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姐姐,等咱們搬過去就自由了,到那邊便是把闔府翻過來,也沒人敢管我。”賈琮張著手,讓平兒、豐兒服侍他穿衣。
“呸,誰同你胡孱。你別忘了那邊府裡還有三個太太呢,我可不敢放肆。”鳳姐兒啐道。
賈琮笑道:“不妨事,寶姐姐、顰兒這些年多承你照顧,你還當過她們的嫂子呢,想來不會難為你。
至於如意麽,按你的法子,我把她弄得服服帖帖時,她敬你還來不及,怎會怪你。”
鳳姐兒笑道:“你這混帳,除了對付女人,沒別的本事。”
賈琮得意道:“此言差矣,難道我頭上的桓侯帽子是撿來的?你們不出門,怎知我在外的威風?”
平兒笑道:“奶奶不過是頑笑,闔族裡誰不知三爺文武雙全,勇冠三軍,比戲文裡的大將軍還利害,不然能這麽早就封侯?”
“平兒姐姐倒比你奶奶明白事理。”賈琮笑道。
鳳姐兒冷笑道:“平兒既這般好,你把她討過去當個姨娘罷,少在這裡光說不練。”
平兒漲紅著臉,跺腳道:“奶奶又來打趣我們做丫頭的,我是什麽位份的,哪配服侍三爺,我這輩子隻守著奶奶過日子。”
鳳姐兒回嗔作喜,挑釁地看了賈琮一眼,我的人兒你少打主意。
賈琮搖頭笑道:“都說有其主必有其仆,你們兩個,一個剛一個柔,一個狠一個善,一個急一個緩,一個武一個文。
倒像是砣不離稱,秤不離砣,我要收自然一起收,哪有只收一個的說法?”
“去你的,我是你嫂子,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鳳姐兒啐道,眼中卻有喜色。
她平日雖不表露出來,心中卻一直在意這個,如今她已和離,命婦頭銜沒了。
再嫁便是再醮之婦,好說不好聽,對她這樣愛面子的大家小姐來說,是極難接受之事。
賈琮道:“這點子小事,值什麽?保管姐姐往後照樣風光。”
“那我就等著。”鳳姐兒笑道。
賈琮微笑點頭,心中卻在叫苦,他不過使個緩兵之計,是慮到她有孕在身,先寬她的心。
他能想到的辦法最多便是賦予鳳姐兒些權柄,讓她有價值感,至於怎麽讓一個被剝奪了誥命頭銜的離異命婦風光起來,他卻想不出辦法。
如果鳳姐兒失去了神仙妃子的光彩,便如鳳凰落架,別說她自己,連賈琮都不想看到這一幕。
因岔開話題,笑道:“平兒姐姐願委身小弟麽?小弟當年便說過,絕不會強迫於你。”
王熙鳳側躺在床上,嗤一聲笑了,揶揄道:“她想得魂兒都快飛了,還有個不想的。”
“奶奶胡唚什麽。”平兒大羞,再也掌不住,掩面轉身便走。
賈琮心懷大暢,俏平兒總算要到自己碗裡來了。
“鳳姐姐,我去了,你好生歇著。”
“歇個屁,被你弄得渾身酸痛,我還得去老太太那裡服侍呢。”鳳姐兒啐道。
賈琮笑道:“晚些直接過去吃飯就行了,老太太是過來人,懂。”
“去你的。”
賈琮大笑離去,剛出門便聽平兒抱著雪狐狸皮大氅趕上來,“飄雪了,別忘了鬥篷。”
“謝姐姐關愛。”賈琮任她替自己披上氅衣,柔聲道。
平兒不敢看他熾熱的眼神兒,低聲道:“三爺慢走,仔細路滑。”
賈琮湊過去在她臉蛋兒上吻了一口,道:“好姐姐,你的好日子在後頭。”
平兒被他偷襲,驚呼一聲,忙捂著臉退開兩步,淡淡紅霞早已從指縫中透出,抬頭再看時,賈琮早已笑著去了。
“這人真是的,發起興來也不看地方,讓人笑話。”平兒輕輕啐了一口。
她卻不知,周圍的小丫頭們一個個眼睛紅的快滴血,哪裡還有心思笑話她。
成為爺們的姨娘素來是丫頭們的人生最高理想,更別說是做侯爺的姨娘,那是最荒謬大膽的夢境中也不敢有的事,而平兒竟在眼前一步登天了,怎不讓人羨慕嫉妒恨,空虛寂寞冷。
賈琮回到榮禧堂,見楚嬋、晴雯等人正指揮小丫頭們收拾東西,搬運箱籠,忙得不可開交。
“快吃晚飯了,你們幹什麽?”賈琮愕然。
晴雯白了他一眼,埋怨道:“還不是你這個大侯爺說今兒要搬過去,這許多東西,我們自然忙斷腿了,哪有功夫吃飯。”
賈琮笑道:“我在老太太那裡隨口一說,什麽時候搬不是一樣?值什麽。”
晴雯嬌憨地道:“我也這麽和她們說了,嬋姐姐說你今時不同往日,爵高位尊,言出法隨,讓我們從上到下都恭謹些。
咱們若不把你的話當一回事,下面的人有樣學樣,豈不是損了你的威信。”
賈琮看向楚嬋,見她抿嘴微笑,歎道:“嬋姐姐真賢妻也,侯爵易得,楚嬋難求。琮三生有幸。”
楚嬋擺手笑道:“你可別給我戴高帽子,只是我年紀大些,多經歷些事,才想到此節,各位妹妹哪個不賢惠了?
她們收拾起東西來,可比我麻利許多呢。”
“就是,大哥你看,我們都打包了好些呢。”完顏姐妹跳過來一左一右抱著賈琮的手,指著地上笑道。
賈琮看著地下幾個頗有女真粗獷風格的獸皮大包裹,點頭笑道:“辛苦辛苦,今日既是晉爵之喜,又是喬遷之喜,咱定要好生樂一樂。”
眾人都笑著拍手。
“那邊屋子收拾妥當了麽?”賈琮問楚嬋。
“放心罷,禮部早已派人來看過,我本想著讓人把逾製之物去了。
禮部官員卻說皇上有旨,東府本為賈氏故居,為給後人留個念想,便不令改了,也是催你上進之意。”楚嬋道。
國朝對豪門勳貴,朝廷命官乃至市井小民的房宅建築素有森嚴制度,僭越便是大罪。
譬如房頂鎮壓氣運的獸頭,皇宮設九個,王府設七個,國公設五個,侯爵只能設三個,平民百姓不許設。
其他諸如屋宇高度、開間數、建築色彩、窗欞雕花、假山數量、門庭規模等皆有嚴格規定。
這也是今上的恩典,讓賈琮以侯爵之身享受國公府邸。
賈琮對這些面子上的好處向來不怎麽看重,道:“其他呢?”
楚嬋知道他的意思,笑道:“你練功和沐浴的地方自然建好了,酒池肉林麽。”
“知我者,嬋姐姐是也。”賈琮笑道。
眾女都咯咯嬌笑起來。
晴雯嗔道:“青史上會不會寫爺是個荒淫無度的昏侯。”
賈琮哂笑道:“放心好了,翰林院那群窮官兒全靠馮胖子撥款活命,知道我和馮遠的關系,對我自然是以褒為主了。
我啥時候給他們打個招呼,讓馮胖子多撥些錢糧去,還不把我寫成古往今來第一名將?”
楚嬋掩嘴笑道:“人都說史筆如鐵,史官們未必受你‘賄賂’呢。”
賈琮搖頭笑道:“還有句話姐姐不知,歷史都是勝利者書寫的。
像太史公那樣的人畢竟是鳳毛麟角,何況憑我的戰功,也算一代名將了罷?他們做個順水人情,不過分。”
眾人正說笑,程靈素忽然進來在賈琮耳邊低語幾句。
“嗯?來了?好,帶他們去外書房等我。”賈琮點點頭,讓晴雯等伺候換了一身見客的衣服,往外書房來。
見外書房內坐著三個衣著樸素的老者,身後有三個勁裝結束的年輕人垂手侍立,賈琮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眾人見他戴金冠、服輕裘、系玉帶的高貴樣子,慌忙起身,深深鞠躬,操著一口略顯生硬的官話,道:“化外野人,拜見桓侯閣下。
前日蒙侯爺賞賜重禮,特來拜謝。”
賈琮略一抬手,在桌案後的太師椅上坐定,笑道:“區區薄禮,見笑了。坐。”
“謝侯爺。”三個老者又鞠了一躬,這才輕輕坐下。
“靈素,我的意思他們知道了麽?”賈琮道。
“回侯爺,知道了。這三位便是紀伊流當代五大上忍長老中的三位,分別是智長老、信長老、嚴長老。後面是八大中忍之三。”程靈素介紹道。
賈琮點點頭,道:“三位長老,我就不繞圈子了,貴派可有意與我合作?”
身材瘦削,面容和善的智長老笑道:“不瞞侯爺,見到鳥速,啊不,是靈素的信,得知閣下看重敝流,我等歡喜得夜不能寐,即刻便動身趕往天朝,正想向侯爺當面請教,不知合作的章程……”
賈琮搖頭笑道:“章程很簡單,你們紀伊流上到代目,下到廚子馬夫,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總共值多少錢,報個數,我買了就完了。
從今後,你們聽我命令而行,豈不痛快?”
三大長老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不舒服,這話太狂了。
想著賈琮是天朝堂堂武侯,富可敵國,又釋然,但也不甘心這麽被人掌控。
智長老道:“閣下說笑了,忍者流派素來隻為將軍大名供應忍者,卻沒有闔派出售的傳統。”
賈琮道:“這不是一回事麽?據我所知,按你們的規矩,只要價錢到位,對供應忍者的數量和級別並無限制,現在我花錢買下你們所有人,有何不可?”
“這……”三大長老略一沉吟,好像這也沒什麽不可以,只是也太驚世駭俗了些,東瀛國小民貧,哪有這般豪橫的大名領主,開口就要買一個大流派。
智長老考慮半晌,笑道:“侯爺的提議天馬行空,我等一時還拿不定主意。
不如這樣,不知侯爺要用多少人,敝流傾力供應便是,價錢方面,量大從優。如何?”
賈琮笑著搖了搖頭,道:“我要不是看在靈素的面上,會和你們合作麽?
聽說東瀛最大的兩家忍者流派是伊賀與甲賀,比你們大了數倍不止,我何必舍大取小?
你們以為天朝打仗和你們東瀛打仗一般,隨便拿個幾百人出來就算大仗了,隨便佔個小縣就敢自稱領主。
本侯前兒才在山東平亂,知道動用了多少兵馬麽?足足三十萬!
我一夜之間坑殺的人,比你們整個東瀛的忍者都多,你們確定能滿足我的需要?”
三大長老頓時無語,面前的賈琮就像一個龐然大物,他們實在不知如何溝通,天照大神在上,三十萬兵馬,可以來來回回把東瀛掃平幾次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