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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話事人 第94章 你怎麽可以假定我的性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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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憂鬱笑笑生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4-08-27 13:45:52 来源:搜书1

  藍盈盈表情失控,像遇見惡魔:

  “你,你~”

  李鬱笑了,蒙對了。

  這就終於解釋的通,為何范老爺子寧願吃啞巴虧了。

  因為一旦報官,就是惹了大麻煩。

  旗漢不通婚,是朝廷的制度。

  他兒子娶了一個旗人女子,還是當妾。

  這是嚴重破壞zzzq的行為。

  官府不會饒了潘家。

  “我是個誠實的人,你們倆活著走不出李家堡了。”

  “既然是旗人,出去了就會去官府告發我謀反吧?”

  “不過,伱們若是像我一樣誠實,我可以保證不殺你們,作為我學藝術的教具。”

  沉默,

  很顯然,兩人在猶豫。

  眼神交換了幾次後,終於有了最終答案。

  “成交,希望你像個江湖中人,不要出爾反爾。”

  ……

  藍盈盈,

  20歲,盛京旗人,鑲白旗佐領下。

  因父輩犯罪,全家淪為旗下貴人的奴隸。

  後不堪凌辱,大冬天點了主子的房屋和草垛,亡命天涯。

  入關後從此隱藏身份,在各州縣流竄。

  途中結識了幾個江湖人士,入了這千門。

  靠著狠辣,心機,和姿色,成了千門當中最有技術含量的正將。

  藍盈盈的心理防線崩潰,

  所以交代的很痛快,包括曾在京城騙過哪位王公大臣。

  又在成都府,杭州府,江寧府,揚州府多次作案,專挑那漢人富商士紳。

  風險小,收益大。

  無一次失手,每次獲得錢財後,就揮霍一空。

  靠著旗人女子身份,讓受害人不敢聲張。

  原來,這是個旗奸。

  作案思路清奇。

  李鬱忍不住問道:

  “你們倆女人,如何揮霍?”

  藍盈盈輕蔑的看了一眼:

  “花錢是天底下最容易的事,揮金如土而已,傻子都會。”

  李鬱被嗆了一下,竟覺得好有道理。

  想想,也沒啥好聊的了。

  不過這骨架清奇,倒是個繪畫的好教具。

  日後可以為藝術複興,做出一些貢獻。

  “我會派人把你們送到島上關押,別想著逃跑。”

  “等我閑了,再找你們聊聊關外的風土人情。”

  “奴家告退。”

  主仆倆乖巧的很,跟著護衛走了。

  不過,大約還是在演戲吧。

  李鬱覺得自己越來越有曹丞相的病了,多疑!

  上課的時候為了安全,不行就把教具先綁起來吧。

  ……

  理清了藍盈盈的身份,李鬱也松了一口氣。

  只要不是白蓮教分舵的會主就好。

  否則,他真是如鯁在喉。

  接下來,就專心對付范家了。

  狂爆一輪金幣,才能施展他接下來的大計。

  光憑范城默是個兔子,還不夠。

  這事傳出去是丟臉,但是沒有到顛覆家族命運的地步。

  李鬱托了江湖上的人,重金雇傭兩個美少年。

  三十六計中,

  美人計是看似最俗,實則最好用的計策。

  歷史在變,人性未變。

  兩個我見猶憐,油光水滑,十幾歲的兔兒爺。

  一個眼神婉轉,一個巧笑倩兮,

  收下了銀子。

  對著李鬱拋了個~

  差點,就失控了。

  如果不是為了大計,怕是這倆兔子今天就得被送上西山煤礦。

  李鬱不愛吃兔子肉,

  但是礦工們缺葷腥,可不挑食。

  玉兔下凡,都活不過1天。

  ……

  釣魚佬都知道,

  放了魚餌,接下來就是耐心等待了。

  是否空軍,那是老天爺說了算。

  連續數日過去了,

  並無收獲,倆魚餌在茶樓,街頭數次偶遇范城默。

  然而,並未產生磁極反應。

  這讓李鬱很困惑,難道自己猜錯了?

  不對啊,就那抿嘴動作,是這個群體的經典行為呀。

  也許,是魅力不夠。

  這位范大少,胃口還挺刁啊。

  一時間,陷入了僵局。

  突然,來了一位老朋友。

  “每相一人,卦金10兩”的王神仙,帶著他那小書童,來了。

  住在一家高檔的客棧內,

  派人給李鬱送來了口信,邀請一聚。

  此人,長期在江寧府,揚州府遊蕩。

  每到一處,達官貴人趨之若鶩。

  李鬱雖不了解此人底細,

  卻大致能猜到幾分。

  他收了銀子,一般就能成事。

  雖然價格貴了點,但是信譽好。

  李鬱特意和胡師爺聊過,

  胡師爺說,辦事如此流暢,背後起碼是一位總督,亦或是部堂。

  還說,自己7000兩買個巡檢,人傻錢多。

  ……

  李鬱笑而不語,不搭理胡師爺的怨念。

  他知道,上次拒絕幫他回歸胡氏祖墳的事,心裡不爽呢。

  但是,

  還有合作的機會。

  如果,李家堡能辦團練,不就可以公開蓄兵了嗎?火槍,刀劍也能拿出台面了。

  屆時,就可以假公濟私。替他去徽州府剿匪。

  胡師爺還不得屁顛顛的,幫著自己促成辦團練的資格。

  當然了,

  這會的團練,不是後世曾國藩的湘軍團練。

  從各個方面,都受製於官府。

  湘軍的團練,幾乎是無限權力。

  自收賦稅,自發軍餉,打誰不打誰,朝廷說了不算,團練頭子說了算。

  惹急了,還能來個當眾刺馬。

  反賊,妥妥的亂臣賊子。

  李鬱在內心,狠狠鄙視了湘軍大佬。

  鄙視,是因為自己只能乾掉一些小吏小官。

  而這些家夥,一出手就乾掉個兩江總督。

  這中間,差了多少級。

  羨慕的緊。

  刀把子硬,腰杆子才硬。

  然而,飯還得一口口吃。

  李鬱時常感歎,天下為何如此太平?

  各路反王,怎麽這麽老實。

  沒有出頭鳥,在前面吸引火力。

  害的自己,一直小心翼翼的發展軍事。

  大把的銀錢,扔進衙門裡買路。

  ……

  如果,白蓮教教主洪大昌在場。

  他一定會驚呼,世上竟有如此懂我之人。

  造反的路線,不謀而合。

  都是先低調苟住,打野發展,然後拿著六神裝出場。

  一出場,就是鎮壓諸神,carry全場。

  所以,千萬不能低估了天下英雄。

  閶門,

  高檔客棧的最頂上一層。

  王神仙包了,用於臨時的營業場所。

  “相天下士”的幌子,直接掛在了外面。

  這種大氣度,惹的許多同行不滿。

  憑啥你算一次10兩金子,我們算一次,10個銅錢。

  這不公平,

  論周易八卦,未必就輸過你。

  這些人鬧過一次後,第二天就沒出現過。

  因為,他們的攤子被人砸了。

  算卦的人無不面目猙獰,怒吼著你算的一點都不準。

  劈啪一頓耳光,當眾撅了幡,把攤子砸了,揚長而去。

  王神仙,

  豈是尋常算命半仙。

  乃是能通天的掮客,替主子含蓄斂財。

  “李先生,有緣又相見了。”

  “許久不見,甚是想念。”

  二人打著哈哈,寒暄了一通。

  坐下來,喝茶聊天下大事,閑事。

  王神仙不經意的透露了幾樁大事,

  比如皇上準備給征西將軍阿桂,封一等公、協辦大學士、吏部尚書、並在軍機處行走。

  最近宮中,哪位妃子最為得寵。

  京中某位王爺爭風吃醋,打了巡城禦史。

  等等八卦,卻都是新鮮熱乎的。

  全是新聞,沒有舊聞。

  李鬱聽的心驚,知道這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

  這是車馬很慢,基本靠吼的時代。

  王神仙,定然有非常暢通的信息渠道。

  ……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哎,本座不過是個江湖術士,上不得大雅之堂。”

  “我卻是敬仰的很,想交您這個朋友。”

  “不必如此。”

  李鬱一抬眼,又望見了那個熟悉的小書童。

  此人還是那麽的桀驁,大白眼瞧著自己。

  衣著簡單,但是料子是一等一的好。

  比那兩個兔兒爺,要順眼。

  “李先生,覺得我這書童如何?”

  “一塊璞玉。”

  “哈哈哈哈,妙人妙語。”王神仙笑的很開心。“就憑你這句話,當是江南風月的集大成者。本座願意和朋友分享美玉。”

  李鬱一愣,

  好像他是曲解了自己的意思。

  和自己分享他的小書童?

  再看身後那打著幡的書童,白淨的臉刷的通紅。

  “不知這位書童,是男是女?”

  噗,王神仙笑的噴了茶葉。

  有這麽好笑嗎?

  “你想迎男,他就可以是男。你想欺女,她就可以是女。”

    ……

  李鬱喝了一口茶,掩飾尷尬。

  這小小書童,似乎是觸及了自己的知識盲區。

  穿越前,已經有了31種性別。

  如今看來,還是保守了。

  眼前的這不明生物,又多了一種性別。

  一時間,他突然想起了那句名言,

  你怎麽可以假定我的性別?

  突然,他的腦中靈機一動,把這書童和范家的事勾連在了一起。

  王神仙會不會是嗅到了一些味道?

  他試探地問道:

  “我也是個喜歡分享的人,不過是在生意場上。”

  “善於分享的人,一定能走的更遠。朋友多,路就多。”

  “現在就有一樁大生意,做成了利潤豐厚,但對手的背景比較強。”

  “本座有興趣摻和一腳。李先生,願意否?”

  李鬱這下心裡有數了,

  這貨果然是嗅到了金錢的味道,自己尋上門的。

  好事啊。

  在豎旗造反前,自己最不怕和別人分享利潤。

  多一個分錢的,就多一個幫著說話的。

  想到這裡,他笑著說道:

  “不愧是神仙,掐指一算就知道我的打算。屏退這位小書童,我們細聊?”

  ……

  半個時辰後,

  李鬱臉上帶笑的離開了客棧。

  而王神仙,在窗口揮手致意,宛如多年老友。

  等到出了街口。

  李鬱的笑意一下子消失了,

  這狗東西嗅覺靈敏,胃口也不小。

  范家吐出來的利益,他要一半。

  客棧內,王神仙也是一樣。

  收斂了招牌式的假笑,表情凝重。

  這小子看著斯文,心黑的很,竟然想出這麽損毒的招。

  看來,自己真是低估他了。

  區區一介江湖豪強,出手竟似宦海老手。

  這份算計,放在都察院乾禦史,也能為幕後大佬衝鋒陷陣了。

  “小四。”

  “主人,有何吩咐。”小書童走了進來。

  “這段時間,要委屈你了。他說什麽,你就做什麽,不要多問,去吧。”

  “好的。”

  喚作小四的書童,低頭垂目。

  悄悄的退出客棧,去找李鬱報道了。

  他,就是李鬱準備的第二個魚餌。

  比前面的更致命,格調更高。

  幾天后,

  傳來了好消息。

  小四,成功吸引了范城默的注意。

  已經被邀請到范府做客了,進展太快。

  “呸,這對狗男女。”

  “軍師,未必是狗男女,你自己說的,不能假定別人的性別。”楊雲嬌忍住笑意,在一旁提醒道。

  如今,堡內事務減輕了很多。

  劉武又是個能乾的,分擔了她的許多工作。

  她也樂得其成,每日優哉遊哉。

  在李鬱的眼前晃蕩,希望達到不可告人之目的。

  只可惜,老爺除了熱衷繪畫。

  會想到她,當作什麽勞什子教具。

  一站就是一兩個時辰,保持靜止,非常累。

  ……

  小小書童,身懷絕技。

  短短數日,竟就成了范大少的座上賓。

  出入同車,歇息同榻。

  這在古人眼裡,並不算有損名譽。

  書童,丫鬟,都算不得人,屬於文具一類。

  吾輩收藏文具,犯法嗎?

  傳出去,反而是一樁美事。

  范城默非常的謹慎,他是個兔子,卻不輕易給人留下口實。

  將來,他是要繼承族長之位的。

  清譽,名節,非常重要,遠比銀子重要。

  這類清秀小書童,恰好符合他的口味。

  就連書房,都可以隨便進出了。

  要知道,古人的書房是禁地。

  正妻都未必有資格進入,仆役更是不許靠近。

  李鬱拿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一疊宣紙,有的是范城默的詩畫,署名蓋章了。

  有的是白紙,角落裡蓋著范城默的私章。

  還有一張最為難得,是范城默畫的小書童戲水鳥。

  嘶,眼睛被辣了。

  李鬱為了大計,只能強忍撕畫的衝動。

  開始琢磨,如何續作。

  殺人,未必要用刀。筆,或許效率更高。

  范兄,跪好,背黑鍋。

  做假,就得做到細致。

  畫筆,要一樣的。

  墨,也要一樣。

  顏料,也得多次調色,直到沒有色差。

  ……

  李鬱把自己關在屋內,挑出了兩張他覺得可以作偽的。

  一個時辰後,

  他滿頭大汗,扶著牆走出屋子,嘔。

  啊,外面的空氣可真好。

  劉武正好瞅見了,趕緊跑過來:

  “老爺,可要請大夫?”

  “不必了。”

  李鬱定定神,覺得這麽惡心的玩意,可不能獨享。

  “你去屋裡瞧瞧桌上的畫。”

  “好,好的。”

  劉武不知何意,進去瞧了兩眼,帶著悲憤的表情出來了。

  李鬱又找來了楊雲嬌,韋秀。

  拉著二人去欣賞了一下,驚叫聲差點震破耳膜。

  范京在石湖巡檢司,杜仁在西山島,賴二出差潮州未歸。

  五叔太老,小五太小。

  林淮生拒絕進屋,劉千藏了起來。

  最終,李鬱在堡內轉了一圈。

  終於悻悻而歸,找不到人霍霍了。

  他拿著油燈,把畫作又細細的烤了一遍。

  確保墨跡顏料乾燥,分不出時間差距。

  小心的卷了起來,拿皮筒裝了。

  “淮生,跟我去一趟府城。”

  “我今天有些不適。”

  “甭廢話,備馬,老子去辦正事。”

  “哦。”

  兩人,縱馬奔出了堡外。

  劉千這才在牆上探出頭,小心的瞅了一眼。

  呼,總算逃過去了。

  ……

  “劉兄,謝了。”

  “晚上來我這吃酒,有新撈的鮮魚。”

  在李家堡,劉武屬於後來者。

  地位自然沒法和杜仁,范京等人相比。

  不過,他卻和劉千逐漸走近了。

  說起來,劉千也是元老之一,最早的一批班底。

  但不知是他的職業,還是模樣醜陋緣故。

  在堡內,權勢方面略遜一籌。

  而劉武,主動接近時常請客喝酒。

  二人的關系逐漸熟絡了起來。

  私底下竟是稱兄道弟,一筆寫不出兩個劉。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關系,有近就有疏。

  這是永遠無法杜絕的事。

  任何一個處於上升通道的團體內,一定會滋生各種山頭。

  消滅山頭,也是自我毀滅。

  只能是盡量的保證山頭之間,差距不能太大。

  鼓勵適度競爭,遏製惡性競爭。

  在創業初期,矛盾不會太明顯。

  一旦,江山初具規模,內耗就開始了。

  對此,

  有社會學家做過預測,

  任何一個超過萬人的團體,起碼3成工作是無意義的,目的是抵消內耗。

  而分崩離析之前,

  這個數字,甚至高達8成。

  所有人都在拚命的搞自己人,鬥的不亦樂乎。

  只有2成真正的勇士,不畏慘淡現實,在扮演唐吉坷德。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化身悲情英雄。

  然而,這種人是稀缺的,死一個少一個。

  ……

  府城。

  李鬱在得月樓定了一個雅間,並且告訴掌櫃的,這一層都不許再接待其他客人。

  費用,他出!

  又賞了跑堂的,吩咐拿著自己的帖子去請人。

  客人遍布巡撫衙門,知府衙門,吳縣,元和縣,多是本地胥吏。

  當然了,小小書吏還是不夠格的。

  起碼是能影響本衙門書吏的資深胥吏頭目。

  其中,官位最高的是黃通判。

  馬忠義被卸職,他就是妥妥的代理知府。

  只不過,這一次他學乖了。

  和李鬱打成一片,敞開的收,主動的要。

  再也沒有在背後搞過小動作。

  他是最後一個到,符合身份。

  一進雅間,其余人就紛紛起身,和他打招呼。

  官場禮節,什麽時候都不能廢。

  形式,比內容更重要。

  李鬱也笑著起身,和黃通判像老友一般,拍著手臂寒暄。

  得月樓掌櫃的,親自布菜。

  李鬱看著桌上差不多了,說道:

  “下去吧,這期間不許有人上樓。”

  “明白,諸位老爺放心。”掌櫃的非常謙卑,“小的會在樓梯底下守著,絕不讓人打擾。”

  李鬱點點頭,

  這是個有眼力見的優秀商人,將來必定發財。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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