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下隆想拿到白糖?
做夢。張庸絕對不會讓日本人得到一丁點好處。
那些白糖是戰略物資,很重要。毀掉太可惜了。還是要想辦法利用起來。當然是自己人利用。
最好是落入當地守軍的手裡。但是又不能明著送給當地守軍。
否則,日本人肯定會以此為借口。拚命施加壓力。搞不好,二十九軍高層又承受不住。將白糖交出去了。那就白忙活了。
“少龍,你還有什麽安排?”
“繼續賣一次。”
“什麽?”
余樂醒和梅筱面面相覷。
其他人則是表示根本聽不懂。什麽叫做再賣一次?
再將白糖賣給第三個人?
暈!
誰會上當?
別人是一魚三吃,你是一糖三賣?
余樂醒都覺得過分了。
見好就收吧!
再賣的話,搞不好就會橫生枝節。
王竹林買了,沒運走。後來竹下隆來了,將貨搶了。這已經是兩家參與。知道真相的他們,估計水裡都要打出火來。
加上白糖本來就是張本政的。張本政、王竹林、竹下隆……想要不熱鬧都不行。
恐怕日寇特務機關會瘋狂的出動,想要調查真相。
“你準備賣給誰?”
“巴老虎。”
“啊?”
眾人都是面面相覷。
賣給巴老虎?拳民?鐵線拳?他們有錢嗎?買得起嗎?
幾萬大洋啊!
估計巴老虎拿不出來。
“不著急!”
“來!分贓,分贓!”
張庸笑吟吟的將話題錯開。
一魚三吃。不。是一糖三賣,可以慢慢的來。
馬上又天黑了。又到吃晚飯的時間了。白天折騰了一天,晚上必須好好補回來。
活要乾,錢要掙,飯好吃,女人要……
其實,張庸覺得現在的日子好自由。沒有任何管束。
處座和李伯齊都山高皇帝遠。
陳恭澍不是他上司。沒資格管他。也不想管他。
余樂醒是行動教官。隻負責行動。做什麽,他基本上不發表意見。埋頭去做。
“哪裡火鍋好吃?”
“什麽?”
“現在天氣涼了,我請大家吃火鍋。”
“這……”
眾人再次面面相覷。
這麽多人一起去吃火鍋,是不是有點高調啊?
萬一被日寇特務機關偵知……
“沒事。”
但是張庸大包大攬。
他現在不怕日寇襲擊。巴不得日寇前來。
伱看曹孟奇的情緒就不是很高。為什麽?因為老曹一門心思的想要殺日寇。
之前殺日寇憲兵殺得那麽爽。他都還沒過癮呢!
如果日寇憲兵再次到來,正好給老曹發飆的機會。充分滿足這個家夥上戰場的**。
日寇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我張庸就是在天津衛。有本事來抓我。有能耐先進入300米距離再說。
最好是將北平的日諜也全部調過來。調虎離山。蔡將軍那邊就安全了。
“那就吃羊肉火鍋吧!”
“好。我們包場!”
張庸笑吟吟的決定。
找了一家稍微偏僻點的火鍋店,真的包場。
都是複興社的特工,能不露面當然不露面。包場就可以杜絕無關的外人入內。
這年頭照相機的普及率是非常低的。一般人絕對沒有。所以,不存在偷拍什麽的。而且,這個時代的照相機,拍照動靜很大,立刻被發現。
直接給老板一張100銀元面值的銀票。然後各種羊肉、配菜就流水一般的上來。
足足一百銀元,五十多個人,撐死都行。
平均分攤下來,每個人差不多兩塊銀元。一頭全羊也才五個大洋。
“太多了……”梅筱低聲說道。
“我有錢。”張庸直接堵她嘴。
都是保商銀行的銀票,無法帶出華北使用。這時候不花,什麽時候花?
要論其他的本事,他的確是稀松平常。但是要說搶錢,絕對一流。無人能出其左右。尤其是搶日本人的錢。那絕對是手到擒來。
本來地圖的甄別功能已經是非常逆天,現在又來一個時令時不靈的內心監聽?
在亂七八糟的信息中,只要聽到一個有用的。就受用無窮。你看石虎街49號就是。就聽到這個地址,十幾萬大洋就到手了。
那個美滋滋。
要是不狠狠的花銷一下,他怎麽把持得住?
歸根到底,他還是俗人啊!
什麽心理素質。
什麽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什麽臨危不亂。
什麽寵辱不驚。
都不存在的。
他會沮喪。會暴躁。會高興。會得意忘形。會貪戀美色。
除了不抽煙,不喝酒,其他啥缺點都有。
也就是余樂醒在旁邊勸著。否則,估計他張庸的尾巴都能翹到天上去。確實是有點飄了。
一邊吃,一邊分錢。
“來!這是你的!”
“來!這是你的!”
張庸毫不掩飾的給每個人發銀票。都是花旗銀行的。
保商的銀票,沒辦法帶回去江南。但是花旗銀行的絕對可以。所以。見者有份。
每人至少一張。也就是200銀元。
骨乾翻倍。
之前殺死日寇的,都有增加。
梅筱也有。她也分到了一張。200銀元。把她高興的。
嘿,這可不是他的施舍。是光明正大的分發下來的。她現在屬於複興社特務處的“輔助人員”之一。
輔助誰?
輔助他。張庸。
所以……
敞開吃。
高高興興的吃羊肉。
開開心心的拿銀票。
除了不能喝酒,不能賭博,想幹啥都行。
吃飽喝足。準備乾活。
張庸請余樂醒安排人手,繼續盯著白糖倉庫。
“沒問題。”
“還有,密切監視竹下隆的動靜。”
“監視他做什麽?”
“等咱們將白糖賣掉以後,就將竹下隆抓起來。”
“什麽?”
眾人都是再次面面相覷。
梅筱瞪大眼睛。
抓竹下隆?
這個張庸,翻臉還真快。
才剛剛拿到了竹下隆的七萬五千大洋,轉眼間又要抓人?
感覺自己的思維完全跟不上……
“沒錯。抓竹下隆。”張庸緩緩的說道,“必須活捉。”
“有難度。”余樂醒皺眉,“竹下隆的身邊,似乎高手不少。又攜帶有那麽多的武器。垂死掙扎,我們不好處理。”
“在石虎街當然不行。但是,如果是在日新飯店呢?”
“什麽?”
梅筱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家夥瘋了。
居然想在日新飯店裡面抓竹下隆?
不要命啊!
太冒險了。
日新飯店是什麽地方?
是日本人的地盤!
在那裡動手,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都會引起極大震動。
即使可以抓住竹下隆,也未必能夠將其帶出日新飯店。
太危險了。
“為什麽要抓他?”
“敲竹杠啊!”
“呃……”
眾人都是無語。
又是這個原因。
話說,張庸的聰明才智,是不是有點用錯地方了?
就一門心思的想著撈錢。好像都沒有用在正道上?
“怎麽抓?”
“這件事,我和梅筱商量著進行。”
“太冒險。我不同意。”
余樂醒拒絕。
他擔心張庸的安全。
你靜悄悄的進入日新飯店蟄伏,或許還可以。
期間,最好是不要輕易露面。否則,一旦被人認出,就是極其麻煩的事情。
雖然說,自從來到天津衛以後,張庸從來都沒有在公開場合露過面,日寇那邊,應該也沒有他的相片。不會輕易被認出。
可是,萬一呢?
萬一日寇那邊有高手畫像呢?
有些非常厲害的靈魂畫手,素未謀面,單純依靠別人的描述,也能畫出九分神韻來。
如果日寇將相關的畫像下發,那張庸就暴露了。
“放心。我老婆會易容。”
“是嗎?”
余樂醒看著梅筱。
好像,她的確是會一點易容術?
之前裝神弄鬼的時候,就是她負責的。但是到底多高明,不好說。
易容術這個東西,說有用吧,也有用。說沒用吧,好像也沒用。就看對面的人是真傻還是假傻。遇到張庸這樣的,怎麽易容都沒用。
否則,她們三姐妹又怎麽會成為階下囚?
“我只會一點點。”這不,梅筱自己都信心不足。
被打悶棍的陰影還在。
三姐妹都被打悶棍。易容有什麽用?她嚴重懷疑自己。
“足夠了。”張庸倒是十分淡定。
他又不是偽裝日本人。
只是簡單改變自己的相貌。讓人不會一眼就認出來即可。
比如說,加點胡子,加點黃蠟……
“那我試試吧!”
梅筱隻好勉強抖擻精神。但是沒有工具。
她的易容工具都在她的家裡。沒帶出來。
然而……
張庸的思維又跳躍了。
“你能聯系上巴老虎嗎?”
“聯系他做什麽?”
“賣他白糖啊!剛才不是說了嗎?”
“可是,他沒有那麽多錢。”
“只要兩萬大洋。”
“兩萬……”
梅筱略微沉吟片刻。
她其實對巴老虎不是很熟悉。
不過,讓她去找巴老虎,還是能找到的。
分頭行動。
余樂醒繼續監控石虎街49號。監視竹下隆。
張庸和梅筱來找巴老虎。
抹黑。來到一個糖水鋪。店小二正準備關門呢。梅筱急忙上前攔住。
“我找曲先生。”
“你是……”
“梅花三弄。“
“請跟我來!”
夥計看看四周,讓他們進入糖水鋪。然後將木板門關上。
閂好門栓。才帶著他們進入後堂。
張庸:???
什麽?
梅花三弄?
是說她們三姐妹嗎?
呵呵。
那我三弄梅花……
忽然感覺腰間一痛,被她給掐了。
原來,梅筱看到張庸猥瑣的眼神,立刻想到這個家夥在想啥。
肯定是想到某些齷齪的念頭了。於是出手給他一點教訓。
張庸痛的齜牙咧嘴的。悻悻的忍著。等有機會再找回來。
穿過一條狹窄的弄巷,後面豁然開朗。居然是一個綠意盎然的小院子。
須知道,現在已經是十月份,北國的深秋,樹葉已經開始發黃。很多樹木都落葉了。綠意減少。
雖然是晚上,庭院中,依然一個老頭子正在看書。
躺椅、油燈、線裝書。
對方是巴老虎嗎?應該不是。對方是曲先生。不是巴老虎。
可能是巴老虎的師爺?
“曲先生,我帶了一個人來見你。”
“誰啊?”
“我男人。”
“哦?”
曲先生放下書本。
張庸:……
這個介紹比較獨特啊!
什麽叫我男人。說的這麽直接。但是好像也沒錯……
自己的確是她的男人。貨真價實的。拜過堂。洞過房。無論是名義上,還是實際上,自己都是她的男人。
呵呵,好有成就感……
算了,不要在意這些稱謂。還有兩個沒搞定呢!
“閣下是……”
“複興社特務處,小隊長,張庸。”
“你是金陵來的?”
“對。”
“天津衛風浪大,你恐怕把持不住啊!”
“上海灘風浪也很大。我也照樣抓魚。”
“年輕人,口氣挺大。”
“年輕人,朝氣蓬勃。”
“未必。”
“老先生,我最近搶了一批白糖,已經賣了兩家,但是他們都還沒有將貨拉走。我想再賣一次,你要不要?”
“白糖?多少?”
“四百噸!南洋運回來的。我第一次賣給王竹林,賣了八萬三大洋。第二次賣給日本人竹下隆,賣了七萬五大洋。現在賣給你們,只要兩萬大洋。”
“好誘惑的價格。但是,天上不會掉餡餅。為什麽這麽便宜呢?”
“因為我需要你們立刻將白糖全部拉走。或者全部銷毀。不能留給日本人。”
“上屋抽梯,你這是不給人活路啊!”
“差不多吧!”
“你就不怕日本人報復?”
“我在南邊,抓獲的日諜至少有五十人以上。日本人恨透我了。有沒有白糖,他們都不會放過我。”
“白糖在什麽位置?”
“石虎街49號。”
“真是一個好地方。那裡好像是張本政的地盤。”
“沒錯。白糖就是張本政的。我幫他賣了。然後錢也幫他收了。他本人可能還不知道。現在找你幫我將白糖給揚了。撒大海也行。”
“我們倒是有人……”
“乾不乾。你給一句痛快話。”
“我們可以乾。但是,需要事後給錢。我們現在沒錢。”
“行。以後再給。你到時候直接給她。她是我的女人。”
“成交!”
曲先生點點頭。
擺擺手。店小二搬來一張板凳。
張庸:……
呵呵。我現在才有資格坐下嗎?
也罷。坐下來。聆聽老人家教誨。順耳的就聽。不順耳的就當耳邊風。
梅筱去忙碌茶水。
一會兒,她端著兩杯茶過來。先給曲先生,再給張庸。
“張隊長……”
“我字少龍。老先生可以叫我少龍。”
“好,少龍。你可知道,現在的天津衛,大軍壓境,一觸即發?”
“我知道。最多兩年,這裡就會爆發全面戰爭。日寇會大舉侵華。平津等地,都會完全落入日寇手中。”
“哦?”
曲先生神色一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