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聲清脆的槍聲,一名正彎腰沖在前面的蒙面死士砰然倒地,沉重的鎧甲撞擊在地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音。
蒙面重甲死士的死讓後面的人謹慎了許多,就連沖在最前面的為首的魁梧漢子也找了個角落躲了起來。
原本他打算抓一些人擋在前面作為替死鬼,但此時原本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早已空無一人,大家都不傻,雖然國人向來有看熱鬧的天性,但象這種以生命為代價的熱鬧還是沒多少人願意往前湊的。
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這些死士們開始焦躁起來,過了一會,他們終於摸到了茶樓下面,只是這座茶樓的正面是一個數十米寬的空地,他們剛才嘗試著沖了一下,只是短短的數十吸的時間他們就倒下了七八個人,對方甚至還從樓上拋下一種會爆炸的東西,但凡是靠近爆炸點的人非死即傷。
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蒙面死屍們開機急躁起來,為首的魁梧漢子下令道:「不能再拖下去了,所有人都跟著我往前沖。」
「衝上去……只有殺了那楊峰咱們才能活下去,否則大夥都得死。」
「沖啊!」
茶樓發生的事情自然瞞不過潘汝楨,作為地頭蛇的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收到了情報。
「什麼,楊峰在西湖旁的大街上遇刺?」
潘汝楨第一個反映就是壞了,這下事情鬧大了。無論刺殺成不成功,自己這個巡撫無論如何也是脫不了乾係的,若是楊峰活了下來,自己估計就得提前致仕。
若是楊峰遇刺身亡,那事情就更早了,暴怒下的朱由校絕對是聽不進任何解釋的,自己最好的下場就是跟著殉職,這樣或許還能給你落得一個體面,但有很大的可能就是被朱由校宰了替楊峰陪葬。
「喀……喀喀喀……喀喀喀……」
伴隨著整齊的腳步聲,李岩率領著數千全副武裝朝著楊峰所在的西郊前進,但當他們來到距離楊峰不遠處的一個街道口時,卻被一隊衙役給攔住了,一名班頭大聲道。
「站住,這裡已經戒嚴了,上峰有令,無關人等誰都不能過去。」
看著面前前數十名身穿皂衣的衙役,李岩剛開始還耐著性子解釋道:「如今信國公在前方遇險,我等需要前去救援。」
「我不管你們是什麼,沒有上峰的命令誰也不許過……啪……」
只聽見一聲脆響,這名捕頭的臉上立刻多了一個通紅的巴掌印。
只聽到「噹啷」一聲,只見李岩抽出了腰間的長刀指著他厲聲道:「信國公遇險,你們不前往救援,卻拚死攔在這裡是何道理?再不讓開,就休怪本官無情了!」
看著一臉殺氣的李岩和他伸手密密麻麻的軍士以及那些黑洞洞的槍口,這名捕頭再也不敢唧唧歪歪了,趕緊帶著數十名衙役忙不迭的退到了一旁,然後眼睜睜的看著李岩等人朝著槍聲響起的地方跑去。
「趙頭,咱們怎麼辦?還有繼續堵人麽?」
捕頭沒好氣的罵道:「堵個屁!你想死就說一聲,別帶著兄弟們一起跳這個火坑。」
聽著越來越激烈的槍聲和爆炸聲,李岩心急如焚,他簡直不敢想象若是楊峰遭到不測,十數萬江寧軍會變成什麼樣子。
隨著對江寧軍的了解,李岩也愈發了解楊峰在整個江寧軍中的地位。
可以說,在整個江寧軍裡,楊峰的地位是獨一無二也是無可動搖的,他就是江寧軍的魂,也是所有人的主心骨,這固然是好事,可一旦楊峰出了事,那麼對江寧軍的打擊也將是毀滅性的。
趕走了攔路的數十名衙役,李岩率領上前軍士一路小跑著沖向了槍聲響起的地方,他一邊跑一邊祈禱著自家老闆一定要平安,他可不想剛抱上的大腿就這麼沒了。
「轟……轟轟……」
伴隨著一聲劇烈的爆炸,六七名蒙面人倒在了血泊裡。
右腿被彈片炸掉了一大塊肉的魁梧漢子扶著牆壁,看著近在咫尺的茶樓氣得眼睛都快凸出來了,他怎麼也沒想到,原本在他看來十拿九穩的一場刺殺居然變成這個樣子。
他怎麼也沒想到,一段短短不足三十米的空地,居然變成了通往死亡的地獄,當他率領近百名死士朝著茶樓衝去的時候,數十枚萬人敵從天而降,伴隨著陣陣雷鳴般的爆炸,他帶領的人幾乎全都倒在了血泊裡,偶爾還站著的人也被茶樓上的江寧軍用火銃一一點了名。
這時,急促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他慘笑了一聲,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匕首朝著自己的脖子抹去。
「砰!」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他的手掌被打爛了半邊,手中的匕首也不知道飛到了哪裡。
「看來,他們還不想讓我死啊。」
伴隨著李岩的到來,這場刺殺也以失敗而告終,參與了這場刺殺的死士共一百零六人,其中一百零三人死亡,其餘的三人被俘,包括了這些死士的首領。
這場刺殺雖然失敗了,但由此而引發的風暴卻剛剛開始。
江寧軍大營的一座帳篷裡,楊峰看著三名被打得遍體鱗傷的三名死士問一旁負責審訊的人,「這些人招了沒有?」
一名神情陰霾的漢子低下了頭:「回國公爺的話,這些人的嘴巴太硬了,不管小人如何用刑他們都不肯招。」
「不肯招嗎,這些人總不能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吧,去查一下他們的來歷,再不招的話,把他們的全家都抓起來,本公就不信,這些人的嘴真的是鐵打的不成。」
半個時辰後,楊峰得到了他想要的口供,只是這個答案卻不是他想要的。
「他們沒有將彭守禮那些人招出來嗎?」
「沒有公爺,這些人說了,跟他們聯繫的是一個看上去頗為福泰的掌櫃模樣的人,他們的所有行動壓根就跟彭守禮扯不上關係。」
「嘿……沒想到這廝居然這麼小心,不過他難道不知道我楊某人做事從來都不用證據的嗎?」
楊峰冷笑了起來,眼中露出了濃濃的殺機!