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正面,在城上重機槍火力掩護下,突擊大隊和潘金山、王德成的人僅僅付出二三十人的傷亡就殺進東門外的俄軍大隊中。
剛剛經歷了慘烈拚殺的突擊大隊官兵士氣正高,再次同俄軍展開白刃戰不僅毫不怯懦,相反還更加興奮起來,在劉十九等人帶領下,雙方初一接觸,就直接殺進俄軍中,同對方凶狠地糾纏攪殺在一起。
潘金山和王德成的人,雖然只剩下四五百人,可突擊大隊不僅在絕境中救出他們,還將殺死他們戰友、兄弟的俄軍殺的丟盔棄甲潰不成軍,這讓他們也同樣士氣大振,同俄軍廝殺起來也絲毫不願落後。
尤其是王德成帶領的剩下的二百來人的義和團,他們人手都是一柄大刀,在白刃戰中同樣凶狠無比,並不亞於突擊大隊中的“大刀隊”,將俄軍殺的頻頻後退。
看著狼狽不堪,在城頭十幾挺馬克沁重機槍的火力追擊下,一路上不停丟下一片片屍體和傷員、就要逃到東門的俄軍和英軍殘部,滕毓藻不由興奮的幾乎歡呼起來。
這樣的戰鬥場面,幾乎就相當於一場一面倒的屠殺,滕毓藻在激動不已的心中暗暗呐喊。
“洋鬼子,老子今天就讓你們嘗嘗中國人的厲害,讓你們知道,並不是只有歐洲人才會使用現代熱兵器作戰,中國人不僅也同樣在行,而且還比你們用的更好。”
英軍放棄阻擊,這讓西面衝過來的一團那個營在沒有任何壓力,呐喊著放開腳步,在後面緊緊追趕上來,而且士氣大振的戰士們衝鋒的極為迅猛,已經距離英軍殘部的後尾越來越近,眼看就要和狼狽敗逃的聯軍後尾交織到一起。
前鋒軍的部隊,都是由滕毓藻老部隊的那一個營和武備學堂留守學生為骨乾,以大量練軍充實組建的,甚至還有許多是從大沽口撤下來的練軍,這些曾經被洋人的大炮快槍壓的喘不過氣來的這些練軍出身的士兵,此刻見到數千聯軍竟然被他們打得大敗,各個都感覺出了一口憋悶許久的惡氣,追殺起聯軍殘部來,渾身都有使不完的勁,衝擊的勢頭更加迅猛。
一時間,將堅守在東門的俄軍殺的人仰馬翻,勉強組織起來負隅頑抗的隊伍,也被衝的搖搖欲墜。
由於此刻前鋒軍在白刃戰中佔據絕對上風,以往打不出來的白刃戰小組配合戰術,在軍官們的不住提醒要求下,這時也漸漸打得有模有樣了。
突擊大隊的戰士們,在拚殺中已經慢慢結成小組戰鬥隊形,除了以劉十九為首的那些“大刀隊”的人,其余的都是三兩人聚在一處合力拚殺,許多提著短槍的班、排長、甚至哨長掩在拚殺的戰士們的身後,一抓住機會,就會果斷開槍射擊,這樣的小組戰術逼得拚殺的聯軍士兵不得不在拚殺中盡力避開這些提著短槍的軍官們的射擊角度,以至於在白刃戰中頻頻露出破綻,被前面挺著雪亮刺刀的戰士們刺死。
這樣的場面讓在城上居高臨下俯視著整個戰場的滕毓藻,心中愈發興奮。
看著狂飆般迅猛突進的自己的前鋒軍,再看看在密集火力猛烈打擊下,死傷慘重、狼狽不堪、拚命奔逃的聯軍殘部,還有正被突擊大隊衝的支離破碎的東門俄軍的陣型,滕毓藻興奮地握緊右拳狠很一揮,幾乎就要脫口而出,爆出一聲標準的國罵。
雖然兩股聯軍就要匯合到一起,可滕毓藻對於擊潰這些聯軍現在一點都不擔心了,逃回的這約一千多聯軍殘部,早已經被嚇破了膽,已經沒有什麽戰鬥力了。
這些從東北角逃回來的英軍和俄軍殘部,在前鋒軍克虜伯大炮和馬克沁重機槍送給他們的洗禮中,不僅早已潰不成軍,兩千來人也被“洗”得只剩下包括眾多傷員在內的一千余人的殘部,他們就算同東門的俄軍匯合在一起,也於事無補。
甚至,他們的慘狀,還可能動搖東門頑抗的俄軍的軍心,殲滅這兩千余人不僅不再是空話,還可能只是旦夕之間的事。
緊追過來的一團的這一營就有一千多人,而且前鋒已經距離潰逃的英、俄聯軍殘部只有數十米,幾乎瞬息之間就會殺到,加上越戰越勇的突擊大隊和武衛前軍余部,以及王德成的義和團殘部,總人數有三千來人。
士氣正高,人數又佔優勢的情況下,前鋒軍同這些聯軍殘兵敗將進行白刃戰,擊潰已經失魂落魄、丟盔棄甲的兩千左右聯軍,絕對不存在任何問題,所需的只是時間而已。
如果雙方脫離接觸,都以以步槍、機槍在野外交戰,勝負還真不敢說,至少結束戰鬥也不是旦夕之間就可達到的。
可要是進行混亂的白刃戰,滕毓藻還是有絕對把握的,他的信心完全來自剛剛在東局子內的那場白刃戰。
剛剛參加前鋒軍不久義和團的那些年輕人,絕大多數都是使用冷兵器的好手,在經歷過東局子裡的這場白刃戰後,同聯軍一對一,甚至一對二的白刃戰,絕對不會落在下風,更何況小組配合拚殺戰術,他們已經在實戰中正在逐漸熟練起來。
雖然滕毓藻發現,側翼包抄的一團那一個營,在英、俄聯軍向東門方向潰逃後,他們已經不再全力對其進行包抄,而是僅僅派出兩個沒有攜帶馬克沁重機槍的哨,繼續從側翼包抄過來,另兩個哨則攜帶全營二十一挺馬克沁重機槍,已經在戰場邊緣開始尋找陣地,做出對東北方向展開戰場警戒的姿態。
甚至滕毓藻還看到,在樹林中建立指揮部的一團,因為在那裡察看戰場情況,視線會受到東局子城牆的遮擋,無法掌握戰鬥進程,劉玉枳團部的直屬部隊也已經跟著衝殺上來。
雖然滕毓藻沒見到劉玉枳的身影,可他相信,劉玉枳一定也會趕到前線指揮戰鬥,這讓滕毓藻心中更加鎮定下來。
只要迅速擊潰眼前這股聯軍殘部,不管那個方向的聯軍殺回來,有東局子做支撐點,滕毓藻都還有同聯軍再戰一場的底氣和勇氣。
現在滕毓藻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西南方趕去租界的聯軍會不顧一切地殺個回馬槍,在劉十九他們還騰不出手來時,就趕到戰場。
滕毓藻手頭現在已經沒有可用兵力,一團的另一個營需要準備阻擊去攻擊天津城援軍的聯軍部隊,這個方向的聯軍中有騎兵部隊,決不能讓騎兵闖入還在混戰的戰場。
所以,這個營輕易是不能調動的。
炮兵營雖然也有一哨警衛保護部隊,可那裡的炮兵營也需要它保護,也是不可以輕易動用的,否則炮兵營那裡就唱空城計了。
滕毓藻正想著要查看一下西南方向停在路上的聯軍情況,可還沒等他轉過身,在密集的馬克沁重機槍射擊的槍聲中,就聽到吳佩孚緊張的喊聲。
“大人,南面的的聯軍殺回來了。”
一聽到吳佩孚的喊聲,滕毓藻的心臟就不由一陣抽搐,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剛剛想到聯軍趕來救援,這個他最不想看到的結果就出現了。
滕毓藻忙轉過身,舉起望遠鏡向西南方聯軍停留的地方望去,果然那裡已經揚起一大片飛揚的塵土,凝神仔細觀察片刻後,滕毓藻緊縮的心臟才稍稍放松下來。
在望遠鏡的視野中,他隻影影綽綽看到塵土中有穿著紅白相間軍裝的身影在閃動,聯軍中,有如此鮮豔色彩的部隊,只有驕傲的約翰牛這一個。
如果德、日、美三國聯軍依舊急於趕去救援岌岌可危的租界,而僅僅是英國人趕回戰場,滕毓藻還有同時迎擊對方的能力,畢竟這股英軍按照吳佩孚所說,只有一千來人。
雖然如此,可滕毓藻依舊不敢也不能掉以輕心,“戰術上重視敵人”這句話,他始終謹記在心。
“劉哨長。”
滕毓藻急忙喊來一團配屬的這個重機槍哨的哨長,“東門這裡隻留下三挺馬克沁,準備隨時支援掩護前鋒軍參戰部隊,伱立刻帶上其余的馬克沁,馬上趕去西南角城頭,在那裡建立陣地,阻擊西南方向回援的聯軍。”
“要記住,只要這股回援的聯軍進入一千米,就要集中所有馬克沁重機槍展開火力攔截,盡可能給回援的聯軍以最大殺傷。”
“是。”
劉哨長敬禮後,急忙跑去按滕毓藻的命令部署。
“子玉,你馬上通知騎兵營,全營立刻趕來東局子待命。”
雖然滕毓藻很想保護他的這支剛剛建立起來的騎兵部隊,可此時戰局已經到了危急時刻,他也不得不忍痛把他們派上戰場了。
交代完吳佩孚,滕毓藻又轉向炮兵營的那個參謀,想要說什麽,可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大人,您是不是需要炮兵營前移?”
對炮兵極為熟悉的滕毓藻點點頭,隨即又很快搖頭否定了自己的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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