也正因為如此,

  許多人幸災樂禍,希望他吃癟。

  嚴監生拉攏了一幫橫塘鎮幸存者,天天到府衙去。

  若是普通百姓,黃通判早就命人一頓水火棍打出去了。

  然而,

  都是些有功名的士紳,不好動粗啊。

  就連栽贓,都有些不好下手,因為眾怒難犯。

  李鬱裝作不知,

  忙著整肅內部,打仗後有兩件事必做。

  一是撫恤傷亡,厚葬,養著家眷,孩子編入童子營。

  二是總結經驗,補上漏洞。

  ……

  這一仗,施令倫帶著幾十個披甲殘兵。

  在躲過了槍炮齊射後,突入陣型。

  給火槍手造成了很大的損失。

  “淮生,你怎麽看?”

  “技不如人,刀也不如人。咱們的人就沒訓練過刀劍廝殺,用的窄刃刀對砍的時候也吃虧。”

  李鬱的手裡,就是一把這樣的刀。

  李家軍裝備了火槍,卻沒有刺刀。

  腰間都挎著一柄窄刃長刀。

  “你說,如何才能避免這種情況?”

  “披甲,長矛結陣。”

  李鬱搖搖頭,他覺得都不太適合。

  甲胄需要大量人力物力,他沒這個打算。

  寧願放棄防護,多生產火器。

  “小規模裝備,不夠的先用盾,富裕了再披甲。”

  冷熱兵器混編,倒也是個辦法。

  “軍師,我覺得這窄刀就是個雞肋,不如不配。”

  “你說說看。”

  “敵人能夠突破火槍齊射,和我軍廝殺,必定已經是殘兵,沒有軍陣。”

  “嗯,你繼續說。”

  “若是敵人披甲,手持刀盾或者長矛。咱們的人扔掉火槍,抽出長刀對戰,非常弱勢。就算是不披甲的綠營,也能碾壓咱們。”

  ……

  李鬱沉默,腦補了一下作戰的過程。

  “乾脆火槍兵不配刀劍,敵人貼近就後撤,刀盾兵上前頂線。”

  “我也是這麽想的,5隊火槍手,配1隊長槍甲兵,或者刀盾兵。”

  於是,

  正式立項,挑選人手,打造少數甲胄,盾牌,長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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