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都是五進院落,規模自然比國公府差了許多,只有一路。
不過如今只有林如海父女居住,也算十分奢華了。
還是熟悉的套路,賈琮命九死先潛入後院,把門打開,自己再偷偷摸摸溜進去。
躲過兩撥巡夜的婆子,賈琮很快靠近第四進正房。
見房內還點著燈,窗下一道倩影,坐在桌旁寫字。
賈琮熟悉黛玉作息,知道定然是她還沒睡。
為何不猜是林如海,因按宅子的布局,林如海定是住在第三進,女兒肯定要住在父親後面。
忽聽屋內有人道:“姑娘,夜深了早些睡罷。雖說如今身子調養好了,也別太熬狠了,馬上就要大婚了呢。”正是紫鵑。
聽她提到大婚二字,黛玉俏臉一紅,嗔道:“要你多管閑事,我是知道你等不及了。”
紫鵑笑道:“我還不是為姑娘好,姑娘這兩日善加保養,到大喜的日子光彩照人,讓伯爺,啊,現在是侯爺了,讓他驚豔一番,豈不是好?”
黛玉啐了一口,道:“原來你也知道他是個貪花好色的混帳,我才不為他保養呢,反正他身邊好人兒那麽多,也不差我一個。”
紫鵑還未說話,忽聽一人在窗外笑道:“好人兒雖多,誰又比得上林妹妹七竅玲瓏,靈秀可愛呢?”
啊!屋內兩人一聲驚呼,這聲音再熟悉不過,竟是賈琮。
“你,什麽好下流種子,竟半夜三更偷聽人家的牆根兒。”黛玉又驚喜又羞惱,啐道。
“與顰兒背後斥人之非、惡意中傷相比,不過半斤八兩罷。”賈琮笑道。
“呸,你本就是個色坯子,還不許人說麽?”黛玉道。
紫鵑掩嘴笑道:“先讓侯爺進來說罷。”忙去開門。
“別,讓他進來成什麽樣子。”黛玉忙紅著臉阻攔。
“這大冷的天兒,仔細凍壞了他。”紫鵑很有主見地回了黛玉,跑去開門把賈琮放進來。
賈琮呵著手進來,朝紫鵑笑道:“好姐姐,改日好生謝你。”
紫鵑抿嘴一笑,給他使了個眼色,道:“不敢當。侯爺進去罷,姑娘還沒睡呢,我去倒茶。”
賈琮笑著進裡間,屋內燃著宮庭紫銅景泰藍琺琅官帽耳熏籠,溫暖如春,香氛四溢。
黛玉穿著一身半舊蓮青色的繡花鳥山石紋貢錦襖子,手裡抱了一個簪花五福黃銅手爐,頭髮松松綰著,披在身後,猶帶水汽,似是洗了澡還未乾透。
“大膽小賊,才回來便夜闖民宅,也不怕人笑話。”黛玉起身看著他,碧水寒潭般的雙眸透出七分羞喜,三分責怪。
賈琮走到桌前,見擺著幾張詩稿略有塗改,墨跡未乾,顯然方才黛玉正在推敲創作詩文。
“寫的什麽好詩?”賈琮好奇地道。
“去,怎麽隨便翻人家的東西。”黛玉忙一把搶過,紅著臉便把詩箋往燭台上湊,要付之一炬。
“誒,好好的燒什麽?”賈琮忙握著她手腕,把她摟在懷裡。
“混帳,快放開,仔細紫鵑看到。”黛玉微微掙扎道。
賈琮笑道:“慧紫鵑比誰都懂事,不會打擾我們的。”
“你們就是一丘之貉,乾脆讓她給你當丫頭算了。”黛玉嗔道。
“此乃得道多助,顰兒休得冤枉好人。把詩給我看看,哥哥好歹是天下第一才子,隨意點撥你一番,包管你受用不盡。”賈琮笑道。
“去你的,好為人師,誰要你點撥。還不放開我。”黛玉一臉羞惱。
“也罷,我自己看。老公看老婆的東西,不是天經地義麽?”賈琮微微一笑,早已夾手把詩稿搶了去,放在燈下細看。
黛玉沒法,隻得啐了一口,握起粉拳在他胸前打了兩下,隨他去了。
“秋花慘淡秋草黃,耿耿秋燈秋夜長……”
賈琮略略一看,眉頭微皺,道:“顰兒何故作此哀怨淒涼之句。”
黛玉怕他惱了,忙笑道:“這是前兒你出京平亂,我看《樂府詩》忽有所感,閑著沒事作著玩的,並沒有什麽愁悶,你別放在心上。”
賈琮點點頭,知道黛玉性子素來有些悲觀主義的傾向,因說道:“上次你作《葬花吟》的時候我便跟你說了,好的詩詞講究哀而不傷。
誰知你這首更甚,一味往淒楚哀怨的路子上走,實在算不得什麽上乘之作。”
黛玉櫻唇微噘,委屈地道:“人家想著你去打仗,放心不下才寫了這首詩,你要不喜歡燒了便是。”
賈琮瞪了她一眼,道:“少扯閑篇,就詩論詩。古人雲,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
看看,這才是大家手筆。顰兒飽讀詩書,難道高下都不分麽?”
黛玉惱羞成怒,跺腳道:“我不要你教訓我,你回罷。”
“哼,還敢跟我使性子。”賈琮也不慣著她,隨手扔下詩稿,便把她按在床上,四處咯吱。
“說,還寫不寫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啊……哈哈,住手,放開我。我不寫了、不寫了,好哥哥你饒了我罷。”黛玉最怕癢,忙笑著求饒。
“這還差不多。”賈琮得意一笑,見她含羞帶怒的樣子,忍不住色心又動,便往黛玉胸前摸去。
“去,好生說話,規規矩矩的。”黛玉忙別過身躲開,如今臨近婚期,她反而越發羞澀。
“行行,說話就說話。”賈琮知道她面子薄,隻得放棄。
“等等,你懷裡揣的什麽?”黛玉眼尖,見他衣襟中露出半截繩頭兒。
糟糕,不該與她胡鬧。賈琮暗道不妙,忙揣回去,乾笑道:“沒什麽,荷包繩兒。”
黛玉對他了如指掌,知他必定有鬼,攤手道:“我倒沒見過這樣的荷包繩兒,正好開開眼界。”
賈琮握著她的小手,笑道:“就一個普通荷包,晴雯做的,沒什麽稀奇,改日讓她給你做一個。”
黛玉啐道:“哼,就知道你心裡有鬼,你不給也就罷了,我可告訴你,以後你的日子就沒那麽好過了。”
賈琮忙問何故。
黛玉冷笑道:“無可奉告。”
“好顰兒,你學壞了。”賈琮苦笑。
“過獎過獎,比你可差遠了,我又沒什麽荷包、絡子、繩兒可藏的。”黛玉輕哼道。
賈琮知道這關糊弄不過去,隻得投降:“值什麽,你要看就看罷,哥哥我光明磊落。”說完摸出懷裡的抹胸,遞給黛玉,
黛玉展開一看,頓時臉紅,罵道:“下流東西,就知道你沒好事兒,這又是誰的。”
“你猜。”賈琮笑道。
黛玉瞪了他一眼,輕輕一嗅,驚道:“寶丫頭的,你這混帳,怎麽把寶丫頭的東西隨身帶,真真兒壞死了。”
賈琮不敢說先去看了寶釵,再來看她,隻笑道:“明兒帶你的便是。”
“我把你這不要臉的……”黛玉氣急,舉拳便打。
賈琮忙抱著她,道:“好了,東西你也看了,該告訴我了罷?”
“什麽事,不知道。”黛玉氣道,好色無賴的混帳。
“好你個顰兒,竟不講信義,休怪我無禮了。”
“哎呀,你……混帳,放手……唔……”黛玉粉拳亂打,軟弱無力,倒像撒嬌。
賈琮哪會放過這種好機會,抱著黛玉好一番纏綿才放略略放過她。
“顰兒的嘴兒好香,像花瓣兒一般。”賈琮笑道。
“無賴!就知道討便宜,還不給我滾。”黛玉玉頰生暈,偏過頭去,忽地胸前一緊,忍不住輕吟一聲。
賈琮道:“方才那句話什麽意思,你還沒說呢。”
“你……你先放手。”黛玉按著胸口,顫聲道。
“不要,我的手好涼,正好暖和暖和。”
“那不是有手爐。”黛玉嬌嗔道。
“那個手爐怎麽比得上這個又香又軟的手爐呢?”賈琮無恥地道,“你早些說,我就早些放開,如何?”
黛玉隻覺一隻大手隔著一層小衣在胸前肆虐,陣陣酥麻感傳來,再也掌不住,軟倒在賈琮懷裡,嬌喘微微,啐道:“下流種子,我治不了你總有治你的人。”
“誰能治我?”賈琮傲然笑道。
“如意。”
“……”
黛玉見他無語的樣子,忍俊不禁道:“看你以後還敢這麽強凶霸道麽?”
賈琮輕輕撚著一粒櫻桃,微一沉吟道:“如意那丫頭能把我怎樣?”
“哼,我們三個議定了,以後你要是犯渾,我們就把所有姑娘都帶走,讓你打光棍去。”黛玉吃吃笑道。
賈琮一愣,這招倒有些殺傷力,在外打仗的時候倒也罷了,若每天回到家裡空蕩蕩的,一個老婆都不見,他可有些受不了。
想到鳳姐兒傳授的招數,旋即又鎮定下來,笑道:“雕蟲小技,班門弄斧,本將軍自有破解之法。”
“嗯?什麽法子?”黛玉也顧不得胸前作怪的手,忙問道。
“嘿嘿,法不傳六耳,請恕哥哥賣個關子。”
“呸,不說算了,把你的爪子拿開。”黛玉作色道。
“我說,我說還不行麽,不過你須得答應我不許外傳,不然為夫定不輕饒。”賈琮道。
“嗯,我應下便是,快從實招來。”黛玉點頭道。
“好顰兒,先賞我吃一口罷。”
“不許……你,哎,混帳!輕些兒……討厭。”
黛玉軟倒在錦被上,輕輕摟著賈琮的脖子,眼中的羞意濃得快要滴出來,雖不是第一次這般親熱,可她素來臉皮兒薄,哪裡經得起這般挑逗。
又過了許久,賈琮想到有正事,才意猶未盡抬起頭來。
黛玉忙掩著衣襟,嗔道:“現在可以說了罷。”
賈琮嘿嘿一笑,與她並頭而臥,在她耳邊低聲道:“鳳姐姐教我……如此如此,以後咱們日子都好過了。”
黛玉強忍著羞意聽完,嗔道:“你們都不是好人,合起夥兒算計如意,使這些下流手段,好不要臉。”
賈琮摟著她纖腰,笑道:“那顰兒許不許我用這番手段呢?”
“你……”黛玉臉蛋一紅,為日後計,還是讓這混帳胡來罷,因嗔道:“與我何乾,反正你要做什麽我才懶怠管,隻當我不知道。”
“好顰兒,不如我們先試演一番,看管不管用。”賈琮調笑道。
“呸,休想渾來,你再胡鬧我惱了。”黛玉忙起身,瞪了他一眼。
賈琮知道方才已到極限,不敢得寸進尺,隻得見好就收,正想說話,忽聽門口傳來一個聲音:“玉兒還沒睡麽?”竟是林如海。(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