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最感興趣,忙道:“琮哥兒,這四大丫鬟是誰評出來的,其根據又是什麽?我怎麽從來沒聽過。”
賈環終於找到機會說話,他先前也被賈琮暴起殺人、硬剛賈赦的“雄姿”嚇壞了,以為三哥瘋了呢,沒想到峰回路轉,三哥還是三哥。
“三哥所言定有道理,莫不是這四大丫鬟是三哥自己評定的?”賈環笑道。
寶釵、黛玉、探春等均莞爾一笑,賈琮還會做這麽無聊又八卦的事?這不該是那些長舌的婆子們乾的事麽。
賈琮才收了一千銀子,心情大好,笑道:“鳳嫂子整天和丫鬟、媳婦打交道,這都不知?我說出來,大家評一評,看有理無理。”
“說來聽聽,若說的不好可要罰你,就罰你一千兩銀子。”賈母笑道,也來了點興趣,沒想到自家丫鬟還有了排名。
賈琮忙按著袖子,一副要錢沒錢,要命一條的樣子,眾人大笑。
“剛剛說的鴛鴦姐姐自然是一個,另一個姐姐,蘭質蕙心、輔佐主母、料理家事、人皆稱善,算不算得上呢?”
賈寶玉大笑道:“平兒姐姐自然算得上。”眾人皆點頭,平兒的容貌、品格、才能、談吐、舉止,那是有口皆碑,上上之選。
王熙鳳掩嘴笑道:“沒想到平兒這燒糊卷子,能得琮哥兒這般看重,要不我做主把她給了你,如何?”
賈琮眼睛一亮:“鳳姐姐此言可真?琮卻之不恭、受之有愧了。”
“呸,發你的春秋大夢!好個混帳小子,連哥哥房裡的人也惦記。”鳳姐兒斥道。
眾人大笑。寶釵白了賈琮一眼,色坯子,一聽有好看的女孩子,立馬原形畢露。
林黛玉冷冷一笑,好色之徒,跟著似笑非笑看向寶釵,給了個小眼神兒,看吧,這就是你的如意郎君。
寶釵容色一正,回瞪一眼,休得胡言。
黛玉輕笑一聲,還與我裝模作樣。
賈琮乾咳了兩聲,道:“鳳嫂子明知我心眼兒實,何必戲弄老實人。”
呸,你要是心眼兒實,這世上就沒奸狡無恥之徒了,王熙鳳心中暗罵。
“三哥,第三個又是誰?”賈環忙道。
賈琮大有深意看了賈環一眼,道:“這第三個嘛,環哥兒你應該能猜到。”
“我?”賈環想了想,“我猜不出。”不過想到賈琮暗示性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動,莫非是她?我才和她好上,三哥怎麽知道的?
“第三個,抱樸守拙、秀外慧中、老實本分、沉穩細致,環哥兒,你說這樣的人算不算的上呢?”賈琮笑道。
賈環心中一緊,三哥果然知道了,忙遮掩道:“這樣的人自然算數,只是我卻不知說的是誰。”
探春微微一笑,看向王夫人身後,道:“太太身邊的彩霞,自然算得上。”
彩霞見自己居然榜上有名,又羞又喜,忙低下頭去,不敢吭聲。
王夫人也笑著點點頭:“彩霞這孩子,別的好處沒有,唯有老實本分一樣。”
賈寶玉點頭認可,忙問:“第四人又是誰?”
賈琮呵呵一笑,盯著賈寶玉,道:“這第四人誰都可以不知道,寶玉你不可不知。”
“哦?卻是何人?”賈寶玉心中一動,猜到了幾分,想到自己私下的事情,有些緊張地望著賈琮。
賈琮看他一臉“羞射”的樣子,
估計已偷試過雲雨情了,不無羨慕地道:“這人嘛,忠於職守、任勞任怨、溫柔和順、似桂如蘭,嘿,羨煞旁人矣,寶玉你說這樣的人,能上榜麽?” 賈琮給了寶玉一個“你的破事老子都知道”的眼神。
寶玉菊花一緊,偷眼看了看老太太、王夫人,訕訕道:“若有這般人物,自然算得上,可卻不知是誰?”
林黛玉噗嗤一笑:“呆子,連我都猜到了,你卻猶在夢中,自然是你屋裡的襲人。”
賈琮卻不打算放過他,道:“寶玉,你最知襲人‘底細深淺’,她位列四大丫鬟之一,可能服眾?”
賈寶玉此刻早已聽出賈琮弦外之音,臉色一紅,悄悄看向老太太、王夫人,見二人似乎都沒聽出來,松了口氣,反擊道:“琮哥兒忒也狡猾,為何偏偏漏掉一人?我說一人,決不在這四人之下。”
探春看了兩人一眼,給寶玉捧哏,道:“卻是何人?”
“此人,風流靈巧、姿色絕俗、口齒伶俐、女紅第一,曾被琮哥兒以半闋妙詞騙走,這般人物如何?”賈寶玉氣呼呼地道,顯然還耿耿於懷。
眾人大笑,晴雯自然是極好的,否則琮哥兒又怎麽會出此下策,硬要討走?
賈母也笑罵道:“琮哥兒,你看看,你把我的晴雯騙走,惹了多大的公憤。”
賈琮擺手道:“晴雯雖好,畢竟性子急了些,比不得襲人他們。”
“呸,那我用襲人和你換,如何?”賈寶玉道。
賈琮佯怒道:“呸,發你的春秋大夢!好個混帳小子,連哥哥房裡的人也惦記!”把剛剛王熙鳳的話,原封不動送了出去。
眾人大感有趣,笑看著兄弟二人扯皮。
老太太、王夫人卻微微皺眉,雖說是玩笑話,但是賈琮這般斥責寶玉,讓她們心中很不舒服。
寶釵心細,忙給賈琮使了個眼色,讓他說話仔細些。
賈琮看了一眼,哪還不知道自己剛剛已經“冒犯”了鳳凰兒、寶天王。
他卻不放在心上,嗤笑道:“寶玉我勸你莫要惦記晴雯,別說你用襲人和我換,即便你把全神京的丫鬟都拉來,也休想換走我的晴雯。”
賈寶玉倒不以為忤,隻當是玩笑話,指著賈琮,笑道:“琮哥兒,你想得倒美,這種虧本生意誰和你做?”
眾人卻不像賈寶玉這麽單純,心中均把晴雯又看重了好幾分,看賈琮的意思,晴雯就是他的眼珠子、心尖子,不管是誰,都不許碰。
賈母臉色淡淡地擺擺手:“好啦,說笑也說夠了。琮哥兒這兩日打圍奔波也勞累了,讓他回去好生歇歇吧。”
賈琮也懶得和她們扯淡,爽快地告辭離去。
回到院子,見晴雯早已候在門口,正翹首以盼,見了賈琮忙迎上來。
賈琮吩咐丫頭把禦賜名爵之物拿進房,雙臂一張,抱著晴雯的腰,笑道:“在等我麽?”
哎呀!晴雯哪受得了這個,忙死命掙開,嗔道:“爺,青光白日、大庭廣眾的你幹什麽?”說完,翹-臀一扭,已跑回了房。
賈琮哈哈一笑,揮退上來請安的眾婆子、丫頭們,跟進房去,腳跟一碰,關上了門。
見晴雯躺在床上,背對著他,忙走過去,扶著她肩膀笑道:“我這不是想你麽?”
晴雯頭埋在被子裡,甕聲甕氣地道:“爺一回來就不尊重,叫婆子、丫頭們看見,成什麽樣子?必要背後說我是狐媚子,不知羞恥,勾引爺們。”
“誰敢?”賈琮冷哼道,把今天榮慶堂上的事說了一遍,道:“我連大老爺都不怕,會怕幾個婆子、丫頭?誰想死,我成全她。”
晴雯吃了一驚,忙坐起來,道:“你在榮慶堂……殺人了?”
賈琮拍了拍腰間寶刀,笑道:“不過殺兩條狗,值什麽?”
“爺,你也太胡鬧了,萬一老太太降罪……”
“呵呵,爺如今好歹也是陛下親口封的恩騎尉,殺兩個不知尊卑的奴才,算什麽?老太太怎麽降罪?況且今兒我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架勢,早就震住了她們,想和我鬥?”賈琮哂笑道。
晴雯素來也是不容人欺的性子,嘻嘻一笑,忙站起來,跪下道:“奴婢恭賀爺得了皇帝爺爺的賞,如今也有了爵了,再也不會讓人輕易欺負了去。”
賈琮笑著把她拉起來,抱在懷裡,道:“幾天不見,想不想我?”
晴雯趴在他肩頭,不敢答應,只是輕輕嗯了一聲,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